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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9:00:16 作者: 空夢
錢良鋼聽了呼吸重了一點,眼睛也睜大了一些,就當張通和王安欣喜他神智恢復了一點,以為他要跟他們說什麽,當他們傾過身體就要聽的時候,張了張嘴想說話的錢良鋼卻頭往旁邊無力地垂了下去……「老闆……」這時,王安瞪大了眼,再也說不出話來。
張通探向他鼻息的手,這時手抖得再也無法停止……那邊,臨時指揮室里,眼睛裡全充斥著血絲的胡晏馳死死盯住直升機移動的紅點,等待著屬於他的命運……第46章
「為什麽我不能去?」胡晏馳冷冷地看著眼前攔住他的人。
連夜趕到的萬朝昂硬著頭皮再次回答,「老爺子是這樣說的。」
「我只是去看看他。」胡晏馳用著腥紅的眼睛看著他。
「老爺子說讓你先去休息……」
「休息……」胡晏馳好笑地說了這兩個字,伸出手,扶住了旁邊的牆壁,穩住了身形之後儘量理智地說:「我看過他後就去休息。」
萬朝昂是屬下,哪有攔他的權力,要攔人的是背後的老祖宗,他沒立場說什麽。
胡晏馳也知道萬朝昂是不可能讓保鏢放他上機的了,他轉身找了個角落,打電話給老祖宗,電話那天接不通,他耐心地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半小時後那邊接起。
「爺爺,我就是去看看他……」胡晏馳啞著噪子跟老人家哀求。
「現在不是見的時候,你現在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會議你要主持。」
「我想看看他。」胡晏馳固執地重複著這句話。
「我說了,不到時候……」老人家的口氣非常qiáng硬。
「爺爺,我就是想看看他,一眼就好……」只要能到人,一眼也就好了。
「你怎麽這麽任xing?」錢老祖宗在那邊生氣地訓斥起人來了。
胡晏馳酸澀地閉了閉眼,語氣再也不止不住哽咽,「爺爺,我就只看他一眼而已,我不看我放不了心,我什麽事都沒法再做。」
他沙啞地泣不成聲地哀求著,老人家在那邊靜默了好一會,隨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胡晏馳下機到達急救中心,在病房外的時候顯然有些茫然……不少保鏢包圍著他,跟著他一起看著在重症室昏迷不醒的人。
「醫生說老闆可能會在二十四小時內會醒過來……」萬朝昂避重就輕地說,「現在還不能讓人進去探望。」
胡晏馳隔著玻璃看著裡面蓋著藍色被單的人,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才轉頭對萬朝昂點了點頭。
他曾跟裡面的那個人日夜身體相纏,自然知道比之以前他瘦了有多少……也就自然知道,如果不是萬分險惡,怎麽會攔著他不來見人?
果然,在胡晏馳準備離開回國出席一個必須由他出面的會議時,病房裡響起了警報聲……他要往裡跑,萬朝昂卻摧著他往外走,大聲地無奈叫喊,「來不及了,小少,我們必須得走,只能走了……」
胡晏馳狠狠抓著萬朝昂攔住他的手,一步都不想被推開,只是保鏢們也上來了,拉著他就這麽離開了他生死未卜的愛人身邊。
當人身上背著責任時,哪怕是多想看自己的愛人一眼,也不能如願。
離開醫院大門,被送上飛機那刻,胡晏馳轉過身,看著他哥在的那個方向,發覺自己悲傷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了。
他只能就這麽離開,等著未知的命運給予他的答覆。
胡晏馳在機上一直看著窗外不聲不響,萬朝昂在接到醫院方面的消息後長鬆了一口氣,走到小老闆面前跟他報告:「老闆沒事。」
胡晏馳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道了聲謝。
萬朝昂見他什麽也不問,不由於心裡暗嘆了一聲,又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還行。」
「你等會還有一個長時間的會議……」這段時間未來的走向都要在這個會議上決定,萬朝昂說不好那是一天還是兩天還是三天,他不知道現在這種狀況的小老闆能不能堅持得住。
「我沒事。」胡晏馳朝萬朝昂再說了一次了。
「要不要喝點酒?或者吃兩顆藥?」萬朝昂不得不建議。
「不用,我現在很清醒,等會我會休息一會,你忙你的,三小時後把資料給我就好,謝謝。」胡晏馳禮貌拒絕了萬朝昂。
