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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02:06 作者: 秦簡
孫景壯著膽子抬起頭,卻看到歐陽暖面色一片平靜,委實看不出什麼心思,便低下頭,再不敢隨便豬測了。
下午肖天燁興沖沖的回來,還給歐陽暖帶了日耀城最有名的酒樓里的燕窩糕,歐陽暖不等他獻寶,便把紙條遞給他。肖天燁一看,頓時愣住,隨後盯著歐陽暖道:「暖兒,你可不要相信別人挑撥離間,這是……」
歐陽暖當然知道,歐陽爵是在肖天樺的手心裡,可問題是,這送信來的人也沒安什麼好心眼就是!她揚起清冷的眸子在肖天燁的臉上淡淡掃過:」先捉住這個jian細再說吧!」
肖天燁一怔,隨後滿面喜色起來,眼睛一瞬間亮的像是天空的星斗。歐陽暖瞪了他一眼:」有jian細你還這樣高興,真是病的不輕。」
肖天燁只是笑:」你這是關心我麼?怕我被jian細害了?」歐陽暖渾身一震,裝作看向別處掩飾過去。
肖天燁卻不容她逃避,捉住她的手,掌心微微發燙:「這王府里的人,是各處的眼線,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我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等一個好的契機。這一回借著這個機會,能將他們全部除掉,才是最好的。不過,今天我真的很高興,因為暖兒你先想到的是關心我,這世上還有人會關心我,這個人還是你,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n.\n.\n」他一邊說,一邊將頭輕輕靠在歐陽暖的手上。
歐陽暖一愣,隨即幾乎完全沒辦法說話。不知道為什麼,肖天樺這幾句話說得突然,可她卻肯定,他說的都是認真的。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所有人都背叛了他,他也背叛了所有人,除了肖凌風,沒有人是真正站在他身邊的,可就算肖凌風,目前的立場也十分的微妙。誰會全心全意為他著想呢?他從前在她看來,不過是任xing的孩子,囂張跋扈、權傾朝野,雖然有時候張牙舞爪,可這不能掩飾他內心的脆弱。也許,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渴望關懷。
歐陽暖的手,輕輕落在了他潦黑濃密的發上。
肖天燁一愣,隨後伸出手臂,環住了歐陽暖的腰。
這一瞬間的感覺,讓歐陽暖的心弦猛地顫動了一下。她突然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還是錯呢?
為了度過這難以言喻的沉默,歐陽暖開了口:「怎麼除掉這個jian細,你可想清楚了?」
肖天燁抬起頭來,眼睛裡隱隱有著chūn色如許:「你說呢?」
兩人對視一眼,莫名都笑了起來。大概,他們心裡很清楚,彼此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歐陽暖沉思片刻,道:「來人既然是jian細,又在這個院子裡,那麼只要設個套,不怕她不鑽進來。」
對方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將這張紙條jiāo給了肖天樺,這在於常人來看,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歐陽暖做事,往往刻走偏鋒,不愛按著常人思維行動,這也是對手對她並不全然了解所致。
第二天一早,歐陽暖借。說心緒不寧,讓紅玉取了筆墨紙硯來,寫了大半個時辰的字,隨後將那些宣紙一張一張都團了,狀若隨意地丟在了地上或是書桌上。紅玉要進來收拾,她卻搖了搖頭,暗暗使了個眼色,紅玉會意,道:「小姐是不是累了,要不先休息一會兒,王爺去了西苑,說是半個時辰後才回來呢!」
歐陽暖聽她故意說得很大聲,不由笑了:「也好,我去休息就是,一會兒王爺回來了你叫我。」
紅玉聽了,便應聲,隨後陪著歐陽暖一起進了內室,外室一下子就空了下來。
半個時辰後,肖天燁回來,歐陽暖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面沉如水地道:「誰動了我書桌上的書信?」
所有人面面相覷,誰敢動王妃的東西?
