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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9:00:16 作者: 空夢
    見他一派輕鬆,喬老爺子輕皺了下眉。

    萬朝昂笑笑,給他倒茶。

    「你的手,是不是要松點?」喬老爺子平緩地問。

    「松不了,」萬朝昂直接說,「比起姓段的,他現在好手好腳,還能每年從您的喬氏分不少錢養您媳婦,我看他這還是好得不得了呢……」

    說完,他還眨眨眼,又笑著說:「還是說,您心軟了,給他說qíng起來了?」

    喬老爺子臉色一沈,擺起了架子:「我說又如何?說不得嗎?當年他也為你要死要活過,你就不念念當年的qíng份?」

    「我怎麽就不念了?」萬朝昂好笑,「我以前念過了,也念完了,現在不念了,您老有意見?」

    萬朝昂對喬老爺子的尊重也就一般,大家都是世俗里呆的人,有些qíng份就那麽回事,好的當然要回報,但壞的也沒必要以德報怨,老爺子對他好,好得也有限,當年喬鵬為了龔泉捅他一刀的時候,見事qíng不可能再有什麽挽回,老爺子也就接受了喬鵬和龔泉,他對他好,無非是替喬鵬顧著點面子,畢竟他也是身份與地位的人,不是那麽好得罪。

    事qíng說穿了,一點美感也無。

    他們彼此心裡都有數,萬朝昂希望老爺子拿架子也要拿得有分寸,不要在他面前擺太大的譜,過了,他就不可能給面子了。

    「你就真想把他bī死?」見萬朝昂一點軟化語氣的意向也沒有,老爺子臉沈得更厲害了。

    「大家都成年人,」萬朝昂喝了口茶,慢慢悠悠地說:「有本事捅出事來,也就要有本事收拾。」

    「他曾和你結過婚,恩愛過那麽多年……」老爺子的手把桌子拍得砰砰亂響。

    「您不也說,曾,是曾經,老爺子,」見老爺子不上道,萬朝昂的臉也沈了下來,面容冰冷:「這次他是要來直接砸我的飯碗,對於一個想讓我一無所有的人,難不成你還讓我再原諒他一次不成?他上次捅我我沒告死他已經是我對他最後的qíng份了,我也曾經跟你和他都說過,讓他放聰明點,可他偏要在我面前蠢,那既然有本事招惹我,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萬朝昂把話說得惡狠狠,喬老爺子聽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帶著疲倦說:「饒他一條命,讓他苟喘殘延吧,他已經消沈得不是以前那個喬鵬了,當年的那一刀的確是他對不起你,可那時他確實也是一時衝動,你也知道那時他後悔得都要為你自殺了,他不是對你沒qíng,只是他的這個錯犯得太大了,收不回來。」

    什麽收不回來?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了個中途冒進來的人打他傷他,這叫收不回來?老東西可真會說話。

    萬朝昂不為所動,當年那一刀後,他原諒了喬鵬,也和喬鵬離了婚,那次他就差不多不把喬鵬當回事了,除了噁心他,嫌自己眼光太差找了這麽個貨色,他連恨這個人都不願意恨,免得làng費感qíng。

    所以,喬鵬對他有沒有感qíng那不關他的事,他只要知道他噁心這人即可……而且老實說,他也擔不起喬鵬如此的所為「有qíng」,如果對他有qíng就是要在他身上又打又捅之後還要砸他飯碗的話,他也不介意把這個「有qíng人」給弄死了。

    不過,不能隨便就弄死──萬朝昂目前是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好,讓他一無所有。

    第27章

    國外回來後,小姑媽jīng神狀況好了許多,可能是已經確定段勇勤不會再興風作làng後,她除了有點緊盯胡晏馳的人外,其它的還好。

    更何況,婚禮迫近,需要她們忙的事qíng太多,為了給胡晏馳有個對錢家的人來說體面的婚禮,大小姑媽卯足了勁給胡晏馳準備他們這邊的各項大小事宜,從那天鮮花的顏色到敬酒的站位,一一都想著要給胡晏馳安排好,不能讓他出什麽差池。

    胡晏馳以前對她們這種做法叫苦不迭,現在卻慶幸她們全心身為這事投入,要不然,她們也不會這麽快從這次的打擊中提起神恢復過來。

    因著胡晏馳最近的身體狀況不是太好,那次高燒後又連續感冒了好幾次,錢良鋼有些不放心他,這次從國外回來後,把胡晏馳送到了老祖宗那。

    老祖宗那有最好的調理醫生。

    外人多是崇景錢家老太爺,但跟這種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日日生活在一起那是相當乏味的,畢竟老人家不可能天天出門,每天在陽光房曬曬太陽就是最大的見光生活了。

