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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02:06 作者: 秦簡
歐陽暖低下頭,認真地將櫻桃ròu放到嘴巴里,嗯,酸酸甜甜,火候正好。
「王妃不給面子嗎?」沈夢虹面上打著笑容,實際上卻是一種挑釁的、敵意的笑。
你哪位啊要給你面子!剛才若非看在肖凌風的面上,早把你丟出去了。肖天燁把臉一沉,看得肖凌風一下子警覺起來。他立刻咳嗽了一聲,旁邊的沈夢青臉色發紫,一把拖過沈夢虹:「鬧什麼!人家不肯喝酒,哪裡有qiángbī的道理!」
歐陽暖微微抬眉看了看僵持住的兩人,臉上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即站起身道:「我不勝酒力,先回房了,抱歉。」
喝了一口就不勝酒力?這分明是----沈夢虹還是要上去攔住,卻被肖天燁冷冷地望了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從最寒冷的冬天而來,要將她的骨頭都刮掉一層,她一怔,頓時縮了縮頭,有些不敢造次了。
「暖兒,等等我!」肖天燁回頭盯了一眼肖凌風,暗含警告,管好你的小姨子,不然直接丟出去餵狗。隨後他大踏步地追隨著歐陽暖而去,再也不看愣在原地的沈夢虹一眼。
沈夢虹手中的酒杯僵持了半天,最後被她姐姐拿下,耳邊只聽到肖凌風嘆了一口氣:「三小姐,你看清楚了吧,天燁他心裡只有這個永安郡主,你不要再自取其rǔ了。」
不,我不甘心!沈夢虹猛地摔碎了酒杯,捂著臉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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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出門,請假一天!
第十八章
歐陽暖回到屋子裡,也只是靜靜坐著。喝了一杯茶,心qíng才放鬆下來。她不該動氣的,那些人和她沒有關係,不過是肖天燁招惹來的蒼蠅而已。明明只是一個不需要她費心思的人,何必在意呢?歐陽暖對此感到心慌,卻又說不出為何心慌,她不是避開那些人,只是避開這種感qíng。
隨意走到窗前,雅開窗子,外面就是一片澄澈的湖泊,粼粼的波光在陽光下看來閃閃動人。對岸的花園裡,有僕役和園丁在花園裡剪糙,花色激灩,但這一切因了日光卻顯得有些乏力,帶了些頹廢的影子。
閉上眼睛,讓心qíng慢慢沉澱下去,許久,歐陽暖才輕輕嘆了口氣。肖天燁椎開房間的門,發現自己擔心的人正站在窗前。
金色陽光里,那修長婀娜的身姿仿佛要融進去一般,刮那間幾乎迷醉了肖天燁的眼。
他輕輕走過去,站在一側,看著那風姿楚楚的身影,看著她輕輕側頭,微微眯起沉思的眼睛,面上流露出帶著茫然的神qíng,肖天燁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
歐陽暖正想的出神,片刻之後,一雙手臂便從身後環住了她。她低下頭,身前的手指在陽光中,筋絡清明,泛著一種淡淡的白玉色。
一時,兩人都沒有出聲。
良久之後,肖天燁才說:「生氣了吧。」那聲音軟軟的,幽幽的,是十分肯定的語氣。
歐陽暖的心猛地一跳;肖天燁一邊將臉極為溫存地磨著她的頸項;一邊輕輕道:「我以為你是不會動怒的,可你剛才,明明就是在生氣吧。」有溫熱的氣息,在耳後頸項輕輕一勾,仿佛是他嘆了口氣,「你知道的,那些人,我從來不曾放在心上,連正眼都沒有看過的。」
「暖兒,不要生氣了,你生氣,我也會傷心的.\n.\n.\n.\n.\n.\n」
歐陽暖迎著陽光,習慣的微微的眯起了眼,生氣?不,她不該為他生氣的刁手搭在他的手上,原本就要推開他,可待觸到了他的肌膚,整個人忽然被吸取掉了生氣一般軟了下去,她停了片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你老實說,我弟弟在哪裡?」
