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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9:00:16 作者: 空夢
    龔儀與舊qíng人在一起之後,張通也滿懷愧疚來跟萬朝昂道歉了,萬朝昂是理都懶得理他,只是指著張通說:「你一輩子也只能當個聽人任命的保鏢頭子?你知道為什麽?你他媽的一輩子都太他媽任xing了,說風就是雨,你用過腦子做事沒有?」

    「所以你看我從來不跟你們搶位置,紅利每次都少你們一半我不也沒怨言嘛?」張通倒也有自知之明,還自嘲,「我就是一個賣命的,腦子就這點腦容量。」

    張通都這麽多說了,多年兄弟,萬朝昂也不能跟他生氣,只好悶頭喝張通帶過來賠禮的酒。

    見他喝得差不多,張通卻得意了,悄悄靠過來說:「其實我也是有點腦子的,這不,你不就幫著把丁家的麻煩解決了嗎?」

    張通不說還好,說到這,萬朝昂卻想把酒瓶往張通頭上砸,qiáng忍住了這種衝動後,才咬牙切齒地跟張通說:「你知道為了解決這麻煩,就算是老闆們賣我這個人qíng,你可知道他們要走多少道手段?你以為丁家會為了個義子大義滅了自家的女兒嘛?啊?!

    張通被這麽一吼,噤聲了。

    過了許久,才委屈地說道,「可你讓我們這些人怎麽辦?他們仗勢欺人,我們這些人就得忍氣吞聲了嘛?」

    說著他就哭了,幾十歲,向來只流血不流淚的鐵血男人拿著衣袖一抹眼淚,跟萬朝昂說:「我跟你是豪門子弟的出生不一樣,我是從底層爬起來的,我爬起來的那天就跟我的兄弟們發過誓,只要有我活著的一天,就有護著他們的一天,我管不了太多人,但我管得住他們,我這人就是這樣,我食不了言。」

    說著就扭頭看別處,不讓萬朝昂看到他哭。

    萬朝昂見他那慘樣也無話可說,說起來,張通也有他自己的立場,他是從部隊出來的,從一無所有都現在的地位都是拿命換過來的,這其中,有他拼命的功勞,也有幫他替他拼命的兄弟的功勞。

    他們爬這麽高,只是不想被人欺負,也從沒想過欺負人。

    所以,你能說他們有什麽錯?

    就算是被他鑽了空子,你能說他有什麽錯?他們這個世道不就是彼此鑽空子,彼此抬身價嗎?誰又比誰gān淨多少?

    說到底,張通其實還做得不夠絕,那往死里把他和龔儀湊的手段其實還算不上什麽手段,還及不上他對付他對別人的百分之一,也是他願意才讓他上趕著跟龔儀就這麽好了一段時間。

    萬朝昂想了一會,也就不怪張通了。

    他知道就靠張通這腦袋,是從老闆那討不了好的,王安那,張通也不怎麽敢算計王安幫他解決這麽大的麻煩,所以算到他頭上,也沒什麽不可理解的。

    至少,他這人還能通qíng理一些,能理解人,張通這也是沒辦法了才把心思打到他頭上。

    「下次有事,直接說,別這麽拐彎抹角,你不適合這一套,」萬朝昂拉過張通的肩,把張通的下巴按在他的肩膀處,哥倆好地肩搭著肩後才語重心長地和張通說,「我是想著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才不想那麽多,我心冷,失去誰都是過了夜改天就能調解過來的事,但別人就不一定了,尤其大小老闆們,你想想,位置像他們那麽高的人,受得了誰的糊弄?所以你不敢打他們的主意是好事,但有一些人,你也是不能把主意打到他們頭,像設計部的紅董,像……」

    聲音漸漸小了,窗子外熾安的深夜還是那麽寒冷,哪怕這時已經立chūn,外面的風聲還是呼呼作響,就像吃孩子的風婆子那樣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張通靠在萬朝昂的肩上聽他說著,就算喝醉了的是萬朝昂,他也感到了幾許酒意,腦袋也微蘸了起來……難怪很多人說,人生難得一知己啊……

    萬朝昂再次恢復單身,外面其實還是有不少人在說難聽的話。

    但萬朝昂吃好喝好,出去還是一呼百應,頂多就是沒有個一起睡的,日子比愛好閒言碎語的人過得好多了。

    這陣子湯始威其實也沒少動作,昂貴的禮物,繽紛的花,哪樣都沒少送,可萬朝昂是打心眼裡不想跟這老狐狸有什麽瓜葛了──他都這麽聰明了,找個和他一樣聰明,腦子裡歪意和他一樣不少的人有什麽意思?

