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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02:06 作者: 秦簡
    那麼,他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煞費苦心地做這種事?

    歐陽暖來不及問這些,只是追問:「我的丫頭呢?」

    明若沒有想到這個時刻,她絲毫不關心自己的下場,竟然心心念念想著那兩個平凡無奇的丫頭,不由失笑。在他的眼裡,丫頭算是個什麼東西,他還不至於費心思去殺他們,但若是他們無法逃過混亂,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歐陽暖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子,突然放了心,既然他沒有說話,就證明沒有對紅玉和菖蒲動手,她能祈禱的,也只能是那兩個傻丫頭不要出事了。

    然後,她閉上嘴巴,一言不發。

    明若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不害怕我殺了你?」

    歐陽暖冷淡地道:「你若是要殺我,就不會費盡心思將我帶出來了。」如果要殺她,在她突然昏迷的時候就可以一刀殺了,何必親自抱著她走了這麼遠。

    這個人,一定有圖謀,而且這圖謀,還很不簡單。歐陽暖很想知道此人的身份,可是她根本無法承受這樣可怕的風雪,不一會兒,意識就漸漸模糊了,慢慢閉上了眼睛。

    明若微微一笑,繼續向風雪的深處走去。

    歐陽暖再度醒來,已經躺在一間陳設簡單的屋子裡。

    「終於醒了嗎?」

    一襲銀狐皮滾金邊的大氅將明若襯托得越發俊秀,連聲音也是溫潤動人的,他看著歐陽暖睜開眼睛,眉宇間浮起了一層憂色:「怎麼身子這麼弱呢。」

    人還是一樣,但歐陽暖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既然他不是肖天燁派來的,那麼他究竟是什麼人?目的是破壞此次的和親----

    明若看著她眼底的深深戒備,不由笑了笑,南詔的女子就是柔弱,看這小身板,居然只是這樣的風雪就承受不了,又怎能做的了鎮北王妃呢?想到這裡,他的眼底划過一絲淡淡的輕蔑,歐陽暖捕捉到了這絲qíng緒,然而她只是輕輕向牆壁靠了靠,不露聲色地看著他。

    明若像是沒察覺到她的敵意,手端著一碗東西遞到她的唇邊,裡面是濃濃的薑茶:「風雪大,你體弱,喝下可能會好些。」

    沒有反抗餘地,對方可是磨刀霍霍看著自己,歐陽暖冷冷一笑,不見半分畏懼,喝了下去,明若見她如此鎮定,倒是有些驚訝,隨後笑容溫和。

    歐陽暖看著他,眼前這個男人,必定是真正的南詔人,而非肖天燁軍中的大曆將領。這一點她早已猜到了,聯想到南詔皇帝想要把公主嫁給肖天燁的傳聞,她淡淡笑了笑:「不預備殺了我破壞和親嗎?」

    明若動作體貼地扶她躺下:「原本也有過這種打算,但是……」明若笑了笑,「我有了一個更妙的主意。」

    比殺了她更好的,可以破壞和親的主意?歐陽暖疑惑地看著他。

    明若笑了:「你可以認為,我喜歡上了你,所以才留你一條xing命。」

    歐陽暖看著此人眼底的清明,哪有一絲半點的喜歡或者愛慕的感qíng。她想起肖天燁,他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幾乎不用分辨,就可以讓她看到他的真qíng。

    這世上,只有貧窮和愛是無法隱藏的。所以歐陽暖毫不猶豫地,就相信肖天燁的感qíng。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歐陽暖不覺得他對自己有半分的喜愛。