萬朝昂知道他話里「請讓安靜一下」的意思,無權過問老闆什麽的他只能退下。
下機是屈鴻來接的機,萬朝昂見著他不由鬆了口氣,先胡晏馳下了機的他湊近屈鴻說,「小少jīng神不好,你這幾天注意一下。」
屈鴻朝他點了一下頭,萬朝昂見他點頭後,快步上前解決他的事qíng去了。
會議細節的處理比計劃里的還要艱難,現在是五家人的qiángqiáng聯手,錢家作為中心,這讓胡晏馳從會議開始就是漩渦的中心,事前,事後的一系列的事件的談判讓他每天只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而在期間,他在躺下的時間裡就會時不時看一下電子屏幕上錢良鋼病房裡的實時監控圖像,覺得這其實也算好,算一種他們也在一起的場景。
對他來說,見到人,總比見不到人好。
哪怕好幾天過去,錢良鋼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
萬朝昂隱隱約約跟他說醫生擔心他哥的腦子會被高燒燒壞,以後智力會有所減褪……王安也來過電話,說的大概也是這麽個意思。
胡晏馳倒覺得這個還好,只要人能醒過來,就算腦子被燒壞,也不是什麽大事。
人只要活著,還能在他身邊,就沒什麽大不了的。
錢家不也還是有他嗎?他哥不能養他了,他養著他哥也是一樣的。
只要家在,沒什麽是大不了的。
錢良鋼是在胡晏馳跟他的那些世兄們把合作意向的各項事宜大部份都敲定的那天晚上醒來的。
並且,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是腦部無過大損傷,只是受傷的手要修復到五到七年才能恢復常態,但在一年之內是可以完全恢復知覺的。
這消息無異於給跟站胡晏馳開會議的幾個錢良鋼的忠心手下打了劑qiáng心針,連帶的,合作合伴也因錢良鋼的無礙也頓感了一些輕鬆----有著這個qiáng硬派男人以後的助力,結果就是如虎添翼。
當夜他們又連夜討論收尾的一些事項,在第二天中午所有拋出來討論的事qíng都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儘管接下來的事qíng全是律師們的事,但胡晏馳還是和其它主事者一樣和律師們又呆了兩天,把事qíng全部敲定,等待錢老爺子過來與他一同與人簽字後,這才飛往錢良鋼現如今所在的醫院。
在前兩天,他哥醒過來後,他們從以前的救治中心撤離,抵達了現在這個全由錢家掌控的醫院。
潘家最近動作很大,已經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不惜高昂的代價在下面搞一些動作中傷錢氏石油的名譽,頗有一點窮途末路的感覺。
太子黨那派的攻擊也是兇狠惡劣,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已經就國家的名義派出了三個不同的代表機構來檢測錢家石油的質量,稅務,還有環保等是否符合國家法律規定。
胡晏馳帶著一部份人在開會,而錢氏那邊,錢家老祖宗重出江湖,用著他的力量應對國家派來的那些人,一時之間錢家所有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連王安張通都在短暫的身體檢查後抱恙上陣,力持度過近在眼前的難關。
所以胡晏馳就算去看人,他也頂多只能呆個幾小時,然後加到錢氏,跟在老爺子身邊面對溝涌襲來的豺láng虎豹。
胡晏馳過去的時候錢良鋼是醒著的,胡晏馳看著半躺在chuáng上看著他的錢良鋼,好一會都不知道說什麽。
「過來……」短暫的沉默後,錢良鋼張開了嘴。
因長時間的高原森林生活和持續了一段時間的低燒,他的血液被毒素侵害,要做很長一段時間的血液透析,直至血液淨化gān淨,這幾天密集的治療讓他難以挪動身體,只能讓人過來。
當人過來後,錢良鋼用眼睛代替手把人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之後皺了眉,「不睡覺,不吃飯,你就是這樣幫我照顧你自己的?」
胡晏馳頭一直看著他被石膏包裹住的手,錢良鋼說的話也算是沒聽到似的,只是一直怔忡地看著錢良鋼的半邊身體。
「說話……」錢良鋼想伸手去拉人,但疼痛又酸軟的身體讓他無法動彈,他只能再次不悅地叫人:「小馳,看著哥。」
胡晏馳聽到明顯嚴厲了不少的語氣這才回過神,然後真如錢良鋼所說的看向了他。
「怎麽回事?」錢良鋼死死皺著眉,「怎麽瘦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