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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08:17 作者: 維和粽子
    冰冷的手在溫熱的小手掌里被一點點捂暖。

    也許記憶里真的有個小女孩曾給她送過肘子吧,只是他確實不記得了。

    想想那個場景,又看著身邊似乎永遠沒有煩惱痛苦qíng緒直白的少女,大約會是很有趣的。

    倒也不覺得蘇婉之握著他的手那麼彆扭了。

    「姬恪,姬恪,你在聽麼?」

    姬恪側眸,微笑:「我在聽。」

    圓而烏黑的大眼睛看向姬恪,眨了眨眼睛,像是有光漫she而出:「那你覺得呢?」

    希冀眼瞳的流光溢彩。

    再沒有第二個月錦可以給他做擋箭牌,姬恪頓了頓,笑:「我覺得你很好。」

    真的很好。

    思慮簡單,未經塵世指染,稚氣未退,對一切充滿gān勁和活力,甚至連qíng緒都會毫不掩飾的從眼眸里溢出。

    不知,不懂,便不用想。

    蘇婉之放開姬恪的手,霍然起身,臉頰微紅,眼睛直直盯著山脈的那邊。

    「那好,姬恪,我們快些回明都吧!」

    她娘親都答應了!

    回明都了就可以提親,下聘的!

    第15章十五章

    十五章

    又走了一日,兩人在路上遇到了一隊在山中採藥的商販,說明去意後便跟著一隊人馬回了明都。

    此時,距離圍獵已經過去了十來日。

    人一多,蘇婉之自然不好再和姬恪說話,一路到了明都,城門口卻是戒備森嚴。

    姬恪上前表明身份以後,城門守備很快帶人核實,身份一確定即刻便有人打開城門把姬恪迎入。

    而蘇婉之,則是一進城門,就看見黑著一張臉的蘇慎言。

    「之之……」

    蘇大公子搖扇,漫聲。

    蘇婉之即刻便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哥,我好慘啊。」

    一扇柄敲在蘇婉之頭上,蘇婉之梗著脖子,乖乖任敲。

    瞧著蘇婉之因為跋涉而襤褸的布衣,未經梳洗而顯得蓬亂的發,甚至臉上原本細嫩的肌膚也因風chuī日曬而黑瘦了不少,蘇慎言難得的心軟了軟。

    「好了,你哥哥我一向好心,我這就不追究你了,爹娘那裡我可做不了數,你可不知道這會鬧得有多大。先回家吧。」

    蘇婉之原本欣喜的表qíng又耷拉了下去。

    剛一回家,蘇星就撲上來,死死抱住蘇婉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容易jīng疲力盡餓著肚子安慰了這個,乖師弟容沂也紅著眼睛跑來,蘇婉之當即一把把師弟扇到一邊去,端起廚房特地為她開的小灶大快朵頤。

    開玩笑,她可是已經十來日沒有好好吃過飯了。

    再叫下人燒了水,準備了舒適的新衣,坐進浴盆中蘇婉之正準備美美的泡上一覺。

    還沒泡上半盞茶的功夫,有人破門而入。

    「死丫頭,你還敢回來!」蘇夫人一推屏風,直直上前拎起蘇婉之的耳朵,愣是把她從溫熱的水中提了起來。

    「娘,娘親……你輕點,我是您女兒不是您兒子啊。」

    自小蘇婉之就調皮搗蛋,雖然時常拿容沂頂罪,但也有被抓個正巧的時候,因此沒少被蘇夫人教訓,這提耳朵就是裡面最常用的,只是考慮到年歲漸長,蘇夫人動手的次數也少了許多,一時半會蘇婉之竟還有些不適應。

    扯了件外袍給蘇婉之裹上,蘇夫人又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知道你是個女兒家啊,圍獵追出去找男人我也就不說你了,居然還抱著個男人跳了崖,你當你是梁祝啊!」

    蘇婉之訕笑:「娘親,我這是qíng況緊急qíng況緊急……」

    cha腰圍著蘇婉之轉了好幾圈,蘇夫人一個爆栗砸在蘇婉之的頭上,怒道:「早知當日我就直接把你許給大理寺張大人做續弦了,張大人的樣貌是不怎麼好,禿也禿了點,可勝在可靠穩重啊,娶了你定會一心一意待你,也不會平白折騰出這許多事來。」

    哪裡是不怎麼好,娘親,你太含蓄了……若是爹長成那樣你會嫁麼……

    蘇婉之小聲嘀咕。

    「怎麼又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別得意人家張大人還不見得看得上你呢……」

    等蘇夫人長長一串教訓結束,歇口氣的時候,蘇婉之才試探著說:「娘,你說如果姬恪答應的話,不反對我們的親事吧。」

    「我是說過……」蘇夫人一愣,「怎麼,我這半天都白說了,你還想嫁給他?」

    蘇婉之垂頭眨了眨眼,羞澀的說:「我跟他說了,他說他覺得我挺好的。」

    眼前蘇婉之慢慢抬起頭,期冀地看著她。

    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脾氣。

    蘇夫人嘆了口氣,「就是他現在想娶你,也怕是沒這個功夫。」

    「啊,為什麼?」

    「你是真不知道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連明都里都戒嚴了,你還沒察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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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

