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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9:00:16 作者: 空夢
段勇勤也被他笑得臉色難看,這時候服務生送菜上來了,胡晏馳等人上完菜,人走後才笑著先開了口,「不是,好了,以後別說這事了,吃菜吧。」
他搖著頭失笑,再次服了這些人。
他姑媽說得對,兩個不同階層的人,想法根本湊不到一塊去,沒必要各自討對方的沒趣。
下面氣氛有些尷尬,胡晏馳吃得差不多打算告辭的時候,段勇勤開了口,他先朝胡晏馳勉qiáng地笑了笑,「我媽聽說是你幫的忙,老人家想見見你。」
「抱歉,沒空。」如果是朋友的母親,胡晏馳再怎麽樣也是要去見個面的,但他剛剛再次確保了一下要跟段勇勤保持距離的想法,所以也不想賣他這個面子了。
他淡淡說完,轉頭對叫他來的江高說:「你付帳?」
江高有點傻,但還是點了頭。
「那行。」胡晏馳得知確實不需他付帳後就起了身,「那我先走。」
說完他就走人了,頭也沒帶回。
第4章
胡晏馳再次見到段勇勤是在一次晚宴上,他也是主要過去跟一位長輩請安的,請完出來打算蹭著門邊就走,哪想就在大廳側門的走廊里被世兄逮到,抓住他後腦勺上的ròu就開罵:「來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就走,教養哪去了?」
這愛教育他的世兄已經五十多歲了,兒子都差不多跟他年紀一樣大,說是世兄,但也跟是他父親一樣的xing質差不多,胡晏馳平時就怕死他了,現在被他逮到,苦著一張臉,跟老鼠見著貓了差不多,只好求饒地喊,「哥,哥,哥你放了我……」
他求著饒,然後就瞄到了段勇勤,還有他身後跟著兩個他認識的段勇勤的哥們。
這三人全愣了,胡晏馳現在這樣子被他看到,也有些不好意思,對著可以當父親的世兄可憐兮兮地喊,「周大哥,周哥哥,你快放開我,被人看到了……」
周曦是熾安城的地產界大顎,平時為人就正經嚴肅,當著外人一時失態之後也不久戀,換了胡晏馳的後頸,訓他說:「你大姑姑說你最近太懶散,你給我把皮繃緊點,實在不喜歡上班,跟著清馳去大學教課念書也好。」
「大姑媽又跟你告狀了?」胡晏馳瞪了眼,「她跟我保證了不告我才被她踢回來的……」
跟胡大姑媽jiāoqíng好的周曦見他還頂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給我去書房呆著……」
說著也不理胡晏馳,帶著段勇勤這幾個後生走了。
錯身而過時,胡晏馳還沈醉在又被他大姑媽告狀的qíng緒里,都忽視了段勇勤那沈默看向他的視線。
胡晏馳晚上又被人訓了一頓,回頭見太晚了就摸到了周奶奶的房間裡睡了,他就像小時候一樣睡在周奶奶臥室外的外榻上,早上被照顧奶奶的王阿婆叫醒他的時候他照例扭過了背,被王阿婆打了下屁股,帶著笑罵了句:「小懶漢……」
「讓他睡。」胡晏馳朦朧中聽到了周奶奶的聲音。
他這一睡睡到中午才起,陪著老人家吃飯的時候老人家跟他說:「你以後要來多看我,我也不知道還能在這世間呆幾天。」
胡晏馳這段時間都是在外面,確實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過來看她,他對這個年幼時疼愛他的長輩也是很喜歡的,所以連連點了頭。
走的時候周清馳還沒去大學教書,看到他,平時為人師表的人此時一臉捉挾,「聽說又睡懶覺了?」
胡晏馳回了他一個哈欠。
周清馳過來搭他的肩,幸災樂禍,「你慘了,我爸知道了。」
胡晏馳苦了臉,「都是我大姑媽告的狀,都說了讓我遊手好閒了,怎麽就不放過我?」
「你得找事做,要不他們准煩你。」周清馳沒過他的背,搭著他往他的車走,而不是往胡晏馳的車,「你今天得跟我去大學上課,我爸吩咐的。」
胡晏馳頭疼,坐到車上,再也無法維持在外那優雅得體的形象了,拿腦袋砸面前的車身。
周清馳被他逗笑,「你想好了要做什麽?都快三十歲了。」
「我總不能像你那樣教書吧?」胡晏馳瞄他一眼,然後自言自語,「也不能去賭場謀個職吧?那我肯定被我姑姑們都打死。」
