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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07:37 作者: 天籟星璇
    王根生眉頭緊鎖,他在十二分隊一言堂慣了,冷不丁冒出一個刺頭他就忍不住想管教,這才走了個劉季年,就來了個林逸秋,而林逸秋所謂的副業隊朋友,竟然又是個刺頭。他倒是很想罵你算哪根蔥,還插手我們隊的事情,但最終為了隊與隊之間的和平還是忍住了。

    李安生的磚窯廠是他準備終身為之奮鬥的事業,聽見有人扣帽子,自然是不滿:「你剛剛說搞副業不對,那我們紅旗生產隊怎麼就做起來?還是你覺得是我們大隊長有問題啊?」

    這帽子可就大了,王氏兄弟只是小隊的隊長,哪敢說人家大隊長的不是。

    王根生一看弟弟不頂用了,趕緊上前找補:「咳咳咳,李同志,話不能這麼說。咱們兩個生產隊可是兄弟隊啊,不要誤傷了和氣。你們那邊搞副業那是有領導的指示,跟我們還是不一樣的。」

    「這不,這兩年組織上要求咱們,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咱們要把生產力搞上去,而不是想著投機取巧,對吧。」

    林逸秋也知道這事兒,也知道一直要到78年以後,「落實黨的農村政策」的呼聲才能漸漸蓋過「農業學大寨」的口號。那時候,各地在落實黨的農村政策的同時,強烈要求糾正農業學大寨運動中的極「左」的做法,如要求歸還農民的自留地、自留樹,開放集市貿易,允許農民養豬、養雞、搞家庭副業等等。

    但是,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隊長,我覺得搞副業這事兒可行!您想想咱們倒是想學大寨啊,可人家大寨是另闢蹊徑,開墾了梯田,又通過艱巨勞動引水澆地,這才改變了靠天吃飯的狀況,才提高了糧食產量。咱們土地多但是人口少,每年能種收的糧也都有限的,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咱們也能改變靠天吃飯的狀況,比如您發明出什麼超級化肥,讓咱們東北跟南方一樣,一年兩熟甚至三熟,或者發明出什麼新品種水稻也行啊,這樣才能從根源上擴大糧食產量。」平心而論,林逸秋也是十分敬佩大寨人民夜以繼日、辛苦勞作、踏實肯乾的精神,試問有多少人能做到十年如一日,僅憑一雙手戰勝老天?

    但是他沒有十年去干農活,現在有一條捷徑擺在眼前為什麼不用呢?

    想也知道改變東北的氣候是不可能的,而發明新品種水稻更是天方夜譚,他王根生要是能發明出來,那就不是一個小小的隊長,就是農業部的部長了。

    李安生在一旁憋笑到內傷,他是堅定的「副業黨」也是實實在在賺到了利益的人,更別說林逸秋現在還是他的朋友,幫理又幫親,他都得幫他說話:「其實全面實行機械化也可以,只要有播種機收割機脫穀機,可以提高春種秋收的效率。」

    王根生被兩人氣得要死,偏偏又不能發出來,只能冷嘲熱諷幾句就帶著人走了。

    林逸秋知道這事兒沒完,但他又不能當著其他隊同志的面,把時間都浪費在打嘴仗上面吧。

    王根生不是不讓幹嘛,他就偏要做出來給他看看,到底孰對孰錯。

    歷史會告訴所有人,他林逸秋的選擇才是對的。

    林逸秋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直到轉身面向李安生夫婦時,已經恢復到面帶微笑了:「今天謝謝你了。」

    李安生頗有相見恨晚之感:「你們隊長怎麼這麼說話?逸秋,你這樣的人才要是在我們隊就好了。」

    「我在這裡也蠻好的。」他林逸秋可不能屈居人之下。

    「行,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有消息立刻打電話給我就行!」李安生夫婦跟林逸秋再三道別,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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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林逸秋:我才不能屈居人之下。

    劉季年:???

    第92章 表演

    在報名參加森林防火隊以後,由於國慶那天林逸秋再一次落了王根生的面子,他跟劉季年分配到手的物資只有兩雙棉鞋和兩條棉被。

    被子不知道是積壓了多久的庫存,摸上去只有生硬感,並無棉花的柔軟。

    對此,林逸秋表示:呵呵,就這?

    他有錢還怕買不到新被子嗎?

    不過為了低調起見,林逸秋只是重新買了兩匹土布,找了朴嬸子把兩床被子全拆了,棉花重新彈了,兩床縫成一床,更加堅實也更加耐冷。

    料理完物資的事情,林逸秋又把重心重新放回知青隊表演的事情上。

    他把李安生邀請他們去紅旗生產隊表演的事情跟大家說了,果然知青們都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尤其是林逸秋說可能有一筆報酬的時候,大家更來勁了。

    表演《白毛女》的知青之一表示:「先不說錢不錢的,我都沒想到我還能有上台表演的一天,我還準備寫在信里寄回老家呢!」

    「還有還有,其實那天、那天我覺得我演得也不太行,當中突然忘詞兒了,好在陳同志及時把話接上去了!」

    「不謙虛不驕傲!人家看的是咱們一個大集體嘛,咱們集體表演的好,就是好!」

    「話是這麼說,如果我們真的賺了錢,那可不得更好地表現,讓其他分隊看看咱們的真實水平!」

    陳錚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出去表演倒是沒什麼,就是我怕王根生知道又要鬧什麼么蛾子。」

    他的話差不多算是給眾人熾熱的心上潑了一盆冷水,四周陷入了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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