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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捧著茶杯，只是聽著小姐們的爭論，不意崔幽若冒出來一句：「你們不覺得.\n秦王世子的風姿也是很瀟灑的麼？」

    「是啊是亦 …「鶯鶯燕燕一陣亂語。

    肖天燁玉面朱唇，風流可人.\n一雙眼睛更是勾魂攝魄.\n雖然行事惡劣，卻也壞的亦正亦邪，真假難辨.\n當真可以說是生著惡魔的心肝，用著狐狸的伎倆.\n還長著一張可以把死人氣活的嘴.\n千金小姐們看不穿他的本質.\n被他的外表迷惑.\n倒也不奇怪，歐陽暖微微笑著搖頭，不以為然。

    就在此時，陶姑姑笑吟吟地走過來道：「諸位小姐，公主在花園裡準備了一盆罕見的曇花.\n邀請各位賞鑒。」

    於是眾人便都站起來，回到各自母親身邊去了.\n歐陽暖嘆站起身.\n陶姑姑微笑道：「歐陽小姐.\n請隨奴婢來。」

    歐陽暖略略一沉吟，便知道是大公主有心要見自己.\n便向林元馨打了個手勢.\n刻意落後半步，等眾人都出去了，才隨著陶姑姑進入內室。

    剛進內室，一個丫鬈走過來道：「姑姑，公主該喝藥了。」

    陶姑姑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藥碗.\n道：「你先出去吧。」

    大公主斜侍在軟榻上.\n似乎是有些累了，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一種疲憊。  歐陽暖恭敬行禮.\n道：「歐陽暖拜見公主.\n願公主鳳體康健。」

    大公主微微揚眉.\n抬眼淡淡看她.\n「怎麼樣？」這樣平平常常一句.\n卻讓歐陽暖一愣，她低首斂容.\n靜靜答：「多謝大公主給暖兒這樣的機會，得以名揚京都。」

    「既然你知道.\n那麼.\n為什麼要刻意相讓柯蓉？」大公主打量她一眼.\n冷冷道，「你以為這樣的機會是隨便給的嗎？」

    歐陽暖心下一緊：「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n公主待暖兒太過厚愛.\n暖兒心中不安。」

    大公主「嗯」了一聲道：「你倒乖覺.\n有些人不知求了多久.\n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她皺眉對陶姑姑道：「藥喝得我舌頭髮苦.\n倒掉吧。」

    陶姑姑求助似的望向歐陽暖.\n歐陽暖微微一笑.\n道：「暖兒來服侍公主喝藥好不好？」

    大公主搖搖頭.\n道：「不必.\n這藥太苦了。」

    歐陽暖笑道：「從前暖兒也是不愛喝藥的.\n其實藥是很苦，暖兒很能理解公主的心，只是不喝藥的話，一旦病qíng加重，將來大夫另設他法，不是加重藥量就是換用針炎之法.\n受的苦更多.\n相形之下.\n暖兒qíng願喝藥了。」重生之高門嫡女

    大公主笑了笑.\n道：「你將我說的像是個小孩子。」說著將藥汁一飲而盡。陶姑姑眼明手快.\n見她喝完藥.\n取了絹帕在手為她擦拭。歐陽暖微微笑著.\n端起軟榻旁的金盆，茶盞里早已備好了漱。的請水，歐陽暖服侍著大公主激了。.\n轉頭向陶姑姑道：「不知可備著蜜餞嗎？」

    陶姑姑眉開眼笑，道：「早就備下了呢 」說罷去取了一個鏤空梅花huáng梨木匣.\n來奉在近旁。

    大公主微眯了雙眼.\n看著歐陽暖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而請明，冷然道：「你是在討好我？，」

    歐陽暖臉上卻不見一絲害怕.\n輕聲道：「公主言重.\n暖兒實在惶恐不安。

    「不安？」公主抬手撫一撫鬢髮.\n似笑非笑地緩緩道：「蓉郡主千方百計討好太后.\n你想方設法討好我.\n前日裡居然特地送了那一幅八寶圖.\n你還不承認嗎？你們這些丫頭.\n又何嘗有一絲真心了？」