    明若突然放肆地笑了起來:「看來什麼都騙不過你呢!這樣也好,你不像一般的女人那麼容易自作多qíng,我也省了很多事。」

    歐陽暖看著他,一言不發。

    此刻的山下,肖天燁帶領人馬在邊境處等候,到了傍晚的時候,並沒有等到和親的隊伍,他的心越來越焦灼。

    就在這時候,滿臉驚慌失措的張定闖進了大帳:「王爺,不好了!郡主的馬車遇到了山崩!」

    肖天燁的心猛地一沉,幾乎感覺到渾身冰涼,如墜冰窟一般的感覺,他突然站了起來:「馬上上山去!」

    「王爺,使不得啊!現在山上很多路還在不斷地崩塌……」張定剛要拉住肖天燁,可大帳裡面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題外話------

    碼字這回事,好痛苦TT

    肖天燁:暖兒馬上就要進入我的懷抱了……

    秦簡:==你以為那麼容易嗎……

    肖天燁:當然容易,接下來不是我的dòng房花燭夜嗎……

    秦簡:不行,我在痛苦你怎麼可以快活

    找人把女主綁出來

    就醬紫……

    第四章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屋子裡點燃了火盆,明若興致勃勃地不知從何處弄來一隻野jī,烤了之後將一條腿遞給歐陽暖。

    歐陽暖沒有拒絕,如果現在不吃東西,待會兒會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總要想辦法逃離眼前這個局面的。

    「你倒還真是隨遇而安。」明若看著歐陽暖慢條斯理地吃掉一隻jī腿,便笑著又遞過去一隻翅膀,歐陽暖照單全收,他吃驚地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你現在還有心qíng吃這麼多東西。」隨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盯著歐陽暖古怪地笑了笑,「該不會是想要逃跑吧?」

    歐陽暖慢慢咀嚼著嘴巴里的東西,姿態優雅,神qíng和緩,就像是平日裡在用餐一般,絲毫也看不出如今已經淪為階下囚的láng狽。直到咽下最後一口jīròu,她才看了明若一眼:「你這樣的身手和心機,還怕我這樣一個手無縛jī之力的弱女子跑掉嗎?」

    明若被噎了片刻,隨後笑了,他轉開視線,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淡淡道:「你是大曆公主的義女,身份嬌貴,為什麼要千里迢迢、離鄉背井嫁給肖天燁呢?」

    歐陽暖嘆了口氣,道:「這話你應該去問肖天燁,他為什麼非要指名道姓地要求我來和親。」

    明若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看起來沒有絲毫危害xing,那雙修長漂亮宛若玉石雕琢的手又往火盆了加了點柴:「人人都說,在大曆的時候,他便已經對你很痴qíng了,還曾經當眾請求皇帝賜婚,鬧得滿城風雨,不過事qíng終究未成罷了。」

    歐陽暖失笑:「看來明將軍的消息還很靈通,不,或許我不該叫你明將軍,那麼,我又該怎麼稱呼你呢?」

    「就叫我明若吧,反正名字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他淡淡一笑,道,「你在故意岔開話題嗎?」

    歐陽暖的面容微微一冷,隨即笑道:「怎麼你對我和肖天燁的關係也很感興趣嗎?」

    明若的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身上,沉吟道:「我只是覺得,肖天燁對你這樣執著,未必是因為愛吧。」

    歐陽暖看著他,表qíng似笑非笑。這是要開始挑撥了嗎?其實要破壞這次的和親很容易,一刀殺了自己最方便,但那樣一來,難道大曆不會派第二個女子來,若是這樣,明若jīng心策劃的一切也就功虧一簣了。若是她沒有猜錯,對方是想要從她身上打主意,只是究竟要打什麼主意,她還猜不到。

    明若的聲音透著溫柔憐惜:「真是可憐呢,一個人背井離鄉來到這裡,對方也未必是出自於真心,你以後該怎麼辦呢?」他一邊說,一隻手仿若無意地觸碰上歐陽暖的臉頰,不冷不熱恰到好處的溫度,並不讓人覺得反感:「他千方百計bī著你和親,或許不過是因為,你是他唯一得不到的女人。」

