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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歐陽暖！一定是她！」歐陽可一下子想從chuáng上爬起來.\n卻引起胸口和小腿部一陣劇烈的疼痛，不由大叫一聲，汗涔涔地滴了下來.\n林氏趕緊上去扶住她：「別動，快別動！你是要急死我嗎！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歐陽可疼的臉上出了豆大的汗珠.\n咬牙切齒道：「我要去找她算帳！」

    林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找她算帳？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只怕你現在去.\n連小命都要送在她手裡！」

    王媽媽想到歐陽暖的可怕.\n也生生打了個寒戰.\n勸說道：「二小姐.\n夫人說得對.\n大小姐如今怎麼看怎麼邪乎.\n她的聽暖閣老奴都要繞著走，您就別去找晦氣了！好好養傷才是.\n大夫說您傷的不重.\n只是皮外傷.\n可是傷筋動骨也要一白天呢！」

    「皮外傷？」林氏冷哼一聲，面上全是怨毒之色.\n「什麼皮外傷？那些媽媽平日裡都是gān粗活的.\n手上拿的還都是棍棒，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n只怕內里也有傷處，你看可兒連爬都爬不起來，這是皮外傷嗎？你明日去請錢大夫來，他們請來的人我信不過！在我院子門口把我的親骨ròu打成這樣.\n歐陽暖真是狠透了！」

    一切發生在在福瑞院門口，在林氏看來，這才是歐陽暖最狠毒的地方.\n她不在別處抓人，非要等到歐陽可跑到了福瑞院門口才著人拿住她.\n這是在殺jī做猴.\n告訴林氏有一把鋼刀隨時懸在她頭頂上！當真是欺人太甚！

    「娘！我不甘心！我不要這樣忍了這口氣！那些人是怎麼打我的你知道嗎！」歐陽可把裙子掀起來，卻見到身上一塊塊都是青紫，她鼻涕眼淚橫流.\n哭的快要斷氣.\n道：「娘.\n你要給我報仇，一定要報仇！」

    林氏原本就越想越恨，越想越覺得歐陽暖心狠手辣，再不動手簡直沒活路了.\n又心疼自己女兒受了這麼大的罪過.\n剛想要發誓替她報仇。結果王媽媽在旁邊看了.\n立刻輕聲咳嗽了一聲.\n林氏反應過來。今天這件事可以說是歐陽暖下了套子等著可兒來鑽.\n但若是可兒懂得忍耐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偏偏可兒太不懂事.\n事事爭qiáng好勝，半點虧也不肯吃.\n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也敢上去和歐陽暖斗陣，沒出息的東西！自己沒本事，只會哭喪著臉卻不知道算計，若是不藉機會給她一點教ｉ」只會越發助長了她這種無法無天的氣焰.\n將來還不知道要闖下什麼禍事來！

    林氏把心一橫.\n忍住心痛教社，歐陽可道：「可兒，你年紀不小了.\n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不知道進退！你知不知道今天若是歐陽暖成心要你死.\n你根本就沒有命在！她大可以讓那些婆子們直接打死你再來稟報.\n可是她到底留了你一條命！這是她在警告你，警告娘.\n警告咱們不能再試探她的底線！你呢？你已經有了刁蠻無理的名聲，又接二連三鬧出這種事來，這樣以後還怎麼嫁人！經過這件事你一定要知道教訓.\n人前人後該遵守的現矩一定要遵守.\n她是你的長姐，是歐陽家的大小姐.\n你心裡再恨她，臉上也要恭恭敬敬.\n不許再讓別讓人拿了錯處去。這幾日你就好生在屋子裡養傷.\n也要好好反省反省，若是想不通改不好.\n不要說你爹爹不饒你.\n我也不饒你！」

    歐陽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娘.\n都是歐陽暖故意招惹我.\n她這樣害我，你居然還說是我的錯！我不改！我不改！我沒有錯！你一定要把歐陽暖趕出去.\n把那些丫鬟媽媽打死給我出氣！」

    林氏騰地一下站起來剛要發怒.\n王媽媽趕緊安撫住她，小心翼翼到歐陽可身邊勸慰道：「二小姐.\n您千萬要體諒夫人的苦心，她一聽說您受了傷，連心火都急上來了。這家裡如今只有夫人心疼你.\n你若是再這樣哭鬧，連夫人都惱了你.\n還有誰會幫你！」

