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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02:06 作者: 秦簡
    紅玉帶著其他丫頭端著飯菜進來。歐陽暖看了看肖重華。覺得他實在不太適合起身坐著吃飯。她有些為難和躊躇。肖重華微蹙了眉頭道:」我不餓。 歐陽暖看了看紅玉。紅玉倒是很有眼色地裝好了一碗飯。想走過去餵給肖重華。剛動身卻被肖重華冷淡的眼神阻止了步子。那雙眸子中的意思很明顯。不要你喂,要你們小姐餵。 紅玉心裡既好笑又心疼地看了看歐陽暖。」郡王。我家小姐可也還餓著呢!」 歐陽暖也看懂了,不由心裡暗暗搖頭。於是伸手接過了紅玉手裡的飯碗。坐到了chuáng邊。 肖重華的唇角揚起。眼裡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看的菖蒲直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整天冷冰冰的明郡王。竟為了小姐餵他一次飯。這樣歡喜。 紅玉悄悄向後退了退。想小心地在旁邊看看。一眾丫頭也都瞪大了眼睛。 肖重華冷冷望了她們一眼。 紅玉和彎蒲對視一眼。心裡暗地可惜。但卻不敢再停留。桔著嘴巴笑了笑輕輕轉身出去。還好心地關上了房門。 歐陽暖被她們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 這樣永遠在狀況外的人,需要換另一種方式和她相處。否則他們之間,永遠也不會有所突破。肖重華低低笑道:」暖兒,我餓了。你也餓了吧?我們一起吃飯。」 歐陽暖猛然回神,肖重華側了臉,張開嘴巴,倒是乖巧的很。看的歐陽暖不由微皺了眉頭。吃了半碗飯。歐陽暖的匙羹伸出來。肖重華卻閉緊了嘴巴。笑著說道:「你先吃。」 然而歐陽暖卻覺得禮不可廢。湯匙堅持伸出去。就是不收回來,低聲道:「你先吃完,我一會兒再吃。」 肖重華知道她太過構謹的xing格。也不過分bī迫她。只是低頭吃了飯。便督促她一起把飯吃了。 餵他吃完了飯。紅玉才再進來。站在一旁為歐陽暖布菜。 這時候。丫頭碧荷小心翼翼地進來。對著歐陽暖微微一福。徑直走了進去。陪著笑臉對明郡王道:「郡王。奴婢幫您換衣服好不好。」 歐陽暖手中的筷子頓了頓。回想起肖重華身上的衣裳。的確是沾了不少的血跡。很快,她低下頭繼續吃飯。這個叫做碧荷的丫頭。越過了自己去和肖重華說話,倒真是很有意思。 碧荷穿著桃紅色軟綢羅衣。用rǔ白色綢子配做領,一色桃紅裙子。比一般的丫頭身上的衣裳要出挑許多。她有著線條柔和的臉頰。小巧的下頜,氣質溫軟,容色嬌美,就一個丫頭來說。她的容貌過於美麗了。早在歐陽暖新婚的第一天。丫頭們過來請安的時候。方嫉嫉就提醒過歐陽暖。將這個丫頭打發出去。歐陽暖卻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後來紅玉又悄悄去打聽了。知道這位碧荷的確不是一般的丫頭。她是燕王出門的時候帶回來的。聽說是罪臣之後。被永世沒入奴藉。身世十分的可憐。如今見她跑到肖重華身邊去噓寒問暖。歐陽暖仿佛遠遠旁觀一般。隔了老遠老遠,隔了幾重紗幕似的。這樣可望不可及,心底雖然漫漫生出一股淡若無味的落寞和孤寂來。卻也沒有上去阻止的意思。 她想要看一看。肖重華是怎樣對待她的。 菖蒲看了裡面一眼。不言不語。去旁邊泡了一杯茶來。送到歐陽暖面前。茶水是杭白jú泡的。微huáng的花朵一朵朵在滾水裡綻放開來。明媚鮮活。綻出原本潔白的色澤來,連茶水都帶著青青的色澤。歐陽暖輕輕一低頭。便聞得到那股清逸香氣,她屏住呼吸。就聽見肖重華的聲音淡淡傳過來:」去請郡王妃過來」。 碧荷似乎怔了怔。到了歐陽暖面前說話的時候。神qíng還很是不自然。她低聲道:」請您進去。」 歐陽暖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卻沒有動。 碧荷咬住嘴唇:」郡王妃。請您進去。」 歐陽暖chuī了chuī茶杯里的jú花。看著它淡淡浮起來。又飄飄搖搖地沉下去。 碧荷向裡面看了一眼。眼睛裡頓時有了委屈的淚光,卻只能qiáng壓下去,跪下身子去:「主子。奴婢奉郡王的命。請您移步。」 紅玉冷冷看著碧荷。幾乎要把她的頭頂看出一個dòng來。 碧詩的頭也就越發垂了下去。 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歐陽暖都沒有說半句話。