    歐陽暖扭頭,躲開明若的手:「你究竟要說什麼?」

    明若:「肖天燁的xing格你很了解吧。」

    歐陽暖皺眉看向他:「那又如何……」

    「既然了解,你就該知道,他是個多麼爭qiáng好勝的人。」明若低頭,表qíng還是溫和,「因為從前請婚被拒絕,他心心念念這麼久,都是要扳回一城,所以才在這種時候向大曆朝要求和親。你想想看,若論容貌,南詔公主絲毫不遜於你,就利益來說,肖天燁娶了她顯然比娶你要有利得多,他若非因為一直對得不到的你耿耿於懷,為何要輕易放棄這麼一門好婚事呢?你自己想一想,你有這樣大的魅力嗎?所以,他不是對你鍾qíng,他是不服輸。」

    歐陽暖看著明若仿佛誘導一般的神qíng,心中一片清明。

    肖天燁對她是什麼心態她是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她還是有大腦會分析的,就算肖天燁是不服輸好了,也不至於拿根本利益去爭一口氣,她對肖天燁的利用價值並不高,他卻還是千方百計求了她來。就算她不能原諒他這種威bī利誘的方法,但卻不能否認他對她的心思的確是真誠的。而眼前這個明若,擺明了是藉機會挑起她對肖天燁的不滿和怨恨。

    「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就要讓你與親人永遠分離。」明若搖了搖頭,儒雅的面容帶上了一絲惋惜,「他因為得不到你而念念不忘,若是你真的嫁給了他,他還會這樣重視你嗎?得到了,也就和其他女人沒有什麼兩樣了,不是嗎?到時候你失去了夫君的寵愛,又離開了故土親人,郡主的身份不過是形同虛設,你要怎麼辦呢?」

    歐陽暖皺眉:「你……」

    明若繼續用溫和的聲音說著殘忍的話:「一個被人拋棄的女子,下場有多麼殘忍,你這麼聰明的人,還會不知道嗎?」

    歐陽暖慢慢垂下眸,以掩蓋眼中愕然的神qíng。他說的這樣清楚,分明是對她的底細探的很清楚,也篤定她不是心甘qíng願嫁給肖天燁的。

    明若起身,道:「話就說這麼多,天色晚了,好了,你休息罷,我先出去了。」

    明若走後,歐陽暖看著關閉的門扉,有片刻的時間都沒有動作。眼前這個男人,既沒有殺她,也沒有做其他危害她的事qíng,卻將她囚禁在這裡,又說了這許多奇奇怪怪的話,就算他的目的是為了挑撥自己和肖天燁的關係,也不可能僅僅如此吧?誰會費這麼大的力氣做這麼愚蠢的事qíng呢?簡直是多此一舉。

    晚上,她躺在房間裡,幾乎是一夜未眠。她不知道外面的山崩是不是已經停止了,紅玉他們是不是平安無事,那足足有一千人的和親隊伍,究竟有多少損傷……翻來覆去,她的腦海裡面只是圍繞著一件事,明若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呢?難道他要一直將自己關在這裡嗎?不過----她還是應當慶幸,明若雖然用了這種手段將她擄過來,卻沒有對她如何。在這種深山中,他便是真有不軌的行為,自己也是無計可施的。

    第二天一早,歐陽暖透過這間房子唯一的一扇關閉著的窗子向外看,隱約看到窗外的一片雪光,只是雪光,卻沒有雪花,這說明,天氣已經變得晴朗了。

    沉默了良久,歐陽暖揚唇笑了笑。

    ……她還有很多事qíng沒有做,一定會離開這裡的。

    半山腰

    肖天燁俊逸的面孔上神qíngyīn冷至極:「兩個時辰之內,將這條山路挖通!」

    張定yù哭無淚。

    這山路都埋掉一半兒了,要疏通最少也要幾天的時間,兩個時辰哪兒夠啊,可是看到自家主子鐵青的臉色,他就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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