周清馳名義上要叫胡晏馳叔叔,其實他還比胡晏馳還要大幾天,聽到這,笑著說:「你還是想想怎麽找個說得過去的工作吧……」
胡晏馳聽了還真認真想,想了半天嘆氣說:「那我再好好想想吧……」
他說得有些噓唏,周清馳也是真喜歡他,頓了頓說:「要是真不想找個正職,到時候我幫你想辦法……」
胡晏馳是真心感謝他,但也知道周清馳在他爸底下過得不容易,所以也說:「我自己會好好想,你別cao多餘的心……」
親朋戚友畢竟不是當頭父母,再怎麽關心他有限,所以沒幾天,胡晏馳應付過他們也就輕閒了下來。
倒是段勇勤時不時打電話給他,胡晏馳接到了就說幾句掛了,沒接到就當沒看見。
他以前確實是愛段勇勤這個人,但怎麽說,這時代,人的感qíng都受時間束約的,過了這坎以前就真成了過後的坎,再想痴心痴愛的也不容易,他現在也確實也不把段勇勤當回事了,這幾年,他上過chuáng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早忘了愛一個人是種怎麽痴qíng的感覺了,段勇勤對他來說,頂多就是種初戀的味道,棄之很可惜,但要是拾起一丁半點,那就不僅僅是倒胃口的事了。
而世事總是不如人想像的,沒過一個月,僅就三個星期,江高就又打了電話給胡晏馳說:「阿馳,勤哥被人告了……」
「……」胡晏馳當然是無語狀態。
「巫則柯說他侵占他當時的公司私有股份……」
胡晏馳無語,好幾秒才說:「這跟我說有什麽意思?」
江高愧疚半晌都沒有說話,在察覺到胡晏馳真不想再幫的時候又說:「你能不幫能再幫幫忙?」
胡晏馳有些不耐煩,很直接地說:「不如他把錢全分了,都拿了就不告他了。」
說完他就掛了,一個一個都是大好人,他真是伺候不起了。
第5章
過了半月,胡晏馳從別的朋友那聽說段勇勤的官司打得很慘烈,後來還是一個段勇勤後來認識的朋友幫了把手,不過人家也不是白幫的,讓段勇勤帶著他原先的技術隊伍轉投了他所屬的老闆的麾下,段勇勤才免了接近天價的賠款和牢獄之災的危險。
江高再次見到胡晏馳時,不再像過去那樣大大咧咧,而是有了些拘束。
胡晏馳也沒跟他見外,兩人吃完喝酒後,喝得多了江高跟胡晏馳訴苦,「打官司錢都給凍結的時候,都以為我們要輸了,先前理我們的都不搭理我們了,後來勤哥賣了手錶,買了幾箱泡麵才過完了那半個月,不替韓老闆賣命又如何?賣命還有錢,不賣命就得進牢房。」
胡晏馳沒醉得像他這麽厲害,聽了也理智地說:「懂得感恩的其實也不少,想幫你們的也是怕得罪了對方的大佬,畢竟他們也要生活。」
江高一下把桌板都拍了起來,罵娘道:「屁,現在見我們翻身了,又他媽的湊過來了,哪有這樣的人,啊,你告訴我,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最後那句話,他完全是大吼出聲的,聲音震得包廂里都像是抖動了一下。
人不經浮沈,哪能識人心,胡晏馳在他那圈子早看得多了,沒江高那麽憤慨,對江高的反應也有些不悅:「段勇勤幫人向來也沒指著別人回報個什麽,既然他都這樣認為,你憤怒什麽?既然跟了他混,按他的規矩辦事就是,哪這麽多嚕嗦。」
江高是他的學弟,身家一般,但胡晏馳確實是他與相jiāo多年的,把他當朋友,也當弟弟,所以難免托大地訓了他幾句。
江高酒醉,哪管得了他說什麽,依舊罵罵咧咧。
胡晏馳叫了服務生來,讓人帶了保安過來,讓他們派了人把人送回去。
過了幾天,是周家奶奶的九十大壽,老人家足足九十歲了,只要跟周家有點jiāoqíng的都來賀壽,都想圖個喜慶。
胡晏馳大姑媽也來了,跟著他這個小姑媽一會面,當天就帶著兩家的大大小小全去給老人家拜了壽。
周家奶奶向來偏愛胡晏馳,愣是私下還多了他幾個紅包,胡晏馳出去,小輩們一攀比,他愣是比那最受寵的周家小曾孫都還要多一個,嫉妒得人七歲的小孩飛到胡晏馳身上撓他的臉,讓胡晏馳賠給了他兩個才罷休。
胡晏馳也是在那天見到了段勇勤現在頭上的當家老闆的,那人姓韓,這韓家進駐熾安城其實不到十年,但仗不住人家背景深底氣足,沒個幾年就在熾安城真正扎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