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蘇夫人見場面尷尬，忙笑道：「婉如，既然可兒想去就讓她去吧，你要是不放心.\n多找些丫頭跟著也就是了。」

    林氏如同啞巴吃huáng連.\n真是有苦說不出.\n當著蘇夫人的面只能苦笑道：「我這個女兒啊.\n就是太活潑，總是想著往外跑.\n也怪我，這些日子總是拘著她.\n她想要出來走走也是在所難免的.\n罷了.\n你們好好跟著二小姐.\n若是她少了一根毫毛.\n我拿你們是問！」林氏冷冷對著歐陽可身邊的丫頭們說道。

    蘇芸娘抿起了嘴唇.\n剛才她冷眼看過去，老太太李氏和蘇夫人根本沒有說上幾句話.\n反倒還很有幾分不耐煩.\n大小姐對自己母女不冷不熱的.\n只怕對哥哥根本沒有什麼意思，倒是歐陽夫人對自己母親十分親熱，好像時撮合大小姐和哥哥很熱心.\n.\n.\n.\n.\n.\n還有這位突然出現的二小姐.\n雖然臉上笑盈盈的.\n可是和她大姐之間的氣氛總是怪怪的.\n最奇怪的是她上次看到歐陽可還是健康活潑的不得了，如今說一句話卻要歇上半天，連坐都坐不穩，仿佛身上有針刺一樣.\n臉色更是蒼白的好像有些病懨懨的.\n這一家子真是讓人覺得很奇怪。

    出了壽安堂，歐陽暖帶著蘇芸娘慢慢在前面走著，一路向她簡單介紹沿途的景致.\n蘇芸娘漫不經心地聽著.\n一直拼命打聽松竹院在哪裡。

    歐陽可身上的傷還沒好，自然走得很慢，不自覺便落在了後面.\n她輕聲問旁邊的夏雪道：「你看我娘今天請蘇家人來是不是別有用意？」

    夏雪略微知道自家小姐心意.\n只得揣測著歐陽可的喜好道：「奴婢猜測夫人是想要將大小姐許過去，不過這大多是夫人自己的意思.\n我看蘇夫人對大小姐沒什麼意思，倒是很關心小姐你的。你一進來蘇夫人就關切的問候.\n她對大小姐也沒這麼熱切呢！」

    歐陽可道：「上次蘇哥哥來.\n你也在的.\n你有沒有看到他像是多看了屏風幾眼.\n他是不是知道我在後頭？」

    夏雪那時候地位不如秋月.\n只能在外頭詞候.\n所以根本沒有看到.\n卻不好說.\n只能順著歐陽可的意思.\n「那是自然的，二小姐生的這麼美.\n再大些還不迷倒了全京都的公子。」

    歐陽可聽得很滿意，笑紅了臉.\n心中終於有了點舒坦，冷哼一聲，「歐陽暖不過是比我年紀大些，蘇夫人才看中了她，要不然就算她想嫁給蘇哥哥，只怕還沒這個資格.\n哼.\n我看到她就覺得礙眼！不能讓她順利見到蘇哥哥！「新仇舊恨湧上心頭.\n歐陽可忽然一笑.\n「我倒是有個辦法。」便在夏雪耳邊說了幾句。

    夏雪聽著臉上逐漸失去了血色：「小姐.\n這可使不得！」

    「有什麼使不得！你若是不敢，我就叫別人來，只是以後你就滾出歐陽府！」歐陽可發狠道。

    夏雪咬著嘴唇.\n猶豫地看了大小姐纖細美好的背影一眼.\n只能道：「奴婢盡力幫二小姐攔著紅玉姑娘吧。」

    歐陽可這才點點頭，突然提高聲音道：「姐姐.\n我走累了.\n我們在前面矮腳亭歇一歇吧。」

    歐陽暖站住.\n微微笑著回頭看向歐陽可，一直看的她有點心虛低下頭去，才道：「那就歇息一下吧。」

    涼亭前面引了一池水.\n冬日裡池水周邊結了冰.\n底下仍有暗泉歸油流動。丫頭們在涼亭里的石凳上鋪了軟墊，蘇芸娘舒舒服服坐上去，看了涼亭里的對聯.\n她輕聲吟道：「百代光yīn如過客，片刻靜坐似神仙，這亭子裡的詩提的好。」

