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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21:15 作者: 日日復日日
他們還沒打算往萬魔窟走,所以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
為了騎馬而行,聶音之今日的穿著很利落,殷紅的窄袖裙裝,收束在繡著金色雲紋的腰封里,腰身纖細又柔韌,示範上馬的動作時,身輕如燕。
金馬跺著蹄子在原地轉了幾步,被聶音之捏住馬繩三兩下控住,安分下來了。
她端正地坐在馬背上,手握馬繩,夾腿驅動馬兒圍著顧絳繞了一圈,宛如一隻開屏的孔雀,眼角眉梢都帶著得意。
聶音之用馬鞭勾起他的下巴,顧絳還沒說什麼,她自己先憋不住笑了,「雖然很久沒有騎過馬了,不過教教你還是可以的,我在家中時,同族中姊妹一起學習騎馬,我的騎術是最好的。」
聶音之翻身下馬,手把手教他怎麼上。
比起她上馬時,在顧絳手下,那馬安分得仿若一匹假馬,聶音之都有點懷疑,顧絳要是發話,這馬能跪在地上請他坐上去。
聶音之酸溜溜地撅起嘴,「不想教你了,你隨便怎麼騎,它都會迫於你的淫威無條件配合你。」
「胡說。」顧絳笑斥一聲,坐在馬上摸了摸馬脖子,「本座以理服馬。」
他朝聶音之伸出手,「上來吧。」
「我要坐前面。」
顧絳往後挪去一點,給她騰出位置,老闆知道他們是雙人騎,給配得很寬敞的馬鞍,足夠兩人坐了。
聶音之坐進他懷裡,和他一起捏住韁繩,教他如何控制方向,催馬的時候如何夾腿。
顧絳學得稀鬆二五眼,只要能讓馬動起來他就萬事大吉,再往細緻了,就魔頭很煩,魔頭不想聽。
封寒纓掛在馬後臀上的布兜里,被巔得生無可戀,他這一縷神識被顧絳封在炎炎兔身軀里,逃是逃不出去的,想要脫離苦海,唯一的辦法就是損傷神魂,自絕這一縷神識。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兔子從布兜里探出個腦袋,陰森森的目光朝聶音之看去,這個女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他們的正事被打斷了,還沒談完?!
顧絳略微側了下頭,餘光往後掃來。
封寒纓倏地將腦袋扎回布兜里。
還沒到下一個城鎮,聶音之就後悔了,她在顧絳懷裡拱來拱去,高難度地在馬背上換了個姿勢,側坐在馬背上,將頭埋進他懷裡。
顧絳伸手捏住她後頸,被她氣笑了,有種想要折斷手中纖細的脖頸的衝動,「到底是誰嚷著要騎馬的?」
「教會了徒弟,師父還不能休息會兒嗎?你也太苛刻了!」聶音之比他理直氣壯多了,「這馬在太陽下實在太晃眼了。」
顧絳:「……」故意折磨誰呢啊?
聶音之嘀嘀咕咕:「我那天穿孔雀裙,難道也是這樣的?」
顧絳半分都不知道委婉:「比它還晃眼。」
聶音之一口氣哽在喉嚨,又聽頭上傳來聲音,「但還是好看的。」
夏日炎炎,陽光實在太曬,雖然顧絳懷裡涼絲絲的,但聶音之對騎馬的熱情還是只維持了半天,到下個城鎮就換了馬車,雇用了一位車夫。
那匹漂亮的汗血寶馬第一次被套上馬車枷鎖,鼻子裡一直氣呼呼地噴氣,顧絳往它面前一站,它就老實了。
封寒纓終於從馬屁股上解脫,獲得和車夫蹲一起趕車的殊榮。
車廂里放著冰鎮的瓜果,聶音之捧著阮家的咒術在研究,顧絳閉目養神。
她知道天威無時無刻不壓著他,顧絳隨時都不舒服,聶音之想出一個法子,「我把你的痛覺屏蔽掉,你會不會好一點?」
顧絳搖搖頭,「沒有痛覺,會很危險。」
「說的也是。」聶音之安靜了一會兒,天威這個事還真是人力無法抗拒的,至少現在的聶音之還想不出什麼辦法能幫他緩解。
餵血的話,她那天割開手腕,放了那麼多血給他,才只讓他安穩了一夜,手指頭擠一點血,大約也就只有片刻的效果。
聶音之都快貧血了,不能再這麼繼續餵。
她靠過去憐憫地摸了摸顧絳的頭,權當安慰他。
顧絳掀開眸看了她一眼,自以為很懂事地調整好坐姿,敞開手臂,一臉「行了行了你來吧」的無奈表情。
聶音之:「……」什麼意思?誰稀罕被你抱哦!雖然她是抱怨過車廂壁靠著太硬來著。
魔頭都這麼邀請她了,秉承著不靠白不靠的理念,聶音之抱起捲軸,窩進他懷裡。
「你又在學什麼咒術?」顧絳皺起眉,這共生咒下的衍生術純粹就是來折騰他的,而聶音之看上去對摺騰他非常熱衷。
實際上,魔頭真的想太多。
聶音之比他想的志向大多了。阮家的四大秘術,共生嫁夢,布陣化形,她都有興趣。
在去萬魔窟之前,她必須要將共生咒下有用處的衍生術全研究精通了,這樣才能更好地控制魔修。若是掌控不了,將魔放出來,惹來生靈塗炭的話,那她萬死難辭其咎。
她要讓手腕上的金芽長成參天大樹,長出一整片森林,怎可能在顧絳一片小葉子上吊死。
「嫁夢之術,可以為中術之人編織夢境,將其困於夢境中,也可以進入其夢中,從而影響現實。」
聶音之興致勃勃,「比如,我可以為你編織一個情意綿綿的夢境,不論你現實中多麼無心無情,在夢裡你也會身不由己隨著夢境生出喜怒哀樂,意志不堅的話,就會深陷溫柔鄉醒不來了。就算醒過來,夢裡的情感多多少少也會影響到現實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