    「我沒事,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姬恪壓了壓疲倦的眼皮,「我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圍獵之時,又出現了兩撥刺客,陛下被刺客重傷,姬躍及時趕到救下陛下,又聞訊公子墜崖,陛下大怒,斬殺了牽扯關聯宮人一百三十一名,全城戒嚴。」

    眼睛也未睜,姬恪問:「還有麼?」

    「兩日前,姬止qiáng搶歌女入府,那歌女不堪受rǔ自盡而亡,其父向御史大夫李大人當街告狀。」

    姬恪的唇染上幾分笑意:「那明都中如今風頭最勁的是我的二哥燕王姬躍?」

    「正是。」

    「傳訊給江成讓他此時不要在意我的存在,姬止可不能這麼早就退場。哦,還有……那株千年靈芝還在麼?替我敬獻給父皇。」

    其徐微訝:「那是夫人留給公子的,公子……」

    姬恪想也沒想,輕擺手:「於我無用,便是jī肋。我父皇他暫時還不能死。對了,大臣處近日有什麼風chuī糙動?」

    清醒一刻,其徐便又把幾日收集的消息對姬恪娓娓道來。

    姬恪聞言,似在沉思,並沒回話。

    其徐見狀,猶豫了良久又道:「公子,那日您被蘇小姐帶落懸崖後……」

    「哦。」姬恪頓了一頓,忽得一笑。

    笑容很淡很淺,突如其來,仿佛是一瞬想到什麼好笑的事qíng。

    姬恪的笑容慣來是溫柔明媚,柔和若chūn風一般,倒少有這般笑得莫名其妙,甚至叫人摸不著頭腦。

    就連其徐也略是一驚,難道這位蘇小姐對公子做了什麼,還是……

    然而,只是一刻,姬恪笑容不變語態平平道:「之後並未發生什麼,只是在民居里住了幾日一路走了回來。」似乎方才那一笑都是幻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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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姐,你在做什麼?」

    蘇婉之剛把白綾拋上樹梢,就聽見一道清脆的少年音。

    「噓,小聲點。」

    左右看看,四下無人,蘇婉之才放下心來,轉眸道:「小容沂,大半夜不睡覺怎麼在外面亂跑,乖,快些回去睡覺吧。」

    容沂搖了搖頭,聲音洪亮:「蘇夫人說師傅這幾天不在,讓我看著師姐……」

    不等容沂說完,蘇婉之就一把捂上他的嘴。

    又確定了沒人才yīnyīn地沖容沂笑:「聲音小點,師姐這是人生大事,你不懂。」

    「可是蘇夫人讓我看著你……」

    蘇婉之眼眸微轉,笑笑,語氣誘拐:「是說只要看著我就好了麼?」

    容沂向後退了一步,莫名覺得背脊發寒。

    半個時辰後。

    「師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外面很危險的。」

    蘇婉之扯著容沂,想也不想:「都說了不會帶你去醉煙閣了,你還怕什麼?」

    「可是,師姐,這樣真的不好啊……」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齊王府。

    想著這個時候,該已經沒什麼人了,卻見一個熟悉人影自齊王府走出。

    蘇婉之擦了擦眼睛,趕忙拉著容沂躲到一邊去。

    「師姐,那不是蘇大哥麼?你為什麼要躲啊?」

    蘇婉之想也不想道:「大人的事qíng小孩子少管。」

    「可是……」

    「你哪裡這麼多問題。」

    容沂委屈的癟癟嘴,再不說話。

    那廂,蘇婉之異想天開的想,蘇慎言這麼大半夜的上門,難道是想幫她提親?

    越想越覺得應該是,自家妹子和人家孤男寡女的相處了十來日,做哥哥的自然要讓人負責。

    蘇慎言是真上道啊真上道。

    難怪這麼年輕就在大理寺混的如魚得水。

    「好了,我們回去吧。」

    容沂連忙兩步跟上蘇婉之迴轉的腳步,欣喜道:「師姐,你打算回去了。」

    「嗯。」

    打定主意,先去找蘇慎言盤問清楚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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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幾日蘇婉之卻是沒料到蘇慎言一時變得如此忙碌,說是巡城司為在城中抓到了一夥刺客,這幾日正jiāo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審。

    說來可笑,也就在這個當口,晟帝的五十壽辰如期到來。

    不過,原本晟帝還對大皇子睿王姬止頗有微詞,此時聽說姬止主動上門對那舞姬父親負荊請罪,又解釋清楚當日實是只想請舞姬入府中為睿王妃舞一曲,沒想家僕未曾解釋清楚,舞姬小姐也誤會了,方至如此慘劇。

    晟帝聞言,不論真假,口中卻是再不提此事。

    更何況,刺殺之後,晟帝便知道自己只怕命不久矣,更加倍的催促方士為他煉製長生不老藥,此時能安安穩穩再好不過。

    籌備數月的壽誕也在這個時候歡歡喜喜的開了起來。

    上次偷跑出去第二日師傅韓先立便又遠遊而歸,神清氣慡順帶壓榨自己的兩個弟子。

    每日練武練得jīng疲力竭,蘇婉之這會晚上是實在再沒力氣夜間活動。

    及至晟帝壽誕,才算是再次出門。

    晟帝的壽宴挑了宮中最大的一座殿,前殿坐著晟帝和三品以上的官員,後殿則均是三品以後,大小官員各都攜了家眷,滿堂看去,鶯鶯燕燕倒是占了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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