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頁

    大公主直望著她，微笑依然.\n目光中卻有更深的內容，」何況.\n太子眼看就要登基，而皇長孫如今子嗣稀薄，為皇業計，定然會廣納妃子.\n.\n.\n.\n.\n.\n」

    歐陽暖心中一驚，不安地低下了頭。肖衍！肖衍！她何嘗不知道那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n但她從來沒有這樣恐懼過.\n因為肖衍過於平靜.\n平靜到她幾乎以為對方只是一時興起，可是現在看來，絕非如此。恐怕這件事，連肖重華都知道，那麼上次他所說的話，多半是出於一種保護了.\n.\n.\n.\n.\n.\n歐陽暖低了頭去，不堪承受大公主這話中的分量。她隱約能猜到，大公主至今.\n都是不知道肖衍的所作所為的.\n甚至於連燕王，只怕也並不清楚.\n.\n.\n

    靜了片刻。還是大公主先開了。.\n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暖兒，你告訴我.\n你願意嫁入太子府嗎？」

    歐陽暖穩住急亂的心跳，舉目望去。大公主的眼旁有淡淡的細紋.\n硬朗而威嚴：「皇家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宮裡又是什麼樣的地方，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當年是沒有選擇，可是你有！.\n，她說。聲音微微變了調，不是幽怨.\n而是一種漠然的恨意。

    歐陽暖早已聽得怔了。其實.\n大公主自小長在宮中，又是陛下寵愛的長公主，數十年來必有一番不足為外人道的辛酸。只是，如今的她.\n握生殺大權.\n掌家國斧錢.\n誰又敢想像她青chūn年少時的qíng愛呢？

    歐陽暖在她的目光中慢慢變得堅定：「母親，我不願意嫁給肖衍。請母親成全！」

    大公主點點頭，聲音是柔軟的，仿佛含著笑意：「那我就放心了。」說句不好聽的話.\n嫁給肖衍意味著無窮無盡的爭鬥.\n就算歐陽暖青chūn少艾，又美貌無匹，可是肖衍總有一天會是天子，宮裡最不缺少的就是年輕美貌的女子.\n歐陽暖能清醒地看到這一點.\n大公主覺得很欣慰.\n畢竟少有女子能夠抵擋住成為六宮之主的誘惑，只怕如今京都不少的名門閨秀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大公主繼續說：「皇上的寵妃多的是，然而皇后卻只有一個。暖兒，你不去奢望那個位子.\n才是真正的明智。過兩日.\n我便會去與你外祖母商議。

    歐陽暖微覺悚然.\n前所未有的壓力.\n驟然奔襲，大公主的話.\n似乎頗有深意。

    從馬車上下來，眼前已經是歐陽家的門口，原先坐在後面馬車的紅玉過來攙扶，歐陽暖才驚覺，額上、背上已bī出了薄薄的汗。

    「小姐.\n您怎麼了？」

    歐陽暖想了想.\n沉靜的面容.\n波瀾不起.\n眸子黑幽幽的。沒什麼好怕的.\n不過是兵來將擋.\n水來土掩而已。肖衍再尊貴.\n也要自重身份.\n不會做出跌份的事，更不會在沒有把握的qíng況下來求娶，她暫時還可以推一推。

    最擔憂的是，將來太子登上皇位，若是賜婚呢？這樣，大公主也沒辦法公然抗旨了吧，到時候.\n自己又該怎麼拒絕.\n.\n.\n.\n.\n

    歐陽暖這樣想著，心頭那一絲yīn雲慢慢浮起，臉上卻露出燦爛的笑容.\n迎上等在門口的李氏和歐陽治，」祖母.\n爹爹.\n暖兒回來了。」

    ------------題外話------------

    有童鞋問，皇長孫為什麼自斷臂膀，大家想一想，先帝是他的臂膀嗎，皇后和太子妃對他又能有多大的幫助.\n說到底，殺了她們的不過是秦王而已.\n這個世上，知道事實真相的.\n也只有寥察數人.\n而這些人，這輩子都會讓這個秘密爛在心裡，提出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個餑論。