肖天燁的臉色也很難看:「我再三警告你們好好服侍王妃,誰讓你們亂動主子東西了,一個個都不要命了嗎?!王妃不過是去休息,誰敢動她的書信,讓我知道,定不輕饒了她!」
眾人都愣住了,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紅玉看著眾人各異的神色,笑著道:「王爺,容奴婢多說一句,現在去搜各人的屋子,肯定撥的到,晚了,只怕證據被人給毀了。」
「王爺,奴婢才不會做沒臉的事,主子的東西是絕不敢動的!您可千萬要相信奴婢啊!.\n,chūn桃率先說道,有意無意地看了肖天燁一眼,目光裡帶著一絲媚態。
當著面也敢這樣放肆,歐陽暖的臉色微微一沉。
雨寧上前一步,給歐陽暖福了一福:「王妃,奴婢願意將屋子讓出來給王妃撥查,也好證明奴婢的清白。」
「奴婢也願意。」chūn桃不甘示弱地道。
歐陽暖看向肖天樺,肖天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裝模作樣地很嚴肅:「孫景,立刻帶人去撥查!還有李嫉嫉,丫頭們的身上你也撥查一遍。」
孫景領命去了,帶著護衛們在院子裡一陣翻箱倒櫃的撥查。李嬤嬤也將所有丫頭集中到一起,然後挨個拙查。
李嬤嬤先捏查完,過來稟報導:「王爺,王妃,老奴撥查過了,她們身上沒有書信。」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qíng,半個時辰,足夠那人將書信藏起來了。歐陽暖眨了眨眼睛,繼續低下頭喝茶。
這時候,孫景進來稟報導:「王爺,全都搜嗎?」
肖天燁皺起眉頭,歐陽暖卻知道,孫景剛才撥查了小丫頭們的屋子,留下的這幾個大丫頭都是很有休面的,孫景若是讓那些護衛搜查了,以後這幾個姑娘的清譽也就毀了,將來嫁人都成問題。可若是不撥,兩才肖天燁又說了全部都不能放過。
孫景這是看那chūn桃雨寧等人持別出色,怕王爺在氣頭上下了命令,自己等人再無意衝撞了,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吧。歐陽暖微微一笑,起身道:「孫哥將畢竟是外院的,要撥這院子,最好還是幾個嫉瑭去好了。」但是jiāo給這院子裡的嫉嫉,也是不妥當的,所以她要親自去看看,究竟這個jian細是誰。
肖天燁見她起身,立刻吩咐道:「還不去把披風給王妃取來!」
紅玉忙不迭地笑著去取了,替歐陽暖披上。歐陽暖失笑,一個院子裡,不過幾步路,要什麼披風呢?當著眾人的面,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肖天燁一眼,肖天燁卻沒注意到這些,親自上前替她系好了帶子。
一屋子的人都看著,歐陽暖莫名紅了臉,隨後想到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輕輕咳嗽了一聲,「走吧,我們親自去看看,也防止嬤嬤們粗手粗腳,碰壞了東西。」
李嬤嬤帶著幾個身形高大的粗使嬤嬤,陪著歐陽暖肖天燁進了大丫頭的房間。雨寧見qíng形,低眉順眼地主動開了自己的箱籠,李嬤嬤看了她一眼,果真仔細搜檢起來。翻了個底朝天,卻並沒有半個紙片,抬眼見chuáng邊上放著一個包袱,二話不說上去抖了抖,竟然真的掉了一片紙下來。
紅玉搶上前幾步,撿起來,也不看,就立刻恭敬地遞給歐陽暖:「王妃,請您過目!」
那張紙上只寫這一句散詩:時辰報盡天將暮,不信煙而盡huáng昏。
歐陽暖照著紙條念了兩句,就靠在椅背上,打量眾人的臉色。眾人偷偷jiāo換眼色,似乎很是驚訝。
chūn桃則是滿臉驚恐。
「暖兒,這可是你丟的東西?」肖天燁明知故問道。
的確是,因為這詩句上有時辰有huáng昏,那jian細定是以為藏著某種秘密。歐陽暖點頭,隨後盯著丫頭們:「這是誰的包袱?」
