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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02:06 作者: 秦簡
肖重君震驚地盯著自己的弟弟.\n隨後看向歐陽暖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怨憤。
燕王點了點頭:「當然要罰.\n而且要重重的罰!」說完話,他似是無意的掃過了董妃!
董妃繞是再鎮定.\n也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n燕王從來沒有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過自己.\n那目光太過冰冷了,她似乎還感覺到了幾絲徹骨的寒涼,等她凝神去看,卻發現只是若有若無的.\n而燕王又是一掃而過,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懷疑了。她剛要開口,卻聽見歐陽暖道:「王爺,兒媳雖然進門不久,卻已經深受董妃娘娘的照顧.\n兒媳相信,她並不是背後那個謀害世子的人,說不準早已有人收買了慧娟.\n讓她陷害董妃娘娘呢?因為靈芝是娘娘送出的.\n出了事qíng一定會讓人以為娘娘才是幕後主使呀!」
這話說的很巧妙.\n明面上聽大家都以為歐陽暖是在幫著董妃.\n可是燕王聽了卻深深皺起眉頭.\n」就算如此,搶奪靈芝的事qíng也是事實!」
歐陽暖道:「既然無法定罪.\n不如就將慧娟與何媽媽趕出府去.\n王爺意下如何?」
孫柔寧也點頭附和道:「媳婦也是如此認為。」她們當然不是如此認為,只是外人聽起來.\n都覺得這兩個媳婦都很溫和賢惠大度罷了。
兩人的話音一落.\n何媽媽和慧娟便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被趕出府去.\n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董妃在心底嘆了口氣,她知道事qíng很不妙,燕王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這兩個人的.\n因為她們一個牽扯到了謀害世子的事qíng里,一個是qiáng取豪奪.\n傳出去都是天大的事.\n燕王怎麼可能會留下個隱患呢?歐陽暖說這樣的話.\n分明落井下石,她不是讓燕王饒了這兩個人.\n而是要讓她們死!
果然.\n燕王聽到歐陽暖的話,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沉聲道:「不可!慧娟一個丫頭.\n竟然以下犯上.\n連世子都要謀害!」燕王用極森然的語氣說著這些話:「這個人絕不能留下!而且她已經身犯大罪.\n就是送官她也不會留下一條xing命的。」說著,他冷冷哼了一聲.\n又似無意的掃過了董妃。
董妃的心頭大震,她幾乎想要上去扇歐陽暖一巴掌.\n都是她!一切都是她搞出來的!不但將她身邊最信任的兩個人置諸死地.\n還讓王爺對她二十年來的信任產生了動搖!這是從未有過的事qíng!
燕王冷冷道:「全部拖出去.\n仗斃!」
何媽媽一驚,悚然望著董妃,而慧娟只是哀哀求饒.\n可是燕王已經鐵了心腸,她的哭求自然無用。
董妃在這個瞬間.\n冷冷看了何媽媽一眼.\n警告她不要有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言辭,她大多數的事qíng,何媽媽都是知道的.\n她可不希望有什麼事qíng泄露出去!
何媽媽跟隨董妃多年,自然很明白對方的意思,她跪下身去.\n重重叩頭道:「主子.\n奴婢不能服侍您了,只盼著您長命百歲.\n永遠安康。」自己的女兒還在董妃的院子裡,若是自己說出什麼來,只怕她也逃不過懲罰,何媽媽這一輩子為董妃做了很多事qíng,但這些事qíng.\n.\n.\n.\n.\n.\n都是她絕不會說出口的.\n只是她沒想到.\n今天她要為這些付出代價了!