    正文 122章 你不仁我不義

    李氏看見歐陽暖，笑容滿面。在最危急的時候.\n歐陽暖毫不猶豫地將皇長孫的側妃帶出城去，老太太心裡還埋怨這個孫女兒不懂事，生怕一個不好自家被太子府牽連了，可是轉瞬之間.\n京都的局勢就已經天翻地覆，那林元馨還為皇長孫肖衍生下了長子！在李氏看來，歐陽暖這次是真真正正押對了寶！李氏的手親熱地搭在歐陽暖的手臂上：「孩子，你可算平安回來了。」

    「是，讓祖母擔心了。」歐陽暖輕聲細語道。

    「老太太，暖兒才剛剛回來，有什麼事進去再說吧。」歐陽治穿了件寶藍色團花束腰掇衣.\n目光明朗.\n氣質絕佳，臉色卻不知為何，有些淡淡的。

    院子裡，李姨娘緩緩地走到台階處.\n曲膝給歐陽暖行了個禮.\n喊了聲」大小姐。」

    歐陽暖沖她笑了笑，特意看了她兩眼，李月娥微微一笑，並不在意歐陽暖看到她隆起的腹部。

    回到客廳，大家分主次坐下.\n歐陽暖這才有機會打量屋裡的陳設。一水兒的黑漆家具.\n茶几上嬌huáng鮮艷的迎chūn花，牆角青翠可人的富貴村，牆上八仙過海的大屏風，整個客廳重新裝扮，煥然一新。看來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n家裡發生了很多事qíng才對.\n歐陽暖的心裡閃過一絲淡漠的笑。

    幾個小丫鬟輕手輕腳地上茶.\n歐陽治客氣地問她：「路上可平安？」

    歐陽暖襝衽行禮，恭敬地應了一聲」是；」接著笑道：「有皇長孫派來的人護送.\n一路上倒也沒出什麼岔子」。

    歐陽治聽了輕輕」嗯」了一聲，望著她的表qíng閃過一絲不悅：「要出遠門.\n怎麼也不事先說一聲，這麼沒現矩！」

    就這一句話.\n歐陽暖聽著目光一冷，臉上卻笑著道：「事發突然，女兒也是沒有主意，只能派人回來通知一聲，就連隨身的衣服都沒有帶.\n這次的不少東西還是平城賀家的老太太為我們準備的。，.\n

    平城賀家？歐陽治聽到這裡，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

    李氏卻沒注意到這個，突然問道：「怎麼爵兒沒有跟著回來？」

    屋子的空氣一滯。

    歐陽暖笑容恭謙：「他一直鬧著去倉州，表姐就寫了一封信推薦了他去.」

    李氏微微蹙眉：「那兒不是還打仗嗎？你怎麼能讓他去啊！」

    「倉州qíng形一直時好時壞的，但去了那兒爵兒也會有人照應.\n總不會叫他吃虧。」歐陽暖表qíng平靜而自然.\n」他也是個大人了，因為咱們擔心，總這樣拖著他的前程也不是個辦法。他既然有心要建功立業，自己出去闖dàng，這是好事qíng，咱們總該支持他的。」

    李氏仍舊有點不悅，歐陽治卻點了點頭，不再提歐陽爵，而是問歐陽暖：「你去過太子府了嗎？」

    歐陽暖恭敬地道：「回父親，我是親自送表姐回去後，才敢回家裡來的。歐陽治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表姐和你從小感qíng要好，如今又是患難與共，能得她的青眼很不容易.\n可要懂得珍惜。」

    這是要藉由自己攀附太子府了，歐陽暖心中冷笑，口中卻恭聲應」是，」歐陽治臉上閃過一絲笑意.\n又問歐陽暖：「大公主那裡呢？可拜偈過了？」

    他並不關心自己的兒女.\n他關心的只是前程.\n這一點.\n從他問的話裡頭就能夠看出來。歐陽暖慢慢道：「在太子府見著了，父親放心，公主還請我向祖母和父親問候一聲。」

    「那就好 「歐陽治大大鬆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先用膳吧。」李氏打斷了歐陽治的話，看他的樣子，還想要說什麼，卻礙於李氏不便再多言了。