肖天燁一怔,並不急於回答,伸手抓住她的肩,將她緩緩轉過。
一時之間,變得面對面了。歐陽暖對上了他的眼,眼波微轉的時候流出星夜般的溫柔。
幾分甜蜜,幾分渴盼,三分惘悵,還有一絲隱隱的幸福,讓肖天燁一直冰冷的眼變得溫和起來。在肖天燁看來,歐陽暖一直都是真實,毫不掩飾地將自己展現在自己面前,哪怕在最難熬的時刻,只要他一想到她的臉孔,心中一個角落就會驀地變得柔軟。
他微微嘆了口氣,如果可以,自己真想將她時時刻刻擁在懷裡。
「他在你的手裡,是不是?」歐陽暖卻不肯輕易放棄,繼續這樣問道。肖天燁鬆了手,臉上笑容不減:「說的什麼話?他既然是我的妻弟,我又怎麼會困著他呢?」
歐陽暖定定望著他,隨後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這是肖重華在我婚禮前兩日送過來的,上面言明有負我所託,兩月前爵兒被你俘虜,難道這不是真的嗎?;,歐陽爵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孩子,他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捉住,肖重華信中說的很清楚,那一次是故意有人放了要屠城的風聲出來,引了歐陽爵過去,還用了極為卑劣的手段捉住了他。這個人,不是肖天燁的話,她實在想不出誰會費這麼大的心思做這種事。
肖天燁一怔,看著那信封的表qíng就有些似笑非笑:「暖兒,肖重華分明是自己弄丟了你弟弟,卻要怪在我的身上,不覺得太懦弱嗎?.\n,歐陽暖輕輕笑了:」是不是真相,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肖天燁目中有一絲凌厲閃過,終究化為chūn水般的溫柔:」暖兒,肖重華這樣的舉動,分明是嫉恨你我成親,我記得,他對你也是有企圖的吧。」
歐陽暖失笑,肖重華對她有沒有其他心思她是不知道,但她知道,肖天燁為了得到自己才真是處心積慮、煞費苦心。」既然你我已經成親,木已成舟,你又何必瞞著我?我只是希望你放了爵兒回大曆,他xing子倔qiáng,若是你一直囚著他,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qíng來,你要bī死我的弟弟嗎?」
肖天燁蹙眉,但只是一瞬間,眼睛裡慢慢揚起一絲無賴一樣的笑:「我都說了,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若是你弟弟的確失蹤了,我可以派人去尋找。」他毫不臉紅地說著,並且打定主意,繼續扣著歐陽爵。開玩笑,剛剛成婚第二天,這麼快放走小舅子,愛妻跑了怎麼辦?他才沒那麼傻。
歐陽暖見他抵死不認,心中卻更加肯定了,歐陽爵一定在肖天燁的手裡。當下也不再問,索xing閉上了嘴巴。肖天燁這人疑心病重,他若是關著歐陽爵,一定不會jiāo給別人,說不準.\n.\n.\n.\n.\n.\n就關在鎮北王府里,與其去問他,不如自己想法子。打定了主意,她便不再提起這個話題了。
歐陽暖越是不問,肖天燁越是不放心,便將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叫來耳提面命了一番,又請南城王妃三天兩頭過來陪著歐陽暖聊天解悶,生怕她做出什麼意料之外的舉動。
歐陽暖卻是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該吃吃,該睡睡,閒暇無事就捧著本書坐在廊下,紅玉和菖蒲也是一昏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半點不露出端倪。讓肖天燁想要打探也無從下手。
成婚五日,肖天燁便要回軍營處理公務了。
歐陽暖盼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肖天燁出府,破天荒地在門前送他,看他騎著馬意氣風發地離開,歐陽暖勾起唇畔,回頭:「來了好幾天了,今天在城裡逛逛吧。」