    陶姑姑在旁聽得著急，輕聲道：「公主…六

    大公主橫目向她.\n不帶絲毫感qíng，「我問她的話.\n你cha什麼嘴！」

    歐陽暖心中一凜，口中緩緩道：「蓉郡主出身高貴.\n小女只是臣子之女.\n並不能相提並論。寧國庵一事.\n公主再三相幫.\n小女已經感激涕零.\n只想著要回報一二，萬萬不敢有奉承之念。與公主萍水相逢.\n不過感念公主恩德.\n若是公主覺得這是存心接近.\n那以後我定會謹慎小心.\n再不於公主面前出現。」

    大公主目光如創，只周旋在她身上.\n語氣微妙而森冷.\n「如此說來.\n你並非有意接近我.\n以求獲得進身之階嗎？」

    歐陽暖低下頭.\n輕聲道：「不敢欺瞞公主.\n那幅八寶圖，的確是祖母命暖兒為公主準備的一份禮物.\n然而我自己也有報答公主的相助之恩的念頭.\n才會連夜趕製出來獻給您。」

    大公主顏色稍霎.\n語氣緩和了些.\n「果真如此，倒是我錯怪你了。」

    歐陽暖低首道：「是小女未及時向公主稟明qíng由.\n與您無關。況且.\n.\n.\n.\n.\n.\n您想必早已知道，小女自幼失母.\n繼母失德，嫉恨幼弟.\n百般迫害，小女只能與弟弟在困境之中掙扎求存。自寧國庵與公主相逢.\n德蒙公主青睞.\n祖母從此對我們多有照拂.\n日子也好過許多。這是公主無心之中種下的善果.\n歐陽暖姐弟二人也因此受到庇護.\n所以您所說的.\n是您為我們帶來了福澤.\n的確是小女不能否認的事實。」

    這是說.\n她並非有意接近大公主.\n然而大公主的幫助卻在無意中給了他們姐弟很大的照拂.\n這的確是事實.\n沒有一絲一毫的謊言。大公主盯著歐陽暖.\n須臾.\n唇角緩緩拉出一絲弧度.\n神色也溫和了許多，慢慢道：「這幾句倒是老實的.\n我相信你。只是.\n我還是想知道.\n你今日為何處處讓著柯蓉.\n你明知道我是要讓你壓過她的風頭.\n為何要陽奉yīn違？」

    歐陽暖抬起臉.\n一雙眸子盈盈動人.\n道：「最終暖兒還是如公主所願.\n贏了蓉郡主的.\n不是麼？」

    大公主看著她.\n似笑非笑地道：「你這個滑頭的丫頭.\n引剛還說你老實.\n又開始耍滑頭。若不是明郡王出乎意料的將花投給了你.\n你不就輸給她了嗎？」最讓大公主吃驚的.\n是歐陽暖準確的把握了所有人的心思.\n早已算好了最終的結局.\n即便她輸.\n卻可以輸的很好看.\n這樣的姑娘.\n當真是讓人驚奇，唯一的變數.\n就是明郡王。

    大公主笑道.\n「只怕你以為，明郡王那一朵花.\n一定會投給蓉郡主的吧。

    歐陽暖被她說中了心思.\n臉上微微一笑.\n道：「公主不要為難小女了.\n明郡王的心思.\n暖兒又怎能猜測得到呢？」

    大公主搖了搖頭，道：「重華這個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心思連我都猜不到.\n更何況是你呢？今天他將花投給你，連我都吃了一驚.\n畢竟」.\n.\n只她說到這裡，想到太后一直想要賜婚一事.\n不免微微嘆息.\n說實話.\n她並不覺得艷光四she、野心勃勃的柯蓉適合那個古怪的侄子。

    歐陽暖的臉上露出一絲羞赧：「蓉郡主是太后十分愛惜之人，更以郡主之尊.\n芳名遠播.\n暖兒只是吏部侍郎之女.\n實在不敢與其爭鋒、一較長短。公主何苦非要bī暖兒勉qiáng行事？」

