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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30:13 作者: 於拾憶
    西瑱公主越玲聽到動靜抬起頭來,見到並肩進來的兩人先是一愣,目光繼而緊緊盯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上。

    聞人笑倒也並不害羞,嚴謙自然更不避諱,溫聲對她說道:「你要問什麼,問吧。」

    「嗯,」聞人笑點點頭,還算心平氣和地問越玲,「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手下人為什麼要傷我的暗衛?」

    越玲卻不理會她,只是抬頭看著嚴謙,目光尖利如針:「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嚴謙還來不及說什麼,聞人笑莫名感到一絲不對勁,牽著他的手緊了緊,蹙著眉道:「關你什麼事!」

    越玲咬著牙道:「你和他……」

    聞人笑心裡隱隱冒出個念頭,兇巴巴打斷了她的話:「我和他什麼!」

    越玲依然死死盯著嚴謙,難以置信的目光里有仇恨有怨毒,背後卻分明是執著的愛意。

    心裡咯噔一下,聞人笑上前兩步擋在嚴謙面前,揚起下巴道:「不准看!這是我的駙馬。」

    低頭看著她警惕的模樣,嚴謙的整顆心忽然被滾燙的熱流包裹。

    她在意他的樣子是這樣可愛,讓他想抱住狠狠地親。

    可惜此時有礙眼的人在,他只好克制地摸了摸聞人笑的腦袋。

    越玲的神色如遭雷劈,本就蒼白的臉更是慘白得發紫,微微顫抖的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

    許多年前,崇元帝和嚴謙攻破西瑱皇宮的那一天。

    越玲穿著不起眼的衣裳,與宮女們一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地看著騎在馬上的黑衣青年揮舞大刀,一刀下去就是西瑱人的一條命。

    待到能夠反抗的人都被殺光,軍士們就在皇帝的默許下,興高采烈地奔向自己的犒賞。

    有人大肆搜刮財寶,有人對好看的宮女動手動腳,最善戰的黑衣青年卻只是陰沉著臉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有那不認命的小宮女紅著臉過去,使盡解術勾引,妄圖傍上一顆年紀輕輕位高權重的大樹,無一例外被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開。

    那時,越玲就知道這個人是特別的。他本應是她最恨的人,卻就這樣入了她的心。

    後來,她在秘密小隊的營救下得以脫身,仍然時不時會想起嚴謙。有時甚至覺得有些開心,因為他那樣的人永遠不會特殊對待任何一個姑娘。而他和她之間,至少還有一份仇恨連接著,雖然只是她單方面自願,卻也已經足夠特別。

    *

    但現在,看著他對聞人笑溫柔又寵溺的模樣,甚至甘願被稱作駙馬、女子的附庸也樂在其中,越玲只覺得賴以存活的一切頃刻之間崩塌。

    她呵呵的笑出聲,模樣有幾分陰森森的癲狂:「我就說呢,今早又是治傷又是洗臉的……」

    敢情是怕嚇著他的寶貝公主。

    話說到這裡,聞人笑哪裡還看不出來面前這位西瑱公主覬覦她的嚴將軍。

    伸手摟住嚴謙的腰,聞人笑活像一隻護食的小動物,豎起了一身的毛和刺,警惕著入侵者的掠奪。

    嚴謙終於忍無可忍,拉著她大步走出去,找到一處無人的角落,一把將她按在牆上狠狠親了上去。

    *

    過了好一會兒,嚴謙才牽著聞人笑走回越玲的牢房。

    小姑娘臉蛋紅紅的,晶瑩的嘴唇也紅紅的。

    越玲呵了聲,心裡一陣陣痛得麻木,許久未進食的胃竟也開始泛起酸水。

    眼中划過一絲怨毒,她惡意地笑了笑:「小公主,你不是想知道你那女暗衛身上發生了什麼嗎?」

    聞人笑蹙著眉道:「說。」

    越玲披散的長髮半掩著蒼白的臉,模樣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女鬼。

    「當初王爺在那善堂收留了幾個姑娘給我的手下人用,既然要吃飯,那出出力也無可厚非。你那小暗衛非要多管閒事想將人帶走,這不,被我的人發現了,喉嚨一刀,胸口一刀,還能逃走倒是走運……」

    嚴謙眸光一厲,抽下腰間鞭子一甩便勒住了越玲的脖子,後者不過片刻就脹紫了臉說不出話。

    聞人笑急忙拉住他的手臂:「你先鬆開。」

    嚴謙很聽話地鬆開了鞭子,冷冷看著艱難喘氣的越玲,狹長的眸中滿是厭惡和警告。

    希望她能識趣些,別再說什麼不該說的污了公主的耳朵。

    眼看越玲漸漸緩過了口氣,聞人笑急道:「那,那些姑娘去了哪?」

    越玲冷冷地勾了勾唇,襯著青紫的臉色顯得有些猙獰:「沒用了自然是殺了。」

    想起龍鳳樓門口那個找不到女兒的可憐老婆婆,聞人笑臉色一白,美麗的桃花眼浮上幾分傷怒。

    嚴謙伸手摟過聞人笑,讓她靠在自己腰上,低下頭道:「好了,我們先回去。」

    「等等!」越玲下意識喝止,尖銳的聲音在牢房裡迴蕩,「嚴謙你不是還有事要問我嗎!」

    此時她只知道不能讓他走,否則或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嚴謙伸手牽住聞人笑,往外走的腳步頓了頓,聲音透著陰沉沉的漠然:「你自己說當然最好。」

    越玲狠狠閉了閉眼,咬牙道:「對,我西瑱的確還剩下一隻秘密精銳。」

    這些日子她受到的嚴刑拷打都是為了這個問題。無論多麼生不如死的時候,她也咬緊著牙關沒有鬆口,如今除了這個卻想不到別的籌碼留下嚴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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