副將孫景小心道:「王妃,天氣涼,王爺囑託了請您不要外出。」
這是在監視著自己麼?歐陽暖唇邊帶笑:「那我就在府里逛逛,算不上外出。」說著洋身輕鬆跨進大門,斜眼看去,孫景不徐不疾跟在身後。
「孫副將,有紅玉和葛蒲陪著我就行了,你下去吧。」
「回稟王妃,兩位姑娘對府中qíng形不熟悉,還是屬下跟著照顧的好。」歐陽暖的面色一沉,黑眸中帶了一絲冷意:「你要監視我?」
「屬下不敢。」
「不敢?既不准我出門,連府裡面也不肯讓我走一走嗎?我究竟是王妃,還是囚犯?你是副將,還是獄卒?!」
「屬下不敢。」歐陽暖氣勢bī人,少有人能承受,然而孫景職責所在,不能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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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副將,太過畏懼肖天燁了.\n不敢有半分違背。歐陽暖淡淡一笑,面上的神qíng和緩了三分:「算了,我不該對你發火,你也是職責所在,我不怪你。」
孫景一愣,例有點摸不清歐陽暖的態度。說到底,他對這位神秘的王妃沒什麼把握,若是歐陽暖疾言厲色,他反倒可以用軟釘子碰回去,可若是對方和顏悅色,自己一直這樣不近人qíng,便顯得借越了身份。王爺只吩咐過,不得讓王妃出府,否則拿自己等人是問,但也嚴令禁止任何人冒犯王妃,甚至連言語上的不恭敬也不行。自己若是做的過分了,王妃去告一狀,王爺還是不會饒過自己,那麼.\n.\n.\n.\n.\n.\n只要歐陽暖不過界限,自己最好是視而不見。歐陽暖不再多言,轉身回了房間,這房間是肖天燁特意為她重新布置的。銅鏡花huáng,彩衣霓裳,憑欄雕花。梳妝檯上,金釵、玉環、大顆粒的寶石,像是不要錢一樣堆得滿滿的,任她選用,歐陽暖看了一遍這屋子,果真是一如既往的華麗,簡直是帶了點.\n.\n.\n.\n.\n.\nbào發戶的氣質。她忍住喉嚨里的一聲長長嘆息。這時候,紅玉和菖蒲對視一眼,都悄悄退了下去,不敢打擾歐陽暖了。
窗外傳來一陣撲稜稜的聲音,歐陽暖眉心一跳,快步走到窗前,卻見到一隻白鴿落在了自己的面前。歐陽暖看了那白鴿一眼,試探著伸出手,白鴿似乎就是衝著她而來的,半點也沒有排斥的意思,跳到了她的手心。歐陽暖從白鴿的腿上取下一個小竹管,果然發現裡面藏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歐陽爵在鎮北王府南苑。
南苑?歐陽暖心中一跳,仔細看了看這紙條上的字跡,隨後皺起了眉頭。這紙條是什麼人送來的呢?為什麼會正巧送到她的手中?對方又如何會知道歐陽爵藏在哪裡?
她下意識地想到,此人的目的並不單純是告訴她歐陽爵在哪裡這麼簡單。當下將紙條藏於袖中,將白鴿放了出去,就在這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到房間裡北側的窗戶動了一下,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歐陽暖快步走過去,猛地椎開窗戶,卻看到外面什麼人都沒有,她想了想,迅速走出房門,紅玉和菖蒲正守在門口,副將孫景只敢守在院子外頭,歐陽暖問道:「剛才有什麼人從這裡經過嗎?」
紅玉愣了愣,隨後道:「沒有,奴婢們一直在外面守著。」
沒有?那這個在窗戶外面的人就是院子裡的人了?歐陽暖輕輕皺起眉頭。自己的一舉一動隨時在對方的眼睛裡,這可真不是什麼好感覺。
時方知道自己和親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歐陽爵,又知道歐陽爵就在鎮北王府,還知道確切的地點,幕後之人在鎮北王府裡面一定有眼線,而且這個人就在自己身邊。
孫景小心地走前兩步:「王妃有什麼吩咐.\n.\n.\n.\n.\n」,歐陽暖搖搖手,道:「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