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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14:09 作者: 藤鹿山
    單純的唐爸還在為自己沒撞死人慶幸, 打算下車看看人傷了沒有, 就見一群青壯年手拿利器, 從路邊不知道哪旮旯鑽出來,一圈圍住了唐爸的貨車。

    唐爸只是單純, 又不傻,一見這架勢,立馬將車門鎖住了。

    「下來!快從車上滾下來!」

    「開車門!」

    見從外面打不開,這群人紛紛叫囂著要唐爸開門。

    「老大!這人的副駕駛上全是大米!」

    「車廂里肯定都是吃的!我們發了!」

    「快滾下車!」

    這群人里的老大,是一個刀疤臉, 滿臉橫肉,面無表情卻顯得格外猙獰。穿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不合身的羽絨服,一看就知道衣服底下是一身肌肉。露出來的脖子連著肩膀,斜方肌非常明顯。

    刀疤臉「哈」了一聲,一抬手,手裡儼然是一根鋼棒,一句話都沒說,用力朝唐爸車窗處砸下,車窗「嘩——」的一聲,應聲而碎。

    「給老子砸!都是坐過牢的,怕什麼!」刀疤臉有著非常符合他外貌的粗糙嗓音,像砂紙磨過地面,野狼悶聲低吼。

    小弟們聞言,立馬抄起傢伙來,朝車窗各處玻璃狠狠砸下。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性,唐爸人生從沒打過人,這下也火起來了。

    抬起單純的眼睛,看了眼車門外的刀疤臉。

    兩人對視一眼,刀疤臉一看就知道唐爸沒見過世面,笑的更加肆無忌憚。

    「死鄉巴佬——」刀疤臉舉起鋼棒,就朝著唐爸的頭部重擊,就讓他送這個鄉巴佬歸天吧。

    「哐當!」一聲。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呃—」令人牙酸的慘叫聲響起。

    只見唐爸忽然間打開車門,原本站在車門的刀疤臉被忽如其來的車門撞擊,看似沒什麼力道,竟然被門推的飛出好幾米,落到地上甚至還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響。

    劇痛間眼睛已經不能視物,刀疤臉奮力睜開雙眼,看到的也只是一片雪花,冒著黑白的銀光。

    這TM的是視網膜被打脫落了嗎?他恐慌間,感覺到肚子上又是一陣劇痛,接著是腿上。

    刀疤臉只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兒骨頭不在痛,像是被車碾壓過一般。

    「你們還站著幹嘛?快……快給我殺了他……」此時,無聲的恐懼在他心頭炸開一朵朵花,他耳鳴的厲害,聽不到自己發出的聲音,但這不影響他呼叫手下。

    沒有聲音,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是他耳聾了嗎?還是自己的手下都死了?不可能,那麼多人,怎麼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半晌,他眼睛逐漸能視物,就見滿地狼藉,自己的手下們已經倒在了雪地上,悄無聲息。

    而,他面前,站著一群人,這群人沒人說話,仿佛習以為常一般,將滿地的屍體扔到路邊。

    他想閉上眼睛,裝死,就聽見兩個女聲,好像在笑。

    今天真是遇到鬼了,他想。

    經過剛剛的小插曲,一行人接下來的行程都很順利,繼續沒開多久,就遇到了一群手持真槍實彈的軍人,有先前那一幕,眾人都有點懷疑這群軍人的真實性。

    有槍,這可不好硬碰硬,他們還沒自大到無視□□的程度。眾人紛紛將吃飯的傢伙拿到手裡攥著,警醒起來。

    身穿統一深褐色軍服,應該是新發的,特別厚實,頭上戴著看著像上世紀的帽子,可以護住兩個耳朵的那種。

    軍人們見有車隊開過來,派一人上前查證件,眾人雖然生活在深山,但是也是知道下山要帶身份證的,紛紛聽話的將身份證上交。

    宋疏一家的身份證,早就轉到了留城這邊。軍人一看她是留城本地的身份證,就朝後面點點頭道:「是留城的。」

    又問她:「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宋疏:「我家就住在這裡,曾祖母家住在山上,冷得慌,我去接她們過來住。」

    軍人看了眼宋疏口裡的曾祖母,暗自震驚,這輩分真高。老人看起來身體不錯啊,要知道現在全省幾乎找不到幾個身體康健還敢出門的老奶奶。

    又看了眼老奶奶坐著的車,心想,怪不得,這戶人家裡條件肯定很好。「Z省?這麼遠?你們來的時候經過靠華南河那邊的路嗎?」

    宋疏心道不妙:「剛剛經過。」

    軍人馬上接問:「遇到過其他人嗎?」

    他們剛剛接收到消息,華南河附近這兩天來了一群從北邊監獄裡跑出來的死刑犯,專挑過路的人下手。

    這段時間北方來投奔留城的人很多,來投奔親朋好友,帶的物資肯定不少。死刑犯們就想出了這麼個陰招。

    放以前哪裡有這些社會雜碎犯事的機會,偏偏現在也騰不出人手整治他們。

    兩天沿路不知道被殺了多少人。

    唐爸坐在漏風的車裡,苦著臉道:「警察同志,我的車差點被搶了,你趕快去抓人去!他們現在應該還在路邊沒醒!」

    眾人:「……」

    他們只不過是撒了一點兒藥粉,地廣風又大,那群砸碎吸入的量應該不多,祈禱人趕快醒過來吧,不然他們要怎麼解釋?

    被稱為警察同志的軍人老臉一紅,「怎麼會還沒醒?沒醒又怎麼差點兒搶了你的車?嗯?」

    宋疏裝成一個被嚇到了的小姑娘,用生澀的語氣,學著曾經班上的那位姑娘:「就一個來搶,砸壞了我們的車窗,被我們一群人打了一頓,其他的同夥估計是喝多了酒,一個個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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