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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51:09 作者: 木子金三
歹人被抓走,但是四下的行人被嚇個不輕,也失去逛燈會的興致。
宋懷璋讓衙差護住宋儀,他轉身走向程敘言,不料眼前銀光一閃,他臉側的碎發應著身後的慘叫聲飄搖落下。
而在衙役倒下時,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如果不是程敘言出手,那衙役就會挾持宋儀。
程敘言越過宋懷璋,從衙役身上取下自己的斧頭,微微側首問宋儀:「還好嗎?」
宋儀遲疑的點點頭,周圍的其他衙役看怪物一樣的看著程敘言,這是什麼殺神?!!
之後宋懷璋寸步不離妹妹身邊,歹人居然混入官府了,他現在誰也不信。
宋懷璋處理現場事宜,
程敘言與他們告別,趕在宵禁前回到小院。
杜蘭還未歇下,在花廳與孫子對弈。他沒有問程敘言身上的鮮血哪裡來的,只是告訴程敘言,小廚房有熱水趕緊去清洗。
等程敘言沐浴後出來,杜蘭他們已經歇下,易知禮看著他欲言又止,被程偃哄去睡下。
程敘言走過去:「有什麼要問我的嗎,爹。」
程偃抱住他:「今晚是不是很危險?」
程敘言笑了笑:「還好。」
「我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程偃垂眸,聲音低落。
程敘言:………
程敘言只好脫下單衣,他的後背有兩處刀傷,在保護宋儀的時候被砍傷的,幸好傷口不深。
油燈下,程偃仔細為他上藥,牆上投下長長的影子,許久屋內響起程偃的聲音:「是倭寇嗎?」
程敘言:「嗯。」
那些人使的刀,使刀的方式都跟國朝內其他人不一樣,而且靠近對方的時候,程敘言明顯嗅到一股腥氣。
程偃將程敘言的傷處上好藥,又仔細包紮好,「我們離開這裡罷。」
程敘言:「明兒我跟杜大夫說說。」
程敘言傷在後背,不得不趴下歇息。他的身體很是疲憊,腦子裡卻十分繁雜,思緒萬千。
以他跟宋謙的短短接觸,程敘言不認為宋謙是這種大意的人。任由水寇兩次在他管轄地內犯事。
而且當初貨船深夜遇襲,程敘言往壞處想過,會不會是官匪勾結,那個時機太巧妙了,水寇完美避開巡邏水師,劫掠肥羊般的貨船。
但後來他見過宋謙,又打消這個懷疑,他直覺宋謙不是那種人。儘管宋謙不算一個大眾意義上的好人。
排除不可能,剩下的猜測無限接近事實。程敘言眸光一暗,恐怕昨日官府大張旗鼓給他送旌表也是刻意為之。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程敘言在那晚的水寇眼中就是這樣的存在。如果水寇知道他的落腳點……
但程敘言不明白,宋謙既然拿他做誘餌,從而引出水師里的內鬼,為何又允許宋懷璋和宋儀與他相約元宵。
還是宋懷璋和宋儀出門瞞著宋謙?
再者,就算水寇找他尋仇,出動幾十人委實誇張,也太看得起他程某人。所有還有旁的原因?
程敘言思索著思索著,眼皮子終於耷拉下來,沉沉睡去。
第76章 北上
「啪——」
宋謙一巴掌甩在次子臉上, 他面頰抽動,眸中涌動著巨大的怒火:「誰讓你私自帶儀兒出門。」
宋懷璋心中有愧,直挺挺跪在地上, 連髮絲也像感受到主人情緒般低垂。且不提他跟儀妹妹的感情,只儀妹妹是叔父唯一的孩子,儀妹妹若有個萬一, 他萬死難辭。
書房的燭火跳躍, 依然驅不散濃稠的黑。
宋謙閉上眼平復心緒,他重新在書案後落座,盯著面前跪俯的次子, 「罷了,你起身。為父有話與你說。」
水寇一直是沿海之地的頑疾, 宋謙在南塘上任後,一心想解決這個問題。不管是為民還是為己。
可惜水師里的內鬼藏的深,宋謙清理的也只不過是敵人用完就丟的棄子。他一籌莫展之際,程敘言出現了。
關於為何為程敘言請旌表的深意,宋謙一一與次子掰扯明白, 宋懷璋一臉震驚,半張著嘴難言。
居然是這樣。
宋謙額頭隱隱作痛,比起長兄, 懷璋終究是差一截。
宋懷璋臉色幾度變換, 他以為父親欣賞程敘言, 他也覺得程敘言有幾分才能, 所以儀妹妹央求他製造跟程敘言的偶遇, 他才沒拒絕。
原來從一開始, 父親只是想利用程敘言。怪道是非親非故, 他父親怎麼對程敘言那麼好。
元宵節燈火漫天,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自然給賊人可趁之機。水寇一為財,二為泄憤。
宋謙故意更改元宵節日的水師巡邏圖,等著人上鉤。參將府萬事俱備,沒想到宋懷璋卻在此時扯後腿。
如果沒有宋懷璋和宋儀,元宵燈會程敘言會引走一部分水寇,剩下的水寇趁機搶掠,而宋謙的人早已布置妥當,瓮中捉鱉。
可偏偏出現宋懷璋和宋儀,更因為宋懷璋突然買面具,跟蹤的水寇見程敘言帶上面具,他們怕跟丟人這才提前出手。
程敘言疑惑為何攻擊他的賊人那般多,那是因為想殺他的和想搶掠的賊人還未分頭行動。
若不是程敘言能打,恐怕早成屍體了。
眼下來看,過程驚險,但結果的確是宋謙要的,他順利抓住內鬼,只待問出水寇老巢一舉殲滅。沿海百姓至少安平數年,宋謙也得以立功升官。至於他這個計劃中,陷入險境的程敘言和水寇反抗時無法預估傷害的少部分普通人,被宋謙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