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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56:27 作者: 南風不盡
    她沒有刻意去尋找季奕銘,也沒有刻意去關注他的信息,全國那麼大,人海茫茫,事實證明沒有系統的插手,兩個突然分別的人,相互不知道對方的信息,想要再重逢是件多難的事情。

    後來,鄭沅只能通過原始劇情猜測季奕銘所在之處,但劇情早已脫軌,她能做的也就是考到護城,如果樂團要去劇情里出現的地點參加音樂會,她便會盡一切努力參加。

    但這個時代還沒有電腦沒有網絡,只有電視,而且只有幾個台,鄭沅每天都要去樂團練琴,不可能守在家裡盯電視轉播,像是大海撈針一樣看看有沒有季奕銘的消息。

    所以她能做的也就是等待而已。

    結果一等就是十年,連鄭沅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玩脫了,但始終沒有聽到系統的任務失敗提示。

    任務沒有失敗,鄭沅卻第一次有些後悔。

    因為漫長的歲月里,他始終一個人。

    而這一次前往深市的音樂會,也沒有偶遇到想要遇到的人。

    這樣的落空是常態,鄭沅輕嘆一口氣。

    此時想到此的鄭沅腳步有些沉重,不足的睡眠帶來了一些疲憊,讓她急切地想要有一個位置休息。

    空座對面的男人低頭,被報紙遮住了臉,只露出脖頸以下剪裁合體的西裝光,以及他始終挺直的背脊。

    她試探地發出了一個聲音。

    「先生您好,這裡有人嗎?」

    季奕銘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猛地抬頭。

    碰撞在一起的目光,好似盪過悠悠歲月。

    空氣變得稀薄,時間驟停。

    鄭沅也愣住,人來人往的機場裡,唯有他們仿佛停留在當年冰冷的雨里。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遲了,但總算趕上了。

    加班到9:30,回到家已經10點了。

    這是我最快時速了。

    第77章 作精女知青的乖弟弟14 ·

    季奕銘胸膛仿佛被人狠狠搗了一拳似的, 細細密密的疼痛從心房彌散到四肢百骸,他也沒有想到,想念了那麼久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 他竟然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驚喜,也沒有慌亂, 只感到一陣由內而發的疼, 心悸得讓他幾乎呼吸都感到艱難,眼眶立刻被酸澀充斥得發紅,不知過了多久,那陣尖銳的委屈與痛楚才一點一點緩頓。

    季奕銘已經很多年不再去想會不會再見到她了。

    她剛回城那段時間, 他經常忍不住地想, 想起雲母山的帳篷, 想起她彎腰掀開門帘走出來的樣子, 想起她靠在他背後輕聲哼唱的樣子,想起冬日藍得像玻璃的天空, 想起和她一起躺在草地里細數繁星。

    有時候也會頻繁地夢到她,尤其是一個人在外摸爬滾打卻一無所獲的時候。

    是因為有她的笑顏他的世界才沒有崩壞。

    直到提攜他的貴人想把女兒許配給他, 他才驀然明白, 他那麼想念她, 是因為那麼愛她。

    他只想要她,只能是她。

    哪怕他都不知道她在哪裡, 有沒有結婚。

    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懵然無知得彌足深陷。

    他怎麼敢要求她愛他, 他又怎麼敢想要和她重逢。

    可誰能又想到, 在這樣一個普通的清晨, 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 沒有任何預兆和防備,她就這樣來到他面前, 就像曾經她赤著腳站在他院門前一般。

    她總是這樣,像一朵猝不及防的煙火,在他的生命里綻放,卻又轉瞬即逝。

    鄭沅也十分驚訝,但她卻不是沒有回神,而是在腦海里質問系統:「你怎麼不提示我?」

    她可是開了定位功能的,這麼近的距離,系統升級後就有了隨時播報提示的功能,但它居然一聲不吭。面對鄭沅的責難,大白貓只是舔著爪子哼了一聲。

    鄭沅:……

    系統越來越像個真的AI了。

    兩人默然相對良久,直到方涵曦遠遠的一聲招呼,季奕銘才鬆開把報紙攥得皺巴巴的手,眼眸緩緩低垂下來。

    積蓄了十年的濃烈情緒掩藏在了長長的眼睫下。

    鄭沅笑著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好久不見,現在應該不好叫你銘子了。」

    季奕銘薄唇微動,還沒回答,方涵曦手裡拿著登機牌跑了過來,看看一坐一站的兩個人,並沒有聽見鄭沅方才那一聲招呼,她看著鄭沅覺著眼熟,但只是禮貌性地瞄了一眼,以為又是來找季奕銘搭訕的女人,就轉過臉對季奕銘小聲說:「季總,該登機了,咱們該走了。」

    鄭沅臉上微微有些尷尬,聽了便也後退了一步,給他留出起身的空間。

    季奕銘依言站了起來。

    方涵曦在前面領路,她步子有些急,方才她剛剛不單單是給季奕銘解圍,確實到了該登機的時間,整個候車廳都回到了重複的播音聲。

    方涵曦走到登機口回,才震驚地發現自己身後竟然空無一人。

    季奕銘呢???

    她在慌張四顧,鄭沅卻被季奕銘一路拉到了角落裡的消防門外。

    #

    消防門外光線昏暗,一條樓梯蜿蜒而下。

    鄭沅後背靠在牆上,季奕銘抓著門把的手控制不住地有些發抖,好半晌才鬆開。

    他腦子裡混亂一片,只是本能地知道不能就這樣離開。

    若是這樣擦肩而過,他會憾恨終身。

    他抬眼看她,眼裡有太多藏不住的洶湧情緒,內心鼓譟得像是生鏽多年的機器,重新為了某個人跳動起來,能這樣看看她,都覺著看不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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