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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56:27 作者: 南風不盡
    他在江霂揚對他祖宗親切的問候聲中看見了和他聊天那個人的頭像,順便留意到了備註:姐姐(桃心)

    施皓連忙放開手,兩眼放光,殷勤地揉了揉江霂揚的脖子,宣布:「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未來小舅子!」

    「咳咳咳……艹……」江霂揚氣得說不出來話,抬腳就就踹過去,「滾遠點!」

    「木頭,這就是你不對了,」施皓閃過一腳,還不怕死竄上來勾肩搭背,「那麼漂亮的姐姐你瞞那麼深!」

    「我姐26了,大你八歲。」江霂揚面無表情甩開他的手:「而且她結婚了。」

    「我不在乎!」

    「我在乎,滾滾滾!!」

    兩個人又要打起來,追追跑跑剛到校後門,發現宿舍另外兩座大山也已經到了。

    體校住校的人也不多,本地人大多是走讀,但就算這樣江霂揚都能分到一個舉重的、一個鐵餅的、一個柔道的。他一個學游泳的擠在他們仨中間,簡直弱小可憐無助。

    「木頭!耗子!」兩人招手。

    「我叫了隔壁宿舍的阿凡提和大米,派他們先去占位置,」練鐵餅的周祥拎著一袋啤酒。

    柔道的安陽也說:「走吧,我還叫了燒烤。」

    四人一塊兒往烤魚店走,然後施皓那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突然發光,手肘撞了撞還在低頭髮微信的江霂揚:「木頭木頭,快看!美女!」

    江霂揚沒管,然後就聽另外兩個人也好像「嘶」了一聲,就見微信上姐姐發來兩個字:「抬頭。」

    他抬頭。

    街巷擁擠,沿街都是攤販的彩棚,喧鬧的煙火氣中,姐姐站在對面的路燈下正對他笑。

    「江先生,你的同城速遞到了哦~」

    江霂揚怔怔地還沒回過神來,一旁的施皓已經捂著胸口喃喃自語:「我死了……」

    #

    窗外是繁華的街景,車流與霓虹燈牌融成了光影的河流。夜很深了,邵律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轉身,遙控的窗簾在他身後緩緩沉降。

    他沒有開燈,於是整個辦公室一點一點被吞進濃稠的黑暗裡。周圍安靜得像是一座地下的墳墓,他踩著厚軟的地毯,慢慢地走到桌邊。黑暗限制了他的觀感,但他仍然走的十分自如,因為他對這裡太熟悉了。

    這間辦公室還是江笛幫他布置的。

    她挑的辦公家具,說紅木太老氣了,還特地飛去廣州,那裡有一家做進口木材的家具廠,挑了一棵樹齡三十年的小葉松木回來,定製成了一套辦公桌椅,椅子上的坐墊還是她親自縫的。

    她和那些富家姑娘不一樣,她會很多看起來不可思議的技能,她不僅會織圍巾,她還會織毛衣、帽子、手套,而且是用不同複雜的針法能織出各種各樣的圖案的那種會。

    他辦公室的沙發上甚至有一隻她用毛線勾出來的Q版邵律玩偶,短手短腳穿著西裝,頂著個大腦袋,板著一張圓乎乎的臉。

    玩偶和辦公室里的整個商務風格完全不搭,但邵律頂著下屬們探究憋笑的眼神也沒有拿走。

    因為是江笛在結婚紀念日的時候做的,另一個Q版江笛在她那裡。

    想到這,邵律低頭從抽屜里摸出了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薄薄的煙霧在黑暗裡毫無影蹤,他望著指尖微微閃動的一星火光

    。

    從那天在醫院門口擦肩而過之後,江笛便杳無聲息地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的,可卻好幾次不知怎的就開車到了她住的地方,從綠樹蔥鬱的中庭往上望去,看著那一個小小的窗口。

    但那個窗口再也沒有亮過。

    再遲鈍,邵律也明白了,江笛現在沒有住在那幾套他給她的房子裡。

    她第二次搬走了,這次他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裡。

    焦慮就像心尖攀爬的螞蟻。

    邵律閉著眼睛倒在沙發上,一旁茶几上立著檯曆,他盯著日曆上的某個日期有些出神,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但還是接了起來:「阿曦。」

    「大哥。」對面的人聲音有些低沉,似乎在壓抑著什麼:「你中標的雲水灣那個項目策劃案,是江笛做的對嗎?」

    「這個項目已經簽了合同,」邵律皺了皺眉:「你還問這個做什麼?」

    對面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半響才說:「你知道江笛的策劃案里,有一半的核心內容,都與我團隊裡的比利時設計師半個月前提交的一模一樣嗎?」

    邵律猛地坐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我答應過爸爸,我們的競爭不能影響到邵氏的任何業務,所以我不打算說出去,」邵曦的聲音聽不出什麼,反而有點疲憊,「那天我喝醉了,家裡沒人,江笛來扶我上的樓,前幾天我發現……我包里的硬碟被人動過了。」

    「我聽爸說你要離婚,我只是覺得你應該要知道她為你做了什麼。」隨後,電話掛斷了。

    「阿律,以前的事,我不再辯解,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你相信我,你相信我阿律……」

    那個傻子!

    邵律沉默地坐了好一會,腦中反反覆覆想起江笛那天在電梯口對他的哀求,他的心一點點疼痛酸澀起來,他猛然起身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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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魚店裡生意好得連個空座也沒有,江霂揚及幾個龐大的舍友顯然是常客,早早便占了角落裡最大的一張桌子,離空調也近,方位得天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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