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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51:09 作者: 木子金三
    易知仁只隱約曉得程偃不是程敘言的生父,程敘言是被過繼給程偃的。他真是想破腦袋也不懂,怎麼會有人捨得把這麼出色的敘言哥過繼給旁人,是不是傻啊。

    易知禮臉色一變,側身捂住弟弟的嘴:「不要問這些。更不要在敘言哥面前提過去。」

    易知禮平時溫和守禮,他少見這般嚴肅,把易知仁震住了。

    「我我不提,大哥。」易知禮小聲做保證。

    易知仁拍拍他:「好,睡吧。」

    夜色悠悠,月輝相映,人們陷入香甜的夢鄉。

    程敘言揉著眼睛,忍不住打個哈欠,最近學醫

    理確實比較辛苦。不過想到最後有可能治好他爹,程敘言又充滿幹勁。

    日子總是過得飛快,程敘言也記不清具體的日常,他發現他的醫術越來越好,期間易全山不小心染上風寒,程敘言給他把脈開藥方,不過三五日易全山就大好了。

    「敘言,你真是了不起。」

    「是啊敘言哥,你不但念書聰明,連學醫也學的這麼快這麼好,你真是天才,世上沒有你做不到的事。」

    「沒有沒有。」程敘言矜持頷首:「我只是盡力學。」

    他走向程偃,從袖中取出一個油紙包,裡面放著兩塊栗子糕:「爹,吃嗎?」

    程偃立刻伸出右手去拿,程敘言趁機捉住他的右手,程偃掙脫不開,只好用左手拿點心。於是程敘言捉著程偃的手腕仔細把脈,眉頭微蹙。

    「顱內有恙,日久積深…傷及內里……」確實棘手。

    不過他從系統那處學得驚世醫學,這點病症能解決。

    經過程敘言大半年的治療,程偃轉好,父子倆一起在樹下談論文章……

    「敘言豬豬——」

    程偃戳著兒子的臉,忍不住笑。

    窗戶大開,外面的陽光刺眼,程敘言單手撐著身體半坐起來,「天居然這般亮了。」原來那些美好場景只是他的一場夢。

    程偃歪著腦袋看他,「全山叫你,你睡著啦,我回應噠~」

    程敘言:「我知道了。」

    程敘言穿衣服起身,帶程偃出門吃早飯。

    第54章 裴慎禮

    學醫這個東西, 理論遠遠不夠。因為世上的人不可能按醫書生病。就算是發熱,也分風寒和風熱。

    偏偏小院裡除程偃之外, 其他人的身體都極好, 程敘言想試著給人把脈都不行。而程偃的症狀又屬疑難雜症,程敘言現在初入門,把脈都得找半天。

    沒有實踐的醫學都是耍流氓, 這個冬日程敘言跑縣裡的醫館跑的格外勤。

    易全山心情麻木,他果然從來都沒看懂過敘言。這個時候程敘言的秀才身份幫上大忙, 若是普通人貿貿然跑人家醫館學醫,輕點的轟出去,重點的還臭罵一頓。

    坐堂大夫因為程敘言的秀才身份高看他一眼,也因此多份耐心問一句原因, 得知程敘言是想自行學醫為父治病, 不免動容。

    此事也在渭陽縣漸漸流傳開,連新來的縣令都有所耳聞, 再聽聞程敘言還是去歲院案首, 不免更加好奇。

    臘月時候,他特意派人把程敘言叫過去考校,看程敘言是否憊懶, 荒廢學業,沒想到程敘言答的很好,看得出四書五經的內容很紮實。

    縣令捋了捋鬍鬚,看向下首的年輕人, 有心提點:「敘言啊。」

    程敘言拱手:「回大人,學生在。」

    縣令擺擺手, 「此地你我二人, 不必過多虛禮。」

    程敘言頷首, 恭順的站在縣令面前。

    縣令對他更滿意,這麼一名人品上佳,天賦卓絕的後生,步入「歧途」實在令人痛心。

    「敘言,你寒窗苦讀多年,想來應該明白朮業專攻的道理。」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能做好一件事就頂頂了不起。這天上地下恐怕只有神明才能把所有事做好。

    而程敘言只是一個凡人,一個稍微聰明點的凡人。

    但凡學醫有所成者,誰不是窮盡一生心血才勉強有小得。更多的醫者泯滅在歷史長河中。

    縣令很欣賞程敘言的孝心,但是孝心也得講究法子,切不可愚孝。程敘言這麼好的天賦,只要程敘言一心攻研科舉定能金榜題名,屆時告知祖宗,光宗耀祖,那才是大孝。

    適時再為其父尋名醫,豈不是兩全其美。現在這般半路出家,程敘言無異自毀前程。

    縣令愛惜人才,字裡行間都是勸誡,程敘言恭順應是,縣令以為他聽進去了才揮揮手讓人退下。

    沒想到之後幾日,縣令從手下處聽得程敘言仍然出沒醫館,氣的他砸了手邊茶盞:「真是冥頑不靈。」

    師爺嘆氣:「大人,這程生又何嘗不是孝心可嘉。」

    縣令不語。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程敘言不聽他能怎麼辦:「罷了,這樣固執短視的人,真入官場也走不長遠。」真是可惜那份好天賦。

    對於程敘言的行為,渭陽縣理解的人有,輕蔑的人亦有。

    「舍長逐短,愚蠢。」

    「不過是神智不清醒的嗣父,真是迷失心竅。」

    裴讓雖然在家中守孝,但外面的大事他也差人打聽,聽聞此事後沉默良久。

    「小公子,您……」

    裴讓揮揮手:「你們退下吧。」

    屋門從外面關上,屋內的光線再度暗淡,裴讓站在屋中,他環視周圍的一切,明明是日日相見的擺設,此刻卻十分陌生。正如程敘言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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