何媽媽說完這些.\n就被人拖了下去,慧娟還要掙扎,卻被人堵住了嘴巴,也一併帶走了。
董妃心裡五味陳雜,然而燕王卻已經喚她了:「董妃!」只聽燕王的聲氣.\n董妃就心中一涼。
「你是這兩人的主子,我雖然相信你不會做出謀害世子的事,世子也為你百般澄清.\n可那搶奪靈芝bī死無辜之人的事qíng.\n你雖然辯解說不是.\n但多少總是不能脫了gān系!如果你好好看住下人.\n張家的人也就不會找上門了!」燕王雖然沒有聲色俱厲.\n但是話中的意思卻是不善。
「是.\n一切都是我的過錯.\n從今往後我一定好好約束下人!」
燕王很沉默地盯著她.\n仿佛在想應當怎麼處置.\n屋裡沒有人再說話.\n都各自沉默;而董妃沒有得到燕王的允許.\n也不敢起身.\n只能跪在地上.\n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最終.\n燕王冷冷的道:「你回房去禁足一個月.\n好好的反省自己的錯處,日後府里的事qíng.\n暫且都jiāo給世子妃吧!」隨後.\n他看了看一屋的人,忽然道:「這院子裡的人,還有外面那些看熱鬧的的下人都給打發掉.\n處理的gāngān淨淨一一如果有什麼風聲傳了出去.\n決不輕饒!」
這是要開殺戒嗎?歐陽暖不著痕跡地盯著肖重華看.\n肖重華笑了.\n淡淡道:「父王.\n此事不宜大動gān戈.\n依我看,我們府中一些老實可靠的人.\n還是請大嫂挑著留下來,但是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能說的.\n什麼是不能說的;其餘的人你挑一些打發到遠遠的莊子上去 確保今天發生的事qíng,不會有一絲半點傳出去就是了。」
燕王聽到這裡立刻明白了肖重華的意思:若是為了封口殺了太多人,難免會引人疑竇.\n不如全都把人打發到燕王府的莊子上去.\n他們既不會將此事傳出去.\n也保住了xing命.\n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n也是一個很仁慈的法子。燕王看了一眼肖重華,心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慈手軟了.\n隨即聽到歐陽暖笑道:「王爺,您說這個法子好不好?」她微笑著,眼睛帶著一絲溫暖.\n這樣問道。
燕王發現.\n對著這樣一張臉.\n很難說出一個不字.\n他嘆了一口氣,道:「就這樣吧。」
碰到這樣的事qíng.\n大家都沒有了繼續說話的心qíng,燕王第一個走了,董妃冷冰冰的甩袖回房。走過歐陽暖身邊的時候.\n董妃看了歐陽暖一眼,表qíng倒是淡淡的,並沒有大悲大怒的樣子,唯有眉頭似是不經意微微一跳。眸子裡覆蓋的薄冰輕輕晃動,只一眼便猶如千里冰」,那種椎枯拉朽的寒冷,令得人心裡微微異動。歐陽暖卻是微微一笑.\n很是恭敬的模樣。
董妃突然明白了.\n正是這份恭敬和柔順,一點一點把她的對手送上了西天。果然是個可怕的丫頭.\n她心中想著.\n快步帶著自己的人走了出去。
歐陽暖早已預料到董妃的態度,也不以為意.\n轉過頭來,肖重君的眼神像把冰刀子似的.\n直直看向歐陽暖,似乎想要說點什麼.\n但最終只是抿了抿嘴。
孫柔寧全都看在眼裡,朝歐陽暖笑道:「弟妹,我送你們出去。」
肖重君看向孫柔寧的眼神,近乎惡毒。孫柔寧卻眼神冰冷地直視對方.\n都到這步田地了,實在沒必要再作那些虛假的掩飾.\n況且燕王和董妃也都不在.\n所以她轉過臉.\n便挽著歐陽暖出了門。
出了院子,肖重華看著她們二人.\n笑道:「既然沒別的事,我就回軍營去了。」
歐陽暖點點頭,目送他離去,隨後便聽見孫柔寧嗤笑道:「感qíng這位是來給你撐場子的?」
歐陽暖莫名地臉紅了:「大嫂說的是什麼話?」
「他是怕你吃虧吧。」孫柔寧笑了笑,似羨慕似嫉妒地嘆口氣,」今天這件事,和你有關係嗎?」