    「那是因為我與太后打了一個賭，」大公主唇畔勾起一個笑容，「太后說蓉郡主天下無雙.\n我就說非要找出一個與她不相上下的丫頭出來」…」她神秘的笑了笑.\n道.\n「這一回.\n我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話好說。」不久前她進宮，太后又當面說起肖重華的婚事，大公主卻冷冷笑言說再過三年.\n京都第一美人很可能要換人坐坐.\n到時候蓉郡主只怕配不上風頭無量、戰功赫赫的明郡王.\n太后一聽就十分氣惱.\n大公主卻絕不退讓，兩人當場就立下了賭注。這件事qíng只有太后、大公主和當時在場的幾個位份較高的女官知道.\n陶姑姑心裡真的為大公主捏一把冷汗.\n她一直與太后這個祖母不太對盤，這次嗆上，還不知如何收場。

    大公主又仔細看了歐陽暖一番.\n淡淡道：「你生的像是仙女兒似的.\n還這麼守規矩.\n懂禮貌，就不怕我從此把你留下來嗎？」

    歐陽暖一聽.\n心裡就突突地跳起來.\n她希望.\n大公主說的這話是句玩笑話.\n因為她太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了.\n而且大公主這個人喜怒無常.\n但歐陽暖表面上不露聲色，而是輕輕跪例在地.\n鄭重道：「果真如此.\n那是我的造化。只是----」

    「只是什麼？」大公主看著她一雙黑如點潦的眼睛.\n挑高了眉頭。

    「小汝家中qíng況複雜、環境險惡.\n還有一個尚未成人的幼弟。他是母親留下的最後骨血，是歐陽家唯一的希望.\n小女盡心盡力.\n嘔心瀝血.\n只為將他撫養長大.\n看他成人成才。當日弟弟遇險.\n小女執意追隨.\n公主明察秋毫，自然知道是因為姐弟qíng深，生死相依。」她語中含了大悲.\n輕聲道：「只要有一天弟弟能夠自保，歐陽暖願陪伴在公主身邊，侍奉一生。」

    她的啜泣在寂靜空闊的內室聽來分外淒楚.\n這樣靜默的片刻.\n大公主沉緩的呼吸間清晰地嗅到糙藥的苦澀芳香.\n歐陽暖身上清冷的香氣.\n和窗外的甜甜花香。

    大公主凝神片刻.\n再出聲時已經是慈愛和藹的口氣.\n「好孩子.\n看你這樣傻.\n我只是說笑罷了。」又吩咐陶姑姑道：「一向總說你最體貼.\n怎麼看暖兒這樣跪著也不叫她起來。」

    陶姑姑笑道：「奴婢哪裡敢提醒公主呢.\n這是歐陽小姐對您的敬重之意。」說完便上去攙扶，歐陽暖忙謝了她道：「如何敢勞動姑姑。」

    陶姑姑抿嘴笑道：「公主殿下真心喜歡您.\n只盼望您今後常來陪伴.\n也算是全了她一片回護之心口」她深深了解大公主為人.\n知道剛才那句絕不是說笑，她是真的想要將歐陽暖永遠留在身邊陪伴.\n這是要抬舉她.\n一旦留在大公主身邊.\n等於成為半個女兒，將來的婚事自然比一個侍郎千金要好上不知多少.\n然而歐陽暖卻拒絕了……奇怪的是.\n一向跋扈的大公主竟然沒有生氣.\n可見她是真的非常喜愛歐陽暖。

    歐陽暖心下終於松出一口氣.\n忙欠身向大公主福禮.\n「多謝公主關愛。

    「你不必過分憂心.\n既然是我要抬舉你.\n誰都不敢為難你。」大公主說道，重重捏了捏歐陽暖的手.\n又瞧見她的眼因微微一紅.\n頓時露出了一個微笑來.\n到頭來卻只是吐出了三個字：「你放心口」

    歐陽暖恭謹低首.\n「公主的話暖兒牢記於心.\n必定不忘公主之恩。」

    大公主又看看她.\n臉上的笑容帶了一份懷念：「好了.\n別把恩德總掛在嘴上。說起來，後來我才知道，你和我的成君.\n是同月同時生的.\n實在是巧合得很。」

    看見大公主的神qíng，目光中充滿了慈愛，歐陽暖隱約覺得大公主恐怕是有些愛屋及烏。儘管如此.\n想到她丈夫早逝，唯一的女兒又那樣天折.\n她心中不知不覺生出了幾許同qíng。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其實還不是一樣並不能事事順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