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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07:37 作者: 天籟星璇
    「我自然沒忘。就是因為這孩子,殺死子曜的兇手團伙才得以歸案,他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前陣子京城警方突然找上門,說二十年前周家幼子被拐事件已經有了眉目,有個重要的證人指認了當時拐賣團伙的頭頭,讓周家派個人過去看看。

    當年周家小少爺被拐,京城出動了一半警力去搜捕那群人販子,卻最終只在山林里找到了一具嬰兒的屍體。

    沒等周保國從邊疆回來,周家就差點遭遇了滅頂之災,深入調查這件事就此作罷,周家人只能被迫接受一個剛剛降生才一年的小生命就這麼離開了。

    因為當時京城風雨飄搖,周家唯恐樹大招風,遣散了不少傭人,家裡只剩下幾個老僕和一個奶娘。事發以後,所有的僕人都跑光了,那個奶娘也不例外。所以周家小少爺被擄走這件事沒有一個人證,加上也沒有目擊者,這也給當時的案件調查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而如今的周家早已支離破碎,分崩離析,能出面去解決這件事的,也就只有他這個老頭子了。

    可回來以後,周保國的心情更差了,倒不是人販子沒有被懲處,而是當年親手殺死他孫子的那個人販子早就在幾年前因為別的案件被判處了死刑,死了。

    他們全家的仇人,竟然就這麼死了,周保國實在是不甘心。於是他利用人脈,對這個事情多打聽了一番。

    這一不打聽不要緊,打聽以後他才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周保國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京城新任的警察局局長邵清章是個十分懂得審時度勢的人,以前的周家確實落了下下風,但現在隨著一個又一個冤案被平反,周家復起指日可待,他在這時候得罪周家老爺子,沒有任何好處。

    「小邵啊,我也不為難你,這些人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相信國家的法律,會給我們受害者家庭一個交代。我就好奇你們怎麼會突然想起查二十年前的案子。」

    「當時案子匆匆結案,我周某人的孫子直接被認定死亡,然後下葬……我們本來只想著人販子潛逃,有朝一日一定要不計代價把他捉拿歸案,卻沒想到你們警察局搶先了一步。」

    一番話下來,邵清章感覺自己冷汗都要下來了:果然,老首長即便是退了,威嚴也是不減當年啊。

    他來不及多想,便把底下報上來的事情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

    周保國覺得更奇怪了:「一個學生?」

    邵清章繼續道:「是,他是北平外國語學院的一位學生,就是他第一個發現那對人販子有貓膩,並及時制止這場案件發生……後來,也是他告訴警方,說他有個朋友二十年前從京城被拐到津港,於是津港警察局就跟我們京城警察局聯手,調查了二十年前這個案子。」

    「在我們經過多方走訪探查以後,才鎖定了這一團伙,二十年前他們常年流竄於津京地區,加上令孫的事情……咳咳咳,我們就覺得可能也有關聯,便一起審了,誰知道還真撞到了一起。」

    「據那人販子交代說,二十年前他們老大曾經拐到一個一歲左右的娃娃,因為身上有一條金包銀嵌瑪瑙的項圈,便認定這孩子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想著乾脆改拐賣為勒索,可是這孩子鬧騰得實在厲害,最後、最後……」

    邵清章整個事情都說得小心翼翼的,還時不時查看見周保國的臉色,見他面上並無不虞,這才繼續說道:「最後那人販子就把孩子帶離了據點,回來的時候說孩子已經被解決了,項圈後來也被當掉了。」

    周保國不怒自威道:「也就是說,你們查我孫子的案件只是順便?」

    邵清章這下說是也不好,說不是也不對,尷尬地愣在那裡:「這……周老,我們……」

    「行了,我說過不為難你,那孩子叫什麼,我想我應該好好謝謝他。」畢竟是對方給了警方一個契機,讓他們調查清楚二十年前,將人販子繩之以法。

    於是邵清章滿心歡喜地把名字報給了周保國。

    周保國對著名字自言自語道:「林逸秋?北外?」會不會是那孩子?還是恰好是同名同姓?

    思緒回籠,周保國繼續問:「有什麼問題嗎?」

    劉伯年提醒說:「我今天特地問了一下林逸秋,他竟然是江省吳縣人。」

    「這麼巧?」周保國不由地想到當年那個奶娘張氏,就是媳婦從老家吳縣找的,而那奶娘的夫家恰好也姓林。

    劉伯年謹慎地提起:「他來自吳縣,又恰巧要審二十年前的拐賣案……您說他會不會,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奶娘的兒子,而他那個所謂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周保國呼吸倏得一重,心也跳得極快,他很想告訴自己不可能,這麼離奇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可他的心裡又是多麼幻想這件事發生。

    「子曜還活著?」當年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奶娘看護不利,所以事發以後立刻帶著自己兒子跑了。現在看來,事情好像另有隱情。

    周保國疑惑的是:「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拐走子曜對她有什麼好處?現在又出來讓警察重新調查這個案件,不是暴露了她嗎?」

    但一想到孫子這些年所受到的顛沛流離之苦,周保國就恨不得一槍斃了……那個狠心的奶娘。

    劉伯年難得露出苦惱的表情:「我也不清楚,恐怕只能邀請林同學來家裡好好坐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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