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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20:42 作者: 松下有鶴
    側首一看,南音仍在認真提筆抄寫。

    無聲走到她身後,瞥見其中一字筆畫錯亂,字跡虛浮,便伸臂握住她的手腕,低聲道:「起勢要強,落筆要穩,仍需鍛鍊腕力。」

    「先生好了?」南音回首,髮絲掃過綏帝脖頸,帶去輕飄飄的癢意。

    「嗯。」

    坐了大半日,南音此時只想和綏帝回椒房宮。她今日是有意沒歇,和綏帝保持狀態一致,從未覺得這麼累過。

    再觀綏帝,臉上竟然仍不見疲態,可見精力之盛。

    他幫南音按了按手腕,對外傳御輦,並道:「下次盡可多歇息。」

    「今日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和先生一樣。」南音道,「下次不會了,定量力而行。」

    她被綏帝牽著踏上御輦,在輦車上倚著他稍微眯了會兒。路途仍有風雨,但有四面垂下的簾幔阻擋,身邊亦有綏帝給她汲取熱意,睡得倒也安穩。

    抵達椒房宮時,精神就恢復了許多。

    紫檀等人早早恭候在大門前,邊道:「娘娘,香湯已備好,可要再用些宵食?」

    看了眼綏帝,南音頷首,「備兩碗元宵,之後你們便去歇息罷,留守夜的人即可。」

    侍女們領命而去。

    椒房宮的浴池,是綏帝在大婚前特意著人修葺的,從引入皇宮的溫泉中開闢了條支流,往椒房宮而來。

    附近常常水汽氤氳,邁入其中,宛如進了仙境。

    南音倚坐其中,本是想著迅速泡好擦身的,但許是筋骨在溫水中舒展得太愜意,她險些在裡面睡著,好半晌才在喧喧的叫聲中清醒。

    再一抬首,綏帝不知何時站在了旁邊,抬手將汪汪不停的小狗提起,輕輕往外丟去。

    「先生。」她有些羞赧,不著痕跡地往下沉,同時隱約想起了那夜在浴池中的記憶,本就被泡得泛起紅暈的臉頰愈紅。

    幸而,綏帝好像沒有別的打算,應當只是見她太久沒出來而入內提醒,略一點頭,「宵食已好了。」

    唔……南音半張臉浸在了水中,一張口便有咕嚕嚕的氣泡上浮,令綏帝眉梢微動。

    欲轉身的動作反而停住,俯下身,將南音上提了些,像是問她,又像只是隨口道:「怎麼還是如此易羞?」

    這個要如何說,易羞與否是自幼養成的習性,而臉皮厚度的事,也不是短短一兩月就能改變的。

    南音眼睫輕顫,自下而上仰視綏帝,光潔的雙肩露在水外,格外濕潤的眼眸確實令他意動。

    但思及那夜過後,南音難得有幾次在就寢時拒絕了他,綏帝深覺還是不能太肆意。

    至少,不能讓她怕自己。

    他讓南音儘早起身,背過身的君子作風讓南音微微鬆了口氣。

    即便先生面上不顯,但忙碌整日,應當也會好好放鬆休息一番。

    穿好衣裳,南音同綏帝各用了碗元宵。

    待侍女撤下後,南音再度細細清潔了遍口齒,回神見綏帝正手持一卷經書,倚在引枕上翻閱。

    燭火投映在他臉龐,神色平靜,伸指輕輕拈過一頁,發出細微的嘩聲。

    她想了想,將方才吹滅的一盞燈再度點亮,這才趿著鞋往榻邊走,想儘量不影響綏帝,往床榻深處去。

    但才越過床榻外側,整個視角就天旋地轉,被一股熟悉的力道壓在了被褥中。

    「先生……」她登時明白過來,原來方才是故意作出的模樣,用以迷惑她的。

    但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為時已晚,拒絕的話語剛到唇邊,就被綏帝堵了回去,唇舌攪動,嘖聲陣陣。

    久久的一吻後,綏帝抵額輕聲問她,「今日可是累了?」

    「嗯……」

    「那你就無需動了。」綏帝道,「我來即可。」

    床笫之間,他總是強勢得很,一旦不給南音拒絕的機會,就會將她的唇舌、手腳全都制住,帶她共沉淪其中。

    南音著實是累了,也知道自己沒有反抗他的力氣,但還是氣不過,在他某次探入口中時,用力咬去。

    以綏帝的反應,他本可以躲開的,但他不閃不避,反而有意讓南音咬得更重,漸漸的,唇間嘗到了血腥味。

    南音不適應這種味道,眉尖微蹙,想扭開,卻被他大掌禁錮住。

    他的喘息,明顯變沉了,甚至低笑了起來,「乖南音……」

    低沉、嘶啞的聲音響在耳畔,仿佛昭示著他毫未消減的欲望。

    南音便知,他興致極高,恐怕……又要胡鬧整夜了。

    …………

    昏沉一個上午,南音艱難地動了動手指,還好,身上仍是清爽的。

    她仰躺著,遙望床帳,不由想:先生當真不是凡人罷,昨日處理了一天國事,晚上猶有大把精力,然後一早還得去上朝。

    不知是所有的男子都會如此,還是單先生這樣。

    稍微緩了下,她起身梳洗,今日準備去看看之前種下的幾株蘭花。

    打理花草這種事,有時候自己親自動手,遠比直接看到成果要更加享受。

    大約是大婚那整整一月的放縱鍛鍊了南音控制表情的能力,她面色如常的起榻、用膳,也無人敢拿她起得太晚的事作調侃。

    只是不知怎的,今日的疲憊明顯比之前更盛,直到用好膳,南音依舊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很想再回去睡一覺。

    但她歇的時辰其實已經夠久了,應當不是缺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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