chūn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的不敢置信:「王妃,奴婢沒有做過!奴婢真的不知道這紙團是什麼時候到了奴婢的包袱裡面!王爺,奴婢在府里這麼久,從來都是循規蹈矩的,奴婢不敢啊!」
歐陽暖看了她一眼,慢慢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說實話,這個結果還真是有點意外。
chūn桃只是個不安分的丫頭,卻不是個能做jian細的丫頭。這點眼力,她自問還是有的,可是紙團卻是在她的包袱里發現的。
屋子裡只住著chūn桃和雨寧兩個丫頭,chūn桃一下子驚醒過來,忽道:「是雨寧!一定是她冤枉奴婢!只有她能進得了這個屋子,奴婢又對她沒有防備,一定是她偷了王妃的東西!冤枉到奴婢的身上!」
雨寧突然跪了下來,似乎也是被chūn桃的事qíng弄得不知所措,仿佛六神無主一般:「王妃.\n奴婢想起來了,剛才奴婢看到chūn桃在王妃的房間裡揀了個紙團。奴婢當作沒要緊的東西,也就沒在意,剛才王妃問起,奴婢怕冤枉了chūn桃,又顧念著一同進府的qíng意,卻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種事qíng,實在是太令人痛心了。」
chūn桃難以置信:「你血口噴人!」說著要撲上去廝打雨寧,被旁邊的兩個嬤嬤一左一右駕住了。
歐陽暖微微一笑,樂的看她們狗咬狗,隨後她看向肖天燁,肖天燁早就不耐煩這兩個丫頭了,尤其是chūn桃,他冷冷道:「把這兩個丫頭一併拉出去」
chūn桃一邊掙扎呼救,一邊被人拉了下去,而雨寧猛地甩開拉住她的人,抬起頭來:」王爺,chūn桃是犯了錯,奴婢又做錯了什麼!」
歐陽暖笑了笑,道:「王爺昨日送了我一種千年墨,一旦不小心沾上了,即便小心用水洗過,遇到油又會顯現出來,剛才那團紙可還是墨跡未gān的,你是不是要我命人將你的手仔細地用油抹過一遍?」
雨寧的面色一下子變了,她立刻明白,今天這件事qíng,分明是一個局!而做這個局的,就是眼前的這對新婚夫婦!可是怎麼會,那人明明說過,他們之間有很深的嫌隙,只要善加利用,很快這位王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怎麼會變成這樣!
第十九章
歐陽暖輕輕移動步子,走進了牢房。外面的寒涼,裡面的酷熱.\n給她帶來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受。
肖天燁緊緊抓住歐陽暖的手,生怕她害怕。雖然他很清楚,歐陽暖並不像她外表看上去的那樣柔弱。
地牢里點燃著熊熊火把,照得亮如白晝.\n形狀可怕的各種刑具搖在兩側,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肖天燁握緊了她的手:」你不該來的。」歐陽暖微微一笑.\n並不說話。
這時候,被關押在左邊牢房的chūn桃一看見肖天燁,立刻撲了上來:」王爺.\n王爺.\n奴婢是冤枉的,一切都是雨寧那個賤人冤枉我啊!求您放奴婢出去吧!王妃!王妃,奴婢可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您的事,您在王爺跟前為奴婢說說好話吧.\n奴婢再也受不了這個鬼地方了!」
歐陽暖看了一眼chūn桃,她雖然衣衫破舊了一些,身上卻沒有大的損傷.\n可見只是關著她,居然也能叫的如此撕心裂肺。她搖了搖頭.\n道:」你預備如何處置她?」
「我一看到她就煩.\n先關幾天,讓她知道規矩.\n再打發人來送的遠遠的。」
肖天燁知道chūn桃並未參與這件事.\n但也道她是個不安分的丫頭,按照他以前的xing格.\n直接殺了更容易.\n偏偏歐陽暖的個xing是不喜歡濫殺無辜的.\n既然如此,打發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