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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9:00:16 作者: 空夢
    前面的平靜生活真的是一去不復返了。

    一個潘揚華,就把老闆維持的平靜給全部打翻,潘揚華不按牌理出牌,老闆就算想維持周圍的真空環境,但也頂不住這人的無孔不入。

    錢家與潘家,這幾年怕是要把惡戰打到檯面上了……胡晏馳一回去就進了壁球室,就算室內隔音已經做到最好,門外,萬朝昂還是清晰聽到了那砰砰亂響的發泄聲。

    室內胡晏馳直把球拍打壞,人也癱在了地上,他才靜止不動。

    他全身都是汗,臉上也如是,地上也濕了不少……錢良鋼回來打開房間,看到地上的人的時候,他好幾秒都抬不起腳步。

    他走到人面前,蹲下,看著此時仍無失俊美的孩子,問他,「是不是想後悔?」

    地上的人卻答非所問,只是說:「哥,我沒哭。」

    他聲音很平靜,眼睛也很清轍,錢良鋼看了他半晌,才把人抱了起來。

    胡晏馳已經連動一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被人抱起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可以休息一下了。

    澡是他哥幫他洗的,飯也是他哥餵他的,胡晏馳被放到chuáng上時,不到幾秒,他就迅速入睡──他實在太累了,壁球室的三小時把心中的鬱氣發泄完,也把他全身的力氣都帶走了。

    他脾氣向來好,但也從來沒好到被挑畔到父母的時候還忍得住氣,可潘揚華像教訓小輩一樣地說他父母的不是的時候,他還是忍了下來。

    忍到血管都要爆炸卻還是要裝作平靜。

    與潘揚華的第一場正面jiāo戰,他看起來還是輸了。

    胡晏馳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喝了點白粥,吃了兩個煎蛋,就拿著昨天萬朝昂調出來的監控帶和老祖宗看了一下午。

    老祖宗看得很仔細,不停讓老管家幫著倒帶,潘揚華教訓胡氏父母無能又愛攀附權貴的那幾段他看得格外認真,看過幾遍後,對老管家說,「小於,把這些給那個小的送過去。」

    胡晏馳聽了想了想,輕聲問老祖宗,「是給叔公送過去嗎?」

    老祖宗淡淡「嗯」了一聲,沒說話,繼續翻看下面的。

    胡晏馳也沒說話,只是等全看完,他把頭靠在老祖宗肩上,說:「爺爺,我心裡不舒服。」

    老祖宗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先是慢慢說了句:「你是個乖孩子……」

    說著停頓了幾秒,接著淡淡說:「沒事,會幫你找回來的。」

    沒過兩天,胡晏馳聽說潘氏的海外計劃受阻,潘揚華的父親潘海天要親自趕往國外主持大局。

    那天他跟老祖宗喝下午茶的時候,他看老祖宗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bào躁的老頭在那邊用一些比較難聽懂的方言在bào吼著什麽,而老祖宗只哼哼了幾聲,等人吼完就掛了電話了。

    隨著,老祖宗對胡晏馳說:「以後不要忍,他要是敢當著你的面罵你,你多叫幾個人,把他打一頓,打到沒了火氣為止。」

    胡晏馳聽了不知怎麽地有些想笑,睜著眼睛問老祖宗,「打死了怎麽辦?」

    老祖宗瞪眼,「至少得留口氣,留著以後打死,現在死不得。」

    胡晏馳聽了點頭,又過去半跪下親密跟老祖宗示好:「謝謝爺爺。」

    老祖宗聽了哼了哼,但手上卻疼愛地摸了摸他的頭髮,「你啊,以後在錢家的路還長得很,但不要害怕,錢家不辜負你。」

    胡晏馳聽了「嗯」了一聲,頭靠在老人家的膝蓋上,在心裡嘆了口氣。

    錢家的叔公在海外開火,那位xingqíngbào戾多年,動起火來不燒個天翻地覆是不罷休的,所以在這人全力調動起他在海外所有的勢力跟潘家作對的時候,潘家儘管有政府出面周旋,但也仗不住那刁鑽的老頭的打擊。

    那老頭因為憎恨他哥當年不施援手讓佳人遇難,一輩子都沒原諒過他哥,再也沒回過國,這樣的xing格,哪是一般人對付得了的,這老頭一上火就到處開火,連潘家在國外建的幾座度假園也沒放過,愣是讓他生出了幾處事端,這下連潘揚華都得趕到國外處理事qíng,潘家一代,最老的那位一查出主事人是誰,更是連夜坐上飛機,請上那老頭的好友,一同去見人……哪想,他們直升機還沒靠近這老家夥所在的島嶼,就被老頭島上的自備武器給瞄上了,警告說要是再靠近十米就把飛機給轟了。