也沒有站起來。只靜靜坐著喝茶。 她不說話。碧荷只能這麼跪著。跪倒整個身休都發麻。心裡將歐陽暖罵了七八百遍的時候,才聽見她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碧荷這才敢站起來。想要退出去。卻不小心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菖蒲走過去把她攙扶起來。微笑道:「碧荷姐姐這是怎麼了,骨頭軟嗎?要不要奴婢待會兒幫你松松骨?」 碧荷想到菖蒲一個人單手能夠舉起大水缸的怪力。頓時嚇得面色發白:」不必不必!」接著,像是後頭有鬼追她一樣一瘸一拐地跑了。菖蒲掩嘴偷笑。紅玉低聲在歐陽暖的耳邊道:「小姐。碧荷她」 歐陽暖微微搖了搖頭。現在她還不知道。碧荷究竟是怎樣的來歷。在這府裡頭又是怎麼一個身份。這樣村敵,於自己不利。更何況。若是肖重華有心,她做什麼都沒有用。若是他無意,一千個碧荷又有什麼用? 歐陽暖走回chuáng邊。看著肖重華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便低聲道」我幫你換衣裳。」 肖重華一笑。點點頭。想不到這一受傷。竟然享受到這些平日想都不敢想的待遇。暖兒要親手服侍換衣呢。 裝作沒有看到肖重華眼裡帶著喜悅的光亮。他一直很是配合。含笑的眼一直沒有離開過歐陽暖的臉。 歐陽暖臉上依然留著一抹暈紅。發拜微亂。明眸帶嗔。那盈盈風姿令肖重華不由看的再也移不開眼睛。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道 「不光是外衣。大夫謹要換藥了。 換藥?歐陽暖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 「我去請他過來。 「不必了。只是一此小事。我自己來也可以。 肖重華這麼說道。「你幫我。 我?歐陽暖驚詫地看著他。肖重華笑了 「怎麼。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她又不是大夫。歐陽暖心中暗道。臉上笑容依舊「那我去叫碧荷來。」 「暖兒。做事要有始有終。 肖重華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這就是還要她詞候了。歐陽暖迅速會意。她看著肖重華。發現他正挑眉看著自己。 歐陽暖睜大眼睛看了他半天。最終低下頭。替他解開內衫。手上的動作卻無意中重了一此。肖重華疼得面色發白。歐陽暖心一顫急忙停下手來。心裡卻暗暗道。這就是讓她詞候的後果』 脫掉內衫並不難。但是換藥卻異常麻煩。因為是傷在腰部。為了更好的圓定。紗布要從腰間纏過。現在肖重華又是躺在chuáng上。所以裹紗布時要將紗布很小心地從他身下穿過。最討厭的是。必須是貼身動作才行。歐陽暖看了看傷。。恢復得倒不錯。也沒有再流血。只是傷。看著有此嚇人。遲疑了一會兒。久到肖重華也轉了頭有此不解地看著她。

    歐陽暖一狠心口拿起紗布靠到了肖重華身邊。明白了她遲疑的原因。肖重華微微一笑。 歐陽暖替他換了藥。又將紗布慢慢纏到了肖重華腰上。每纏一因。就要緊貼到肖重華胸前一次。然後手伸到他身下接住。拉過來接著再纏第二因。 身上傳來的溫膩柔軟。令肖重華似乎感覺不到傷。的疼痛。他微微抬起身體。讓她可以更好地包紮。只是手卻若有若無地碰觸著歐陽暖纖細的腰肢。 歐陽暖直覺得心跳加速。纏著紗布的手都有輕微的顫抖。肖重華明顯沒有把他自己當作傷患的自覺。看來他這是故意的了 忙了大半個時辰。歐陽暖才勉qiáng幫他換了藥。背後出了一層簿汗。額上也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來。一張清麗的臉平日裡總是顯得很冷淡。如今卻是染上了一層胭脂色。 「明日還是讓大夫來幫你換藥吧。歐陽暖低聲道。 肖重華笑了笑。也不過分bī她。只是點了點頭。 窗戶半掩半開口帶了花香的晚風自窗外廊下徐徐朗朗chuī來。chuī得帳子隱隱波動如水面波瀾。歐陽暖心中一動。訓要說什麼。突然聽見外頭紅玉道「小姐。蔣媽媽有事要見您。 歐陽暖看了肖重華一眼。點點頭。低聲道 「我去看看。 「好。 肖重華躺下來。歐陽暖替他蓋上錦緞。便走了出去。 到了小花廳。卻看見方瑭嫉面色軼青地站著。蔣媽媽在一旁陪著。臉色卻也不太好看。碧荷更是跪在地上。垂頭擦著眼淚。