    胡晏馳陪著老太爺過著每天早上喝兩杯茶,上午打打瞌睡,吃完中飯又是瞌睡然後下棋等天黑吃飯睡覺的生活,如此過了半月,一點不耐煩都沒有。

    後來是錢良鋼見也身體調養好了,他又得回基地,提前把胡晏馳接走帶在身邊。

    這段時候老太爺送了胡晏馳不少禮物,胡晏馳也沒拿走,老太爺在他的暗室里給他挪了個地方出來讓他放寶貝,所以他壓根就沒想帶走,只是帶走了一個老太爺給的翡翠菸斗,送給他未婚夫抽菸用。

    錢良鋼接到的時候笑出聲,摸著胡晏馳腰側的手很久都未放。

    反倒是胡晏馳一路老神在在,沒有絲毫不自然,連羞澀都沒有。

    他現在已經有覺悟把錢良鋼當一輩子的伴侶了,於是,也就有了要把最好的東西都要給身邊人的意識。

    他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恨不得給他全世界最好的,處處為人著想,希望這人能快樂平安。

    像他爸媽所說的,他心不大,但勝在安順,對人好,但從不勉qiáng人也像他一樣喜歡他,他只做到他自己能做到的。

    就如對段勇勤一樣,他在他身上做到了他所能做得到的,等做不到了,他也只能與這人無瓜無葛了。

    他不可能再對段勇勤有什麽感qíng,他只希望到現在這種階段,他跟段勇勤已經恩怨皆無了。

    胡晏馳這天睡到中午才起chuáng,起chuáng隨便吃了點東西,就進了書房處理他老師給他的工作。

    他絞盡腦汁地處理著他老師丟給他的龐大數據時,萬朝昂過來了,看到他電腦時的那堆數據線,扯了扯嘴角就不再看了。

    要說柳教授對胡晏馳這個弟子可從沒什麽讚譽之詞,但時不時地要往他這丟些機密數據──萬朝昂先前還以為是柳琛知道胡晏馳是誰家的人才丟給他的,反正有著他們這些人頭疼安全指數也根本不用怕別人知qíng,但他問過胡晏馳,知道他大學的時候就會偶爾幫著處理這種數據時,萬朝昂也算是再次明白了「任何事都不能看表面」的這句話了。

    想不到,以為平庸的小老闆是錢大教授出過的那幾本影響深遠的書里的總統計員……胡晏馳這次接到他老師的新活忙到錢良鋼回來也沒挪椅子,錢良鋼在外頭打量了三秒鍾,偏頭問萬朝昂:「看來是要熬夜,問問錢教授,一般要熬幾天。」

    萬朝昂打去電話,問到結果,「多則五天,少則三天……」

    錢良鋼挑眉。

    萬朝昂鎮定回答:「小老闆還是很重視工作的,大老闆,我確定就算你出手,他也不會改變主意,頂多會覺得愧疚又為難,你確定你要上陣?」

    錢良剛聽了哼笑了一聲,瞄了眼萬朝昂。

    萬朝昂收到眼神縮了縮脖子,退後兩步,不敢再試圖戲弄老闆。

    事實上錢良鋼不是萬朝昂,也不是任何一個別人,他是錢氏的當家人,也是胡晏馳的未婚夫,平時不說一也是一的qiáng勢派男人,所以當他半夜彎腰低在了胡晏馳的身邊,把胡晏馳電腦時的窗口一個一個解決到可以停留的埠並關掉時,胡晏馳屁都沒放一個。

    當然,他也困得不行了,所以朝著錢良鋼綻放了一個討好的笑容,然後眼睛一閉,就把自己倒在了錢良鋼懷裡。

    原本還想要跟他說說工作時間這回事的錢良鋼當場挑了下眉,確實自己對他根本一點生氣之意也無之後,挑了挑眉毛,也就把人抱回臥室去了。

    並且還親自放水幫人洗澡,怕他等會會餓醒,還哄著他在睡夢中喝了一杯牛奶。

    最近小老闆工作很忙,大老闆也時常把他帶在身邊,倆人雖然是各忙各的,但確實也算是一起辦公了。

    有著大監護人在場,也就沒萬朝昂什麽事了,他正好抽了個空去看他那在空門的老媽。

    萬朝昂他老媽是被他親爹bī入空門的,那老男人死都不離婚,但天天花天酒地從不落下個一天,萬朝昂他老媽被bī無奈,生怕染病,gān脆削了頭進了尼姑院當了個貨真價實的比丘尼……但她在前二十年為了萬朝昂的成長還是忍氣吞聲了好長一段時間,以至於因為她的犧牲,萬朝昂對感qíng一向很忠誠,所以哪怕投懷送抱的很多也能一直心靜如水,不為所動。

    按理說,像他這樣的人很難得,喬鵬也不是絕無僅有的天之驕子,他們兩個人過一輩子還是非常順利的事,無論在生活和事業上他們都可以彼此幫助,再好不過的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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