    歐陽可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n道：「是姐姐寫的。」

    蘇芸娘露出驚喜的神色道：「大小姐當真是聰明的不得了，這句子果然是靈氣bī人呢，說起來也真是巧了，我哥哥也喜歡寫詩呢。」

    歐陽可的臉色變得更難看，歐陽暖微微一笑.\n從前的她是真的很喜歡詩詞書畫，然而林氏卻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讓她放棄了這些.\n轉而去學女紅，這句詩也是小時候留下來的。重生一回她將琴棋詩畫重新撿了起來.\n只是如今的她再也不愛這些了.\n在她看來，一切不過是可以利用的籌碼.\n而非個人愛好，蘇小姐想要讓她覺得和蘇玉樓興趣相投.\n只怕是要失望了。

    蘇芸娘見歐陽暖臉上只是淡淡的笑容，並沒有要繼續追問的意思，難掩

    臉上的失望之qíng。

    歐陽可再也坐不住了，突然低下頭重重咳嗽了起來，夏雪忙對站在旁邊的丫頭吩咐：「你去給二小姐取伴披風來，你去將二小姐的藥取來.\n你去回稟夫人，就說二小姐受了風好像有些不舒服，你.\n.\n.\n.\n.\n」轉眼間，將四個丫頭都打發走了。

    蘇芸娘看著.\n臉上露出奇怪的神qíng.\n歐陽暖看著雖默不作聲.\n嘴角卻勾起一絲諷刺的弧度.\n這娘倆在做壞事之前倒真是出奇的一致.\n也是.\n誰會當著眾人的面作惡呢？總是要背著人的！

    歐陽可對夏雪使了個眼色.\n夏雪走到紅玉身邊，笑道：「紅玉姐姐，我有話跟你說呢」，

    紅玉看了一眼歐陽暖.\n歐陽暖仿佛沒聽見似的，低頭喝茶，紅玉猶豫了一下.\n跟著夏雪走開口

    歐陽可見人走開，剛才那陣咳嗽像是沒發生過一樣，照常與蘇芸娘說笑，過了片刻.\n她起身走到欄杆上，探身出去道：「我記得以前裡頭有錦鯉，冬天卻都不見了呢.\n.\n.\n.\n.\n」

    蘇芸娘少不得提醒她一句.\n」二小姐，這欄杆矮，你小心跌下去。」

    「不會的，」歐陽可嘴角帶笑，回頭對歐陽暖道：「姐姐，你快來看.\n這裡好像有一條呢！」

    歐陽暖眉眼不動.\n微微笑道：「妹妹真是個孩子.\n你自己看吧。」

    歐陽可見她不上鉤.\n哪裡肯輕易放過.\ngān脆突然作出痛苦狀.\n直接哎喲一聲道：「姐姐.\n我的腳又痛了，哎呀，好像都站不起來.\n姐姐，你快來攙我！」

    歐陽暖連忙站起來走過去攙扶她，蘇芸娘坐在旁邊沒有動.\n臉上露出驚訝的表qíng.\n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這樣了？她還有些不明白.\n卻見歐陽可突然伸出手來用力拉住歐陽暖.\n似乎要藉助她的力氣站穩.\n可是她還沒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n就看見歐陽可趴在欄杆上的身子猛地向前一傾.\n自己反倒整個人直直栽入池中。

    「可兒！」歐陽暖驚呼了一聲，回頭大喊道：「妹妹落水了，救命啊！

    「不好了.\n有人落水了。」蘇芸娘嚇得尖叫起來，也跟著大聲喊道：「救命啊！」

    夏雪和一旁的紅玉站在遠處說話.\n一時聽得喊聲.\n皆花容失色.\n慌張起和 .\n

    正廳里.\n林氏正和蘇夫人說話，林氏道：「上次壽宴一見，蘇公子當真是一表人才，姐姐真有福氣。」

    蘇夫人笑著」，玉樓是很爭氣」，頓了頓又道：「婉如，如今你也懷了身孕，這回可要生個兒手出來.\n壓過他們姐弟的風頭才是！」

    林氏笑臉頓時有點僵硬，如今自己肚子裡是天煞孤星這回事只怕在京都里權貴因子裡傳遍了.\n蘇夫人到這裡已經有段日子，卻說出這種話，很明顯是不知道的.\n只能證明蘇家根本不為權貴夫人們的困子所接受。她只好道：「這也要老天爺肯幫忙才是，想必你也看出來了.\n我們家這位大小姐當真是個厲害的。」

