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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56:27 作者: 南風不盡
因為他的聲音,他的容貌,甚至是他的身體,都慢慢地越來越多相似的影子。
鄭沅有時候也會恍惚,她曾經告訴自己不能太過沉溺其中,這只是一個任務,她或許還有更多的任務要做,如果她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其中一個人身上,或許她可能沒辦法走到最後,沒辦法實現心中的執念了。
哪怕她知道,他們都是他。
這是系統的誘惑,她總是對自己這麼說。
但當虞明淵的手臂抱著她,在不自覺地輕顫著。
當他眼角有一些潮氣。
當他為她走火入魔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當他沾滿鮮血也驅散不了心中的恐慌。
鄭沅突然發現自己沒辦法再那麼置身事外,單純的理智無法和情感完全區分割裂。
「阿淵。」
她聽見自己不受控制的聲音,像風一樣輕。
「像那天一樣抱抱我。」
作者有話要說:
日四了!
手又斷了,嚶。
——以下是聊天——
經理不做人。
居然說我覺得你們工作量沒有很飽和。
(╯‵□′)╯︵┻━┻
我一個人把行政人事都兼了,還說不飽和!
第34章 病嬌教主的白月光06 ·
外頭是堆白的夜, 寂靜,唯有雪落在窗外的梅枝上,發出細細的簌簌聲。
屋裡燃了百合暖香, 淡淡的青煙從鶴首香爐細長的爐嘴裡吐出,緩緩上升又在半空中飄散, 那一點甜膩的香氣, 落在鄭沅披散的烏髮上,落在她難耐得拱起的肩部,落在虞明淵掌控著她腰肢的手掌上。
冷得刺骨的天,她卻生出密密的汗, 身後, 虞明淵俯下身咬住她的耳垂, 用牙齒輕微地碾, 激起身體一層層的戰慄。
那天她像是破碎的月影,被海潮沖得潰不成軍, 今日她更像被烏雲層層疊疊包圍的月亮,所有的感官都被剝奪、被遮蔽;意識被拉扯著變得遙遠, 時間仿佛就此停頓;可猛然間, 又突然雲開月明, 身體上所有的毛孔、肌膚,一切都變得更加敏感。
她什麼也不用說, 更說不出來。
只管沉溺入雲的懷抱。
良久良久, 虞明淵緊緊擁著她。
鄭沅神思昏倦, 疲乏得連手指也懶得動, 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潮紅臉頰邊黏著汗濕的發, 虞明淵一點一點為她撥開,她在他懷裡已經睡著, 從與她相逢的那一天起,她便很是嗜睡。
靜靜地抱了她好一會兒,見她睡熟,他便披衣起身,將她的被子仔細掖好,便離開了房間。
外面雪下如塵,風燈上沾了雪,光也暈得像在霧中。
虞明淵想起幼時他赤身被扔在雪窟窿里,身上爬滿了被煉化成蠱的蜈蚣,直他殺光那些毒物,渾身是血的爬上來,師父才肯紆尊降貴賞一件衣裳。
但卻還不准他回去,他得在冰天雪地里打坐將內功心法練過三周天。
他披著單衣垂頭坐在屋檐下,雪落滿頭。
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伸他臉前,湯底是姜水,辛辣溫暖的味道直衝鼻腔。
他抬起臉,是谷中的聖女阿月。
她從小便生得玉雪可愛,眉目又有些拿雪揉搓成的清純,眼尾微微上翹,又更添一份靈動,一直被那瘋子般的蠱師當做寶貝一般呵護著,和他們這些人不同,她住著最好的屋子,穿最美的衣裳,用最精細的飯食。
他是野狗,她是月亮。
「給你。」阿月又往前伸了伸手。
她的手也像她這個人,指甲圓潤,白嫩纖細,捧著白瓷碗底,竟分不出哪個更白一些,唯有指尖被凍得一點微微發紅。
虞明淵面無表情地打翻了碗,站起來掐住了她的脖子:「給我滾。」
她白皙的臉慢慢漲紅,在他鬆手的那一瞬間彎下腰,捂住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不會再放過你。」
他赤著腳,踩過地上的碎瓷,腳底刺痛鮮血淋漓,他一步一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月站在原處沒動彈。
那是他們的初識,並不美好。
但他以為他嚇退了那個月亮一般的姑娘,結果第二天他蜷縮睡在蠱蟲堆里醒來,門口的地上又放了一個小小的葫蘆藥瓶,裡頭是她用血製成的藥水,還有一張寫得歪歪扭扭的紙條。
「你最好別放過我,略略略。」
多麼可笑。
他一直以為月亮是冷的。
沒想只是些微靠近,就已那麼暖和。
可惜月光並不總是照耀著他,她對誰都很好,對她而言,他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長大後,她離了谷,隨著夏天無在江湖上遊玩,他則成了師父的一把刀,刀鋒所指,皆為亡魂。
師父走火入魔死了,他慢慢爬上了教主之位,他的月亮也回來了,可他不知道,她已成了一心照著別人的月亮了。
但對於虞明淵來說,她仍然是光,哪怕照著他人。
誰知道,那個小時候總是偷偷瞞著蠱師割血救他的阿月,竟然是恨他的麼。
恨得要置他於死地。
他一直這麼認為,但哪怕是恨又如何,他甚至想好了如果阿月不聽話,他也不會放過她。
他要慢慢地把阿月變成他的月亮,從此只能照耀他一個人。
但重逢後的一切都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