兩人這時候已經走出了很遠,身旁除了歐陽暖的心腹並沒有其他人.\n然而歐陽暖也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孫柔寧見歐陽暖目光朦朦.\n唇邊含著滿滿的笑.\n似望著她.\n又似沒有望著她.\n心中頓時就明白了,道:「你怎麼不等他喝下去再說!那樣不是更好!」
歐陽暖忍不住笑了,隨即道:「他畢竟是重華的大哥.\n若我真的用這樣狠辣的手段.\n豈不是叫他傷心?也無端端壞了我們夫妻的qíng分,不值當的。
孫柔寧卻覺得很可惜:「我倒是很想做個寡婦的.\n可董妃和肖重君一直都防備著我.\n生怕我下毒一樣.\n哼,還不是百密一疏?」不過.\n她的腦海里隨即想起,董妃離開時候的表qíng,心中還真有些惶恐,「咱們得罪了她,以後還是要小心些。「
歐陽暖笑了:「大嫂,以前咱們不夠小心嗎?她不是一樣千方百計陷害我.\n既然如此,何妨斗到底?」
孫柔寧一愣.\n頓時有些語塞:「可我每次看到她.\n總覺得心裡很恐懼。
歐陽暖笑了:「這十幾年來,我只學會了一個求生的技能,就是謀算人心以及爭鬥競逐.\n我是不會輸的.\n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孫柔寧看著這樣的自信的歐陽暖,不由自主感到一種臣服.\n慢慢道:「我相信你。」
送了歐陽暖一直送到門口.\n孫柔寧都不肯走.\n歐陽暖奇怪道:「哪兒有這麼送客的?」
孫柔寧撇撇嘴:「我才不要回去看他的臭臉.\n保不定怎麼折騰我呢!」話是這麼說.\n語氣里卻沒多少恐懼的模樣。歐陽暖笑了笑.\n近一個月來,肖重君的病qíng因為天氣時而反覆.\n只怕沒有折騰孫柔寧的力氣,但是今天卻不同.\n明顯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孫柔寧現在回去.\n少說要被修理一頓.\n不由笑道:「那就在我院子裡呆一會兒吧。」
孫柔寧便也笑道:「好。」說著吩咐丫頭回去取針線來,「你不是會雙面繡嗎,也教教我吧。」
歐陽暖點點頭.\n便讓人在廊下擺了桌椅.\n和孫柔寧坐在走廊下.\n一邊曬太陽一邊說話。不多時,孫柔寧的丫頭匆匆而來.\n手裡一塊密繡如意的帕子,上面的牡丹花繡了一半兒,孫柔寧道:「你看反面。」
歐陽暖將帕子翻過來,卻看到背面的繡線亂成一團。孫柔寧頗有點不好意思,一雙杏核眼熠熠生輝,不經意時卻總是帶著一點稚氣:「你幫我看看!我繡了好幾塊.\n這個可是最好的一個了。」
話是這麼說,可她的手攥著那反面被繡的歪歪扭扭的牡丹帕子.\n倒似寶貝一樣的。以今時今日她的地位,只要開一聲。什麼樣的得不來.\n偏要自己歪歪扭扭的fèng出來.\n必然是要送給賀蘭圖的。歐陽暖心裡不知為何忽悠悠一沉.\n這兩個人明明相愛.\n卻註定了一輩子不能在一起.\n就算是肖重君死了.\n孫柔寧也永遠都是他的妻子,這一點絕對不會改變,賀蘭圖的身份更是不能在朝上立足.\n這兩個人,如何能在一起呢?孫柔寧這樣對他念念不忘,真的很可憐。她笑道:「這裡要拆掉,我們重新來過。」
歐陽暖垂著頭.\n將帕子翻過來給孫柔寧.\n指著其中的一各線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錯了。「說話的時候,她細密的劉海曳出一點yīn影擋住眼睫.\n睫梢卻是爍著盛極的日色。手中的紅色繡線只是一股.\n裊裊如一縷淡薄的煙.\n靈活地穿梭於指間。
「你的手真巧啊。「
歐陽暖笑了笑.\n也不多言.\n就在走廊下指點了孫柔寧一個下午.\n不知不覺的到了天黑,孫柔寧用了晚膳.\n磨磨蹭蹭地也就不得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