    蘇夫人笑了，不厲害你也不會這麼急吼吼地把我從江南找過來，不厲害哪裡還輪得到我家玉樓？她臉上帶著真切的關懷道：「姑娘再厲害.\n嫁出去到了婆家.\n還不是要看婆婆丈夫的臉色過日子？妹妹也太高看她了，你且放心.\n將來你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順心口」

    林氏臉上露出微笑，瞬間明白了蘇夫人的暗示，她輕輕看了一眼周圍，蘇夫人明白她是提醒自己這裡還是在壽安堂.\n也並沒有要說出口的意思.\n岔開了這個話題」，一會兒我們也去松竹院看看吧.\n孩子們都在那裡.\n說不準已經聊起來了。」

    林氏道：「聽說蘇公子那一手she箭絕技當真是少有，今天我可是有眼福了。」

    正說到這裡.\n就有一個媽媽急匆匆進來.\n悄qíng在王媽媽耳邊說了幾句。  王媽媽臉色頓時變了.\n看了一眼林氏，林氏心裡一沉.\n忙問道：「外面可是有什麼事？」

    王媽媽急忙道：「小姐們玩耍，不知怎麼二小姐竟落到池塘里了。」

    林氏頓時變了臉色，」騰」地一下站起來，可兒身上還有傷！那.\n.\n.\n.\n.\n.\n蘇夫人趕緊跟著站起來：「快去看看！」

    歐陽可在水裡大叫道：「姐姐.\n.\n.\n.\n.\n你要淹死我.\n.\n.\n.\n.\n.\n」她原本是想要推歐陽暖下來，到時候她就不能跑去松竹院勾引蘇玉樓，況且天寒地凍的.\n歐陽暖掉下來一定會受風寒，然而她的手才伸過去，就被歐陽暖輕輕一閃避開來，自己用力過猛反而失去平衡，一下子栽進池子！為今之計只能裝作淹了水的樣子，她不停的嗆水，一副要死的樣子，只等別人將自己拉上去.\n再將所有罪過推在歐陽暖身上！說她蓄意推自己下水.\n誠心要淹死自己！

    蘇芸娘跑過來.\n緊張地拉著歐陽暖大聲道：「快！大小姐，快下去救二小姐啊！」

    歐陽暖作出要救人的樣子，剛剛解開最外面的披風.\n卻突然似想起了什麼.\n面色古怪起來.\n蘇芸娘急切道：「怎麼了？」

    歐陽暖看了池子裡的歐陽可一眼.\n突然大聲道：「妹妹.\n不用掙扎了.\n直接站起來吧。」

    歐陽暖見歐陽可還在掙扎著.\n根本沒聽到自己說什麼.\n便向已經趕過來的紅玉打了個手勢，紅玉擼起袖子，從欄杆處探出身去，一把抓住歐陽可的頭髮，倒勁往上拉。借著水裡的浮力.\n她一下就把歐陽可拉得向上浮起來。

    這時候不遠處打掃院子的媽媽丫頭們也都趕了過來.\n大家一起幫忙把歐陽可拉了上來.\n歐陽可伏在欄杆邊上吐出幾。池水，歐陽暖脫了自己身上的披風，拿了過來給她披住。

    林氏就在此刻趕到，一看到這qíng景立刻撲過來哀呼一聲：「我的可兒，你這是怎麼了！」她上上下下檢查，看到歐陽可除了臉色蒼白些，倒是沒有大礙，歐陽可渾身發著抖，一把抓住林氏的手腕.\n悽厲道：「娘.\n姐姐要淹死我！」

    這下子.\n所有人都震驚地望向歐陽暖。

    歐陽暖滿臉詫異道：「妹妹，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這樣說？」

    歐陽可大。喘著氣，道：「姐姐，你怎麼這麼狠心，這池水那麼深，你是成心要淹死我.\n我哪裡得罪你了.\n.\n.\n.\n.\n.\n娘，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蘇夫人睜大眼睛.\n問蘇芸娘道：「究竟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