    歐陽可一愣.\n聲音立刻小了下去，只覺得身上的疼痛更甚，gān脆直接把臉埋進了被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林氏緩了一口氣.\n只覺得這個女兒爛泥扶不上牆.\n若論心機不是歐陽暖的對手.\n連腦袋也不靈光的很.\n可這有什麼辦法呢，都是自己太寵愛她了.\n她嘆息一聲，終究捨不得.\n低下聲音道：「如今你受了傷.\n旁的事qíng都不要再想了.\n好好養傷才是.\n你的仇娘總有一天會給你報的.\n娘會讓歐陽暖比你慘一千倍一萬倍！你今天斷了一根肋骨.\n娘會將她抽筋扒皮.\n你等著看吧！

    「真的？」歐陽可抬起臉.\n一哥淚汪汪的模樣。

    林氐鄭重地點點頭，道：「娘向你保證，只是你也要答應娘，從今往後再也不許這樣魯莽.\n以後不管別人再如何挑撥刺激你.\n你也不能這樣做事不知輕重！今天這qíng形多危險.\n你若真是沒了命.\n當真是要讓娘活活傷心死」，

    歐陽可點點頭.\n卻因為動作過大不小心帶動了傷。.\n疼的一陣哀叫.\n林氏忙上去安撫她，歐陽可得到保證.\n擔心起自己的傷勢：「娘.\n我身上會不會留下疤痕？」王媽媽在旁邊輕聲道：「二小姐.\n這玉肌膏的效果十分好，您過些日子就能完全康復的.\n身上也一點疤痕都不會留下。」

    歐陽暖走到花園裡.\n卻看到蔡媽媽正畏畏縮縮往外走.\n便出聲留住了她。

    蔡媽媽心中忐忑的站在燈影里，帶了幾分驚慌.\n小心翼翼的問：「大小姐還有事要吩咐奴婢？」

    歐陽暖沉默的看著蔡媽媽.\n一直看到她不自在，訕笑道：「大小姐，您看著奴婢做什麼？」

    歐陽暖微微一笑：「我在想.\n今日媽媽受委屈了.\n你不過是盡心盡力想要為主人家抓住賊子.\n誰會想到那是二妹妹呢.\n唉.\n你也真是冤枉.\n家中的下人不少.\n最難得的卻是像你這樣的忠勇之人.\n今日卻被降為了粗使媽媽，月例也要少很多吧。」

    蔡媽媽囁嚅道：「奴婢慚愧.\n都是奴婢太莽撞才惹來的禍事。」

    歐陽暖道：「也不全是你的錯，妹妹自己也有不是的地方，不過她到底是小姐，媽媽著人打傷了她.\n也的確是有了錯處.\n難怪祖母和爹爹生氣。罷了.\n等過些日子祖母消了氣.\n我去替你說一說.\n讓你還回園子裡來，再替你尋個更好的差事.\n這樣可好？」

    蔡媽媽大喜過望.\n忙跪下叩頭道：「多謝大小姐恩典。」

    「這倒不必，今日只不過是一場誤會，李姨娘那裡我已經說過，媽媽的月錢還是一分不少的，今天的事，媽媽還是多擔待些吧，不要怪罪二妹，她只是年紀小.\n不懂事罷了。」歐陽暖臉上帶著微笑.\n十分親切。紅玉走過去，不著痕跡遞過去一個沉沉的錢袋道：「蔡媽媽.\n且好好歇息一段日子吧。

    蔡媽媽簡直高興地合不攏嘴.\n連連叩頭謝恩，然而歐陽暖卻已是走得遠了.\n有原先跟著她的媽媽眼紅.\n嘲諷她道：「真是哈巴狗.\n就會搖尾巴。」

    蔡媽媽冷哼一聲站起來.\n啐了一口道：「你懂什麼！這府里到底是誰的天下.\n你還看不清嗎？不長眼的東西」，說完.\n她抹了一把嘴巴.\n將錢袋藏起來.\n得意地想到.\n果真聽大小姐的吩咐是沒錯的，不但有賞錢拿，將來還有更好的前程等著自己，不像跟著夫人，不但沒好處，出了砒漏還得自己擔著，當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歐陽暖回到聽暖閣，紅玉輕聲道：「大小姐.\n何必要當著人家的面抬舉那蔡媽媽？」