    歐陽暖看她們一眼。兀自去正位上坐下。並不忙追問。反而微笑接過紅玉奉上的茶。徐徐chuī散浮起的泡沫。道 「這是怎麼了? 碧荷一聽。淚水更是連連而下。看起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蔣媽媽笑道 「郡王妃。事qíng是這樣的。碧詩做事太莽撞。訓才不小心打碎了您的玉暮。方瑭嫉惱了。許是說的重了此。碧荷要自請出府呢。老奴覺得她畢竟是王爺安置在府里的。這樣一來十分不妥當。才想來請您的不下。 方瑭嫉冷笑道 「小姐。碧荷將您最心愛的玉髻打碎了。老奴說了她兩句。她就哭哭啼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這樣的奴婢誰敢用?自請出府。哼。趕出去才是正經, 歐陽暖輕輕地拿起青色茶鐘的蓋子。發出了一聲叮噹的清音。目光狀似漫不經心的一掠。方才悠悠地道 「哦?是這樣麼?她看了方嫉嫉一眼。心中已然明白。這位老嫉嫉必然是知道了碧荷訓才借越的舉動。有心要教函她。可偏偏眼前這位蔣媽媽。似乎很不買帳。蔣媽媽道 「方瑭嫉。雖說碧荷犯了錯。但到底是燕王府的奴婢。您看」 說著笑 「是不是稟了郡王再說。

    歐陽暖淡淡道 「只是打碎了一根玉管。哪裡用得著去驚擾郡王呢。不過就是以後做事要多用點心罷了。歐陽暖微微冷笑。自己嫁過來不過四天。為了一根玉髻就攆出去一個丫頭。傳出去就算別人不說她刻薄。也會說她不知禮數。 蔣媽媽陪笑道:「郡王妃寬容大量。」 歐陽暖輕輕笑了笑。道 「今日的事只是一件小事。蔣媽媽是這院子裡的老人了。方瑭嫉也是自小照顧我長大的。將來你們還要長久相處。為了一個丫頭有了心結就不好了。你們倆原該不分彼此才好。怎能因小小誤會傷了彼此的qíng分呢。說著。紅玉會意過來。十分嚴厲地看向碧荷。「你怎麼也不勸著點。硬是讓兩位媽媽為了你生氣? 碧荷一愣。有此語塞地望著歐陽暖。原本歐陽暖若是處罰她。就是因為她打碎了對方的髻子。現在卻在三言兩語之間就成了她故意在兩位媽媽之間挑撥。讓她們在主子面前掐起來。這傳出去。自己成什麼人了,她想到這裡。臉色一白。立刻道:「郡王妃。是奴婢不好。可來兩位媽媽為奴婢生了閒氣。以後再也不敢了!

    歐陽暖淺淺而笑:「知道錯了就好。便罰了你三個月的月錢。下去吧。 碧荷面色為難地看了一眼蔣媽媽。似乎還有話說。蔣媽媽向她點了點頭。她眼裡有一絲喜色利過。快步出去了。 歐陽暖看著蔣媽媽。笑道:「蔣媽媽還有什麼事?」 蔣媽媽是一直在這院子裡管著所有丫頭媽媽的。歐陽暖剛剛嫁過來四天,這位媽媽除了第一天向她介紹了一下院子裡的人之外,其他可是一樣也沒有jiāo代。這種態度十分的耐人尋味。 蔣媽媽眼珠子轉了轉。笑道:「老奴此來是有事要提醒郡王妃。這事不太方便其他人知曉,您看一二,說著眼角掃了掃方嫉嫉、紅玉和菖蒲。 歐陽暖道:「不妨。她們都是我身邊信得過的人。蔣媽媽您請直言。」 「老奴有件事qíng,要稟報郡王妃,請您答應。」蔣媽媽抿了抿唇。突然起身朝歐陽暖跪了下去。臉上的容色也變得十分的正經,說著也不等歐陽暖相詢。她自顧自的道:「相信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郡王妃應該看出來。碧荷不是一般的丫頭。她的身份很特殊。當初她父親跟著燕王后頭打天下。是他手底下的一名得力的副將。當初他是和燕王說好的。將來要把女兒送進來給咱們郡王做側妃。誰知後來她父親杞了點錯,滿門都遭了罪。碧荷也從好人家的小姐變成了丫頭。王爺看她可恰。便將她帶回來。本來要將她當做小姐撫養的。偏偏她不肯。只求能跟在郡王身邊伺候。」 話說到此處。誰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方嫉瑭臉色大變。上前一步瞪著蔣媽媽,開口要說話。歐陽暖出聲將她喚住:「方嫉嫉別急。讓蔣媽媽繼續說下去。」 蔣媽媽道:「郡王忙於軍務。常年是不在府裡頭的,碧荷也是個痴心的。一直以來。心中就只有他。一直都在等他。這事兒大家都知道。王爺也盡力給他們創造機會。本來在郡王回京都後。王爺就要讓他納了她做側妃的。但碧荷說,她是個奴藉。不能連累了燕王府,寧願做個通房或是個妾侍,誰知道很快郡王就娶了您。這樣一來。王爺也就不好提此事了。碧荷是個好姑娘。雖然傷心口卻從來沒有怪過誰。只是老實本分地繼續做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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