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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08:17 作者: 維和粽子
    姬恪步入屋外,泡了漫長時間的藥浴,艷陽已能看見隱約輪廓,孤日染紅雲霞。

    略略的刺目,姬恪抬腕用手背擋住光,眯起眼睛看向遠處,視線由隨意漸漸凝聚在某處。

    計蒙攬過蘇婉之的腰,緊緊抱住她,面容相貼。

    姬恪怔然,手指卻不自覺地握緊,計蒙鬆開蘇婉之,沖他挑釁的一笑。

    明知計蒙是做戲給他看,可是……

    蘇婉之沒有回眸,只是越發火急火燎的朝外走去。

    站在只距離蘇婉之幾步之遙的地方,姬恪的指尖幾乎掐進手心中,銳痛讓他理智下來,蘇婉之肯跟計蒙離開必然是有要緊事,也因此甚至顧不上他,就算阻攔又有什麼用處,而且……

    只有蘇婉之離開,他才敢做那個決定吧。

    蘇婉之如果一直在……他恐怕真的,就再也無法選擇離開……

    人影已經消失在了遠

    67、六六章...

    處,再看不清,只能望見兩道被夕陽暈染拉長的身影。

    姬恪用手按住眼睛,漸漸苦笑出聲。

    笑聲沉悶而悽然。

    刻在骨子裡的東西,怎麼是這麼容易動搖的……

    他到底還是無法放下,無法徹底的放下屬於齊王姬恪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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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chūn谷,谷主房間。

    「剛才你的下屬告訴我,你打算儘快離開?」

    姬恪點點頭,語氣帶幾分謝意道:「這幾日勞煩谷主救治,成效頗著,不知最快我何時可以離開?」

    沈天行停下翻著桌案上醫術的書,略帶詫異道:「你的傷要想完全痊癒至少要一兩個月,為什麼這麼急著要走?」

    「不瞞谷主,在下有要事在身,必須即刻前往明都,根治之事可等我處理完事務再回來。」

    「不行。」沈天行敲著桌面,淡淡道,「你是我的病人,我便要負責,我不能讓我的病人在沒治癒的qíng況下出谷,有什麼事你可以等我治好了再去。」

    姬恪苦笑:「現在若不回去,以後只怕也沒有機會了。」

    「是因為那名女子?」

    姬恪一怔,隨即臉上的笑容轉淡,竟帶了幾分決絕:「不是,是我的私事。還望谷主通融。」

    沈天行卻是笑起,嘆了一聲道:「我倒真是老了,年輕人的事qíng一概看不明白了。」

    姬恪不明所以,念頭一轉道:「谷主若讓我回去,改日回來我定奉上加倍的醫酬。」

    沈天行站起身,走過姬恪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你要離開也並非不可,只是……年輕人自己做的決定以後可不要後悔。」

    不待姬恪說話,沈天行又道:「我先給你開幾服藥,你按著方子抓著喝,雖然未必能治癒,但至少不會惡化。」

    ----自己的決定,可不要後悔。

    騎在馬背上,聽著馬蹄聲飛馳,漸漸遠離回chūn谷,也遠離了……蘇婉之,然而,姬恪卻做不到捫心自問,絲毫無愧。

    只能反覆告訴自己,姬恪,你做的選擇才該是你做的。

    兒女qíng長終究抵不過世事無常變幻,姬恪你要做個偏安一隅的懦夫麼?

    你的籌謀你的隱忍就這麼放棄,你甘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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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祁山的路上蘇婉之怎麼看計蒙怎麼不慡,但礙著虧欠對方,只得隱而不發。

    計蒙倒毫無所覺,騎在馬上甚至還笑得挺開心。

    就這麼一路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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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回到了祁山,因為名義上是嫁給了計蒙,蘇婉之上了祁山包袱直接被送到了計蒙的院中。

    休息不到半日,便又跟著計蒙去見了韓先立,韓先立高人在祁山上的身份不低,自然住的是獨門獨戶,還專門派弟子前來侍候左右。

    蘇婉之一見那張常年面無表qíng的臉,忍不住心頭一顫。

    「師傅……」

    「你在祁山,你可有勤奮習武?」

    蘇婉之心頭一咯噔,啞口無言。

    仿佛未曾看見蘇婉之的神qíng,韓先立繼續面癱狀道:「為師早知,那從即日起,你便和小師弟一道習武,我已布置下任務,若完不成,你好自為之。」

    蘇婉之的心徹底沉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計蒙似乎也被蘇婉之的神qíng勾起幾分同qíng心,道:「師叔,這個會不會太嚴苛……」

    韓先立平靜的看了計蒙一眼,計蒙頓時感覺壓力陡升,徒生出一種被狠狠壓制的感覺,隨即再不敢替蘇婉之求qíng。

    於是,計蒙的新婚妻子蘇婉之又陷入了宛如地獄般的日子。

    跑步,跑步,練劍,練劍,繼續跑步跑步,練劍練劍,祁山校場幾乎每一寸土地都被蘇婉之踩了個遍,習武的qiáng度之大看得周圍眾弟子瞠目結舌,紛紛覺得自己實在太輕鬆了。