    兩人之間其實也不是不適合,只是連基本的誠信都沒有。

    萬朝昂也確信湯始威這個人跟他從不相信湯始威一樣,這個人也從不信任他,他們就算在一起又如何?不過是玩一段讓人觀看的風月雪月,歸根究底,他們根本就不會信任對方。

    他是錢良鋼大費周折扶持起來的得力助手,簽的還是終身賣身契,湯家與錢家可以說是長期盟友,可無論是多好的盟友,利益瓜花起來也是親兄弟明算帳,在外範圍他們利益一致,但在他們私人的範圍內,他們的利益是不一致的,能心心相印那才是見鬼了!

    湯始威是人jīng中的人jīng,自然不可能問萬朝昂這麽對錢家死心塌地的原因,只是慢慢地以他的步調追著的萬朝昂,想著這人哪天累了,也許就靠過來了。

    這點,萬朝昂跟錢良鋼分析過。

    錢良鋼的態度倒是淡然自若,對他來說,他培養起來的手下如果不受人覷覦那只能說明他眼光不足,留不住人說明他能力不足,至於外人是怎麽猜測他留人的,就算是有同地位的人笑問起,他也會輕描淡寫帶過,務必要把人的好奇心爛死在肚子裡。

    對萬朝昂來說,老闆這兩個字,代表著就是心眼最多,心思最難猜測的那個人,但他確實是被這個人一步一步圈在錢家的企業里的,所以,不服不行。

    不過,換了錢氏,就算是湯始威想拐他回去當他掛名上的那一位,也不可能比錢氏給他的自由和金錢,還有權力還要多。

    就拿丁家的那件事來說,他要是在湯家的那位子上,湯始威就算答應了還要跟他商量著對策,到時候還要他親自出面,可換到錢良鋼里,他只要你說完他點下頭,接下來的事他就會幫你去解決。

    所以,他是傻了,才去湯家,替湯家真正的兒子女兒去打江山,到時候要是老了,湯始威要是個有一丁點好心的,還能彼此相看兩厭地耗到死,可他的子女就不一定了,年輕人變數太大了,等掌權了,就算他死了,可能挖棺屍鞭的可能都有。

    這種事,古往今來不知多少例子,萬朝昂覺得他還沒蠢到那境地,他要是愛湯始威還好說,為愛犯傻還有個理由,只是他可從不愛這個人,怎可能為個不愛的人去深陷龍潭虎xué?

    自龔儀搬出別墅,萬朝昂也搬走了。

    小老闆說這段時間你住祖宅,和我一起教教孩子,萬朝昂也答應了。

    在錢家,就算規矩甚多,但自小在這種環境裡長大的萬朝昂卻如魚得水,沒幾個人比他懂的忌諱多,也沒有幾個比他更知道在這種忌諱里如何變通,無論是早出晚進,他都有辦法讓人感覺不出異樣。

    只是在錢家沒住幾天,錢良鋼在早餐的飯桌上說,屈鴻說要臨時回來。

    「臨時回來?」萬朝昂微訝,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丁伯說他這次會回來實習半年,這次的實習生一共有三個,他是其中這一,」這時胡晏馳朝萬朝昂抱歉地一笑,「這事我們jiāo給丁伯處理,今天早上才剛剛收到他送來的最終實習名單。」

    萬朝昂聽了扯了一下嘴角,聳了聳肩,「挺好,歡迎回來。」

    第64章

    屈鴻的再次回歸,萬朝昂與他之間就是個點頭微笑說「你好」的相處,屈鴻跟過去無大差別,連後期稍微的那點主動也沒了。

    萬朝昂更是樂於跟他保持距離。

    一切都為了良好的工作環境。

    成年人嘛,沒愛也得活下去,還得活得好好的。

    「他們就這樣了?」胡晏馳私底下對他們的關係還挺好奇。

    「嗯。」錢良鋼依舊不多予置評。

    多了兩個孩子要教導,胡晏馳現在能閒下來的時間少了,一個星期七天,有四天是陪孩子們上課,有三天是跟著錢良鋼去上班,忙得很。

    曾經期盼的時不時度個小假,小賭幾手的日子也不是很多。

    錢氏從潘氏那裡得過來的幾個項目讓錢良鋼忙得每天都置首公事,看他那麽忙,胡晏馳也就沒了其它閒心。

    他也希望自己忙點,免得還真像個廢人。

    生活就是被無盡的瑣事充斥其中,熾安的夏天一來,小姑姑又要動個手術,她心臟不好,到了要裝起博器的地步。

    小姑姑要動手術,胡晏馳挺憂慮的。

    她身體本就不太好,前幾年為他父母受誣的事昏倒過好幾次,心跳更加過緩,哪怕這幾年保養得宜,心臟的跳動也一年不如一年了。

    他哥飛機失事那次,根本瞞不住她,那段時間她基本是躺在chuáng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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