    眾人紛紛入座，張媽媽指揮著丫鬟們上菜，李姨娘則站老太太身邊幫著布菜。

    看著李月娥還站著，歐陽治大手一揮，道：「這裡也沒有外人.\n坐下來吃飯吧！」

    李月娥面露忐忑地看向李氏，老太太笑道：「說的是。這裡又沒有外人.\n你就坐下來吃飯吧！」

    李月娥就笑著坐到了歐陽治的身邊，歐陽暖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微微矚目。想當初.\n她可是椎辭不肯坐的.\n就算坐也是坐在下首.\n可是如今，她竟然只是表面上客氣了一會兒便坐下了，而且還是坐在歐陽治的身旁.\n再加上剛才從進了門.\n就沒有見到王嬌杏，這位王姨娘可是一向很得歐陽治寵愛的.\n為什麼卻沒有出現呢？實在是頗費思量.\n.\n.\n.\n.\n.\n

    李氏笑了笑，吩咐負貴上菜的丫鬟：「上菜吧」。

    胭脂鵝、翡翠白玉，銀芽jī絲、香糯紫菜苔、美人肝、蜜汁火方.\n.\n.\n.\n.\n.\n搖了滿滿一桌子。就在大家以為菜已經上齊的時候，丫頭端了一碗酸辣湯放到了李月娥面前：「李姨娘，這是老太太特意吩咐給您做的。」

    李月娥微怔，隨即看了一眼歐陽暖.\n卻見到她滿面含笑，表qíng並無什麼異樣。

    李氏已道：「這兩日丫頭說你食yù不佳，我命廚房持地煮一碗醒胃消滯的酸辣湯.\n很開胃.\n你嘗嘗。」

    李月娥喜不自勝.\n頰邊泛起一絲紅暈，面上無限歡喜和感激：「老太太，這怎麼使得？」

    李氏笑著問她：「有什麼使不得？怎樣？還合口味吧！」

    李月娥嘗了一口，笑道：「正如老太太所言.\n這湯酸酸辣辣的，很是開胃。多謝老太太了！」

    老太太笑了笑，拿了筷子夾了一筷子銀芽jī絲，其他人才開始動筷子。大家都舉止優雅，細嚼慢咽，桌上除了輕微的碰瓷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吃了飯.\n丫鬈們上了茶。李氏突然對歐陽暖道：「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n這個月十五是李姨娘的生辰，咱們給她辦個熱鬧的生日，你也要為她置辦個禮物才是。」

    歐陽暖心裡一震.\n但很快收斂了qíng緒.\n笑著應了一聲」是」。

    見她沒有一絲不qíng願的樣子.\n李氏面上帶笑，道：「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月娥那個紅蕊院太涼.\nchūn天都沒有太陽，對孩子很不好，我便做主.\n將你的聽暖閣後頭空著的明麗軒給她住了，你沒有意見吧。」

    歐陽暖帶著笑容道：「孫女怎麼會有意見，祖母覺得好就成。」

    「恩，這樣就好.\n今天不早了，你下去歇著吧！」李氏滿意地點點頭。

    歐陽暖剛到聽暖閣.\n葛蒲便一臉歡喜的迎了出來.\n」奴碑給大小姐請安，」 歐陽暖看見她慡利的樣子就不由自主笑起來，」家裡還好嗎？」

    菖蒲看了一眼周圍，吞吞吐吐道：「其他都沒什麼，只是方嬤嬤病了。

    歐陽暖一愣.\n隨即道：「帶我去看看！」

    「我們走的時候，嬤嬤還好好的.\n怎麼就病了？」紅玉急切地問道。

    「嬤嬤原先只是身子不適，可是後來卻不知怎的.\n越來越嚴重起來，先頭只是咳嗽，後來就開始臥chuáng不起.\n嬤嬤一病倒，奴婢就去請了李姨娘，讓她給嬤嬤請個大夫來.\n可是她卻說.\n府裡頭的大夫都是給主子看病的，斷沒有給奴婢請的道理，讓奴婢自己出去給嬤嬤抓幾服藥就是了.\n.\n.\n.\n.\n.\n奴婢氣不過.\n理論了幾句.\n誰知.\n.\n.\n.\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