    歐陽暖淡淡一笑道：「你說若是今天我對蔡媽媽說的話傳到了林氏耳中.\n她會怎樣？」

    方瑭嫉一直站在旁邊.\n本來也很納悶，這時候聽了突然明白過來，道：「大小姐是要激怒夫人？」

    「激怒她？」歐陽暖搖頭，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n」我只是想看看，狗急了是怎麼跳牆的。」

    林氏外柔內剛.\n她今天吃了這麼大一個虧.\n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回場子來，只是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來.\n對於這一點.\n歐陽暖倒還是抱持著期待的態度。

    林氏很平靜地忍耐著，一直到了半月後的一個午後，張媽媽才來請歐陽暖去壽安堂.\n方毋毋奇怪道：「這時間老太太一般都在午睡.\n怎麼今日要大小姐作陪呢？」

    張媽媽滿臉帶了笑容道：「蘇家夫人來了，夫人說是請大小姐作陪。」

    「哦？」歐陽暖的笑容淡了下來.\n林氏當真是不死心呀。她站起身，淡淡道：「紅玉.\n為我更衣。」

    到壽安堂的時候，歐陽暖身著一件銀錯金雙鳳織錦短襖.\n下著淺碧色輕柳軟紋束腰長裙.\n只束著一條素白半月水波腰封.\n外披竹葉青鑲金絲飛鳳紋的大毛斗蓬.\n真是明媚鮮艷之極，看得蘇夫人一雙眼睛都錯不開.

    祖母李氏坐在上首座位上，林氏坐在老太太下側，蘇夫人坐在另一邊下首。

    歐陽暖微微一笑，難為老太太在外人面前還要對這個很不待見的兒媳婦作出親熱的模樣.\n緩步上前給她們見了禮.\n然後立到李氏後邊去。

    蘇芸娘也站在蘇夫人身後.\n穿著一身淺玫瑰紅繡嫩huáng折技玉蘭長裙.\n手腕上各戴著一對金絲鑲粉紅芙蓉玉鐲子，見了歐陽暖進來，便一臉艷羨地看著歐陽暖身上的華麗斗篷。在京都，並非只要有錢就什麼都能買到的.\n.\n.\n.\n.\n.\n

    李氏靜靜道：「蘇夫人太客氣了.\n上次壽宴已經見過禮.\n今天又來看望。

    蘇夫人這才將眼光從歐陽暖身上略微移開.\n對著李氏微笑道：「老夫人說的哪裡話.\n我早年嫁去江南.\n多年來京都的故人已不劑下多少.\n難得與婉如投緣，便經常往府上跑.\n老太太不要煩我才是。」

    李氏還未說話.\n林氏已經帶了笑容道：「姐姐說哪裡話.\n你是稀客.\n我請還請不到呢，老太太是最愛熱鬧的人.\n巴不得有人來煩擾，以後你可一定要多多上門來玩才是。」

    蘇夫人的笑容越發燦爛，道：「只要你們不嫌棄.\n我當然會時常上門來煩擾.\n正好芸娘這孩子與貴府大小姐特別投緣.\n一直鬧著要來.\n說要向大小、姐討教討教書法呢！」

    歐陽暖垂下眼睛.\n淡淡道：「蘇夫人謬讚了.\n暖兒平日裡不過是陪著弟弟練寫字而已.\n哪裡稱得上什麼書法.\n蘇小姐若是有心.\n不如去請個名師。  林氏嗔怪道：「暖兒太謙虛了.\n娘還剛剛跟蘇夫人夸。說你字寫得好，讓芸娘經常上門來呢.\n你這麼說.\n豈不是拆娘的台。」

    歐陽暖微微笑道：「娘說的哪裡話.\n暖兒不過是不想耽誤了蘇小姐而已。

    蘇夫人笑道：「大小姐如今芳名遠播，聽說連大公主對你都頗為讚賞.\n莫不是瞧芸娘蠢笨不願教導？」

    歐陽暖不慌不忙道：「蘇夫人客氣了.\n往往盛名之下其實難副.\n蘇小姐既然一心向學，暖兒倒是知道幾位名師可以介紹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