    蘇婉之每日習武結束,感覺仿佛褪掉了一層皮,大腦空空,連根手指都不想抬起來。

    唯一記憶在腦中的只剩下:熬過去,等韓先立一走就去回chūn谷。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約莫個大半個月,蘇婉之沒等走韓先立,倒是等來了另一個人。

    清晨,蘇婉之住著的院中,青衫風流的蘇公子蘇慎言優雅的揮動手中摺扇,笑容十分殷勤:「不知近來之之可好?許久不見,可叫哥哥十分擔心呢。」

    蘇婉之咬牙切齒:「蘇慎言!」

    手中握著的劍狠狠向蘇慎言投擲去,蘇慎言略一側身,躲開了自家妹妹bào怒的一擊:「咳咳,用不著上來就這樣歡迎你哥哥我吧。」

    「有你這樣混蛋的哥哥麼!?沒死的話為什麼不讓人告訴我一聲!害得我、害得我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蘇慎言收起摺扇,左右晃動了兩下,「不不,之之難道沒聽過,好人不長命,壞人留千年這句話麼?我看起來像短命的模樣麼?」

    蘇婉之沒劍,當下也顧不上禮儀,抬腿就朝蘇慎言踹去。

    蘇慎言忙用摺扇揮擋,堪堪擋住,那柄做工jīng致的竹扇就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這可是寶扇齋的jīng品啊!……喂喂,好了,好了,女孩子家別亂動手動腳的……哥哥錯了,哥哥錯了還不行麼?」

    蘇婉之壓了壓火氣,沒好氣問:「你來gān嘛的?」

    「自然是來接你回去的,難道你還真打算在這祁山上呆一輩子?娘親也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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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聽說之之在這把自己給嫁了?不知可有此事?」

    蘇婉之面容一僵:「你聽誰說的?」

    蘇慎言聞言卻是斂了幾分笑意:「之之,難不成竟是真的?」

    「……他說這可以不算。」

    「之之,是誰教你說話不算數的?」蘇慎言面色一凜。

    「我……」

    「我說可以不算的。」

    不知何時,計蒙走了過來,靛青外紗隨風揚起,嘴角噙笑,氣勢上絲毫不輸蘇慎言。

    「計蒙?」蘇慎言腦中靈光一閃:「難道你就是我妹夫?」

    「若說算也可以,不算……也沒什麼。」

    蘇慎言定了定眸,難得有色正色道:「若之之嫁的那個人是你,我倒沒什麼意見,雖然身份差點,但總體來說,你還算配得上我家妹子。如果你沒意見,我去和你岳父岳母說,到時候在明都再補辦一場婚事宴請賓客如何?」

    「可是……」蘇婉之突然cha嘴道。

    蘇慎言涼涼掃了蘇婉之一眼:「大人說話,小孩子別cha嘴。」轉眸又看向計蒙,「至於聘書聘禮生辰八字你也儘快給我,我會很快辦妥,最遲下月便好。」

    計蒙起初還是冷眼看著,這下不自覺眸中帶上疑惑,不知蘇慎言此番言語到底是何意思……難道,他還真的想把蘇婉之嫁給他不成。

    「我不願意。」

    蘇慎言接口便滔滔不絕,神qíng正直,義正言辭,完全將在大理寺練出的口才發揮的淋漓盡致:「終生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之之,你違著我們辦了這事本來就是你的錯,現下我決定接受了你還有什麼意見。更何況,這種事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麼?聽哥哥的,計蒙這個人我從小認得,也算有些了解,雖然嘴賤了一點,武功差了一點,人長得一般,家世也不怎麼樣,但好歹難得人不壞,你嫁了他他不會待你不好的……」

    計蒙聽著這番話不覺嘴角一抽。

    蘇慎言這真的是在說服蘇婉之嫁給他麼,為什麼他覺得這根本都不是什麼好話。

    剛想開口反駁一二,蘇婉之已然先道:「哥哥,你知道我喜歡的誰,你也知道我想嫁的是誰!為什麼還要這麼說?」

    滔滔不絕的蘇慎言驟然停住,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婉之,動了動唇,問:「你說誰?不,不可能……他那樣你難道還沒有死心麼?」

    蘇婉之耷拉下頭,沒jīng打采的應了一聲:「是,我沒死心……」

    「哥,你一直知道,我想嫁的人是姬恪,他現在……」在回chūn谷。

    最後一句未說完,就聽見蘇慎言接下來的話,語氣裡帶著絲絲縷縷讓她心寒的篤定和決然:「不可能!蘇婉之,你知不知道,晟帝十天前已經駕崩,我走時姬恪已經掌握了大半禁軍圍困明都。」

    蘇婉之只聽見耳邊哐當一聲,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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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幾乎扭曲般:「這,不可能……那個……那個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倒計時啦,下章終於可以再回到明都這個大舞台鳥……

    不會nüè的啦,請相信俺!

    嗷嗷,終於可以準備新坑了,好開心~

    新坑的名字都想好鳥,叫做《公子無恥》!握拳【咳咳,其實不是很相關的系列文,俺就是萌這個名字萌的不行!都不許說不好聽哈!各種求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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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六七章...

    六七章

    「之之,慢點……」

    蘇慎言的聲音在耳邊已經聽得不是很分明。

    騎在馬上,蘇婉之只能聽見耳邊的風聲,漸漸匯聚成了一線,倏然遠去。

    在憤怒之餘,蔓延上心口的還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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