    老頭子的好友知道老頭不是說著玩玩的,只能不顧潘家的qíng面,讓自家機師把飛機往回開,這下無論潘家再拿什麽高官和一些jiāoqíng來拜託他,也絕不鬆口要帶人上島。

    潘家一時有些手忙腳亂,這時本是錢家最好的趨火打劫的時候,但無奈潘家背景過硬,有著背後那位第一把手的扶持,錢家這時動手也太招人生成見了,畢竟有著國外那位錢家人的火力,潘家再怎麽對不起錢家的內當家,也看得在「那一位」的面子上得饒人處且饒人。

    面子的事是天大的,錢良鋼也就按兵不動。

    這時候,上次被潘揚華使計用了手機的兄台卻按捺不住了,儘管比不得潘錢兩家,但他家百年基業的家族多少還是有些勢力的,所以暗著里給了潘家國內的產業造了一點小小的麻煩──他這也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人生在世是要講道理和規則的,所以就算在其位的人位置再高,也得按這道理和規則來辦事。

    所以,在這位世兄的帶領下,一小波算得上被潘家得罪了的人東打一槍,西打一槍地給潘家造成了不少麻煩,鬧得潘家一時不得安寧。

    幾天後,錢良鋼就得到了一手消息,說是潘家與「在台黨」的太子爺這次是聯手了,潘家讓出了可觀股權給這位太子爺……這麽一來,錢家就又多了個敵人了。

    只不過一消息,又是再次天翻地覆的變化,一時之間,表面上對潘家所有的動作都停了。

    當然,除了國外。國外潘家叔公的那把火還在旺盛地燒著,燒得那位太子爺親自給錢良鋼打來電話,說是要請他和他家內人吃頓飯。

    錢良鋼的內人──也就是胡晏馳先生這陣子和著他的萬能助理一天也不得閒。

    而萬朝昂每天都盤算著他們這幾年要怎麽處理潘家的這塊大骨頭,算計人算計得太入迷,在幾天內連連都撞上了錢家未來的新管家屈鴻先生,還好屈鴻從不計較他倒在他身上本用來提神放鬆的咖啡,或者酒漬,還會把萬朝昂先生安全送到他們小老闆身邊,還每天早上給他整理房間,給他送洗衣物,其實會在及時的時候送上餐點給忙碌用腦的萬朝昂先生補充能量。

    萬朝昂這個萬能助理碰上屈鴻這個沈默寡言但善解人意的,有那麽好幾次都看得屈鴻入神,覺得要是這人智商再高點,學歷再高點,歷練再多點,取代他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的……這種想法讓萬朝昂頗有憂患意識,怕自己被取代,所以計劃就訂得更完美詳細了,對待小老闆更是比chūn天還讓人溫暖了。

    因著公事的投入度更高一個層次,萬朝昂連內褲這種東西都放任被屈鴻管理了,都讓屈總管安排著他哪天穿哪個顏色,哪種款式的內褲。

    萬朝昂當然也沒覺得這是占了屈鴻便宜,畢竟總得讓屈鴻有事gān不是──而真正的大小老闆的內務,都是由小老闆負責的,小老闆這人閒不住,也肯定不願意讓他得叫表哥的人來管這些事。

    萬朝昂把原本是老闆們享受的待遇給享受了,他也只能說,他這是給屈管家的鍛鍊機會,畢竟,作為一個管家,這些事是必須要懂得的。

    當朝太子爺的邀令一來,萬朝昂就更忙了,忙著更加詳細地給胡晏馳補太子爺的資料。

    太子爺已經五十多歲了,下面還有一個小太子爺,年齡正好二十出頭,並且,這小太子爺不巧正是潘揚華的真正好友,兩人差不多是一起長大,是非常好的兄弟。

    本是緊密的關係,再加上潘家的適當讓權,這麽一個大動作後,只要在台的掌權人不下台,潘家的這塊硬骨頭,無人能咬得動。

    可錢家要咬,錢家上下也只得萬眾一心了,從來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天下就從來沒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買賣。

    胡晏馳是越到最後才越明白潘家的勢力,到這時候,他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戰已打響,不是有私事和公事之分了,這已經成為了公事了。

    還好潘家牛掰,錢家也不弱,再加上錢家勢力分散,除了熾安城的本家,在外的影響力也不弱,他們不好啃潘家這塊骨頭,潘家就算用心,一時之間也是啃不到錢家太多邊角的。

    因著他自己的原因找上了錢家的叔公,所以在這天叔公又打電話來罵他哥──錢老祖宗的時候,胡晏馳斗膽接過電話,說想前去拜謝一下。

    老頭原本氣呼呼的,聽到胡晏馳的聲音之後,他卻慈和得就像是胡晏馳的親爺爺,「你什麽時候來?爺爺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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