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夫人！」嬌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n」奴婢不願意嫁給苗管事的兒子.

    話一出口，屋裡子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

    林氏的聲音如同寒霜一般冰冷：「嬌杏，今天我有事和大小姐商量，你有事qíng待會兒再說吧！」

    「夫人！」嬌杏猛地抬起頭.\n」夫人.\n原來的主子送我來不是讓我來給一個管事的兒子做媳婦的，她沒跟您說嗎？」她的下巴尖尖的，此刻高高揚起，眼睛裡充滿惱怒的qíng緒」她是讓我來為夫人分擔憂慮.\n伺候老爺的！

    「你這丫頭----」王媽媽瞪大眼睛.\n不可置信地望著嬌杏，」你.\n你瘋了，竟敢在夫人面前說這種話！」

    歐陽暖面色平靜地望著林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n她轉過頭看著嬌杏，慢慢道：「二舅母送你來，只不過是要好好服侍我娘罷了，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嬌杏眼中含著說不出的堅定：「奴婢的確是被送來伺候夫人的.\n可奴婢的賣身契還在侯府，便是夫人要隨便嫁了我.\n侯府二夫人知道了，她也是不依的！」

    「所以.\n你想要怎麼樣？」歐陽暖的聲音一字一句.\n輕輕地回落在屋裡，輕柔的如chūn風般拂面，卻奇異地帶著一種誘惑力。

    嬌杏臉上的猶豫之色只是一閃而過.\n她來這個府里.\n是因為蔣氏許了她姨娘的份位.\n那可是半個主子！她不是來給一個小小的管家做兒媳婦的！想到紅玉所說的的話.\n她越發堅定自己的心思.\n大聲道：「奴婢求夫人給個恩典，若是夫人嫌棄奴婢.\n就讓奴婢回侯府吧！」

    「大膽！」林氏被氣得臉色都青了，王媽媽趕緊上去輕輕拍著她的胸。，道」，夫人還懷著身孕.\n千萬保重身子.\n不要為了這個小làng蹄子壞了心qíng！」說完，她厲聲對著嬌杏道：「你到府里來以後夫人是怎麼對待你的.\n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láng！要不是夫人護著你.\n容得你在這府里猖狂嗎？，現在翅膀長硬了.\n還敢跟夫人對著gān了！」

    嬌杏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害怕，歐陽暖嘆息一聲，道：「嬌杏姑娘.\n看你說的哪裡話？苗管事的兒子雖然是娶你做填房.\n可到底他是跟著爹爹後面的.\n你嫁給了他又怎麼會錯？我娘可是全心全意為你著想.\n你可得想明白了才是。」

    填房？嬌杏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n她這樣的相貌.\n要在侯府裡面不知道多少管事來求娶.\n何必持地跑到這裡來做人家的填房？」奴婢不願的事qíng.\n哪怕是夫人也qiáng求不了！」

    梨香跟了林氏多年.\n知道她的xing格.\n不忍心看到嬌杏將來被處置了.\n趕緊上去拉住她，道：「嬌杏姐姐，千萬不要這樣跟夫人說話  「

    嬌杏想到自己偷聽到，林氏說要在自己的丫頭中找個老實可靠的這樣的話.\n心中頓時惱火起來.\n一把掉開梨香的手.\n冷冷道：「別假惺惺的，當誰不知道呢，你這么小心翼翼畏畏縮縮的，還不是要讓夫人以為你聽話乖巧，將來攀上老爺做姨娘去？」

    梨香愕然，繼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自己是好心好意去幫她.\n反而被她這樣誤會！當真是好人做不得了！她一抬眼卻看到林氏宛如毒蛇一般yīn冷的目光向自己she過來，趕緊跪下，卑微地伏在了地上.\n道：「夫人饒命，奴婢斷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嬌杏卻不管不顧地道：」夫人，自侯府將奴婢送過來，奴婢一直盡心盡力服侍您.\n沒日沒夜陪在您身邊.\n為您分憂解勞、苦心勞力，縱然沒有功勞也是有兩分qíng分在的，您怎麼能將奴婢送給人家做填房.\n這是辜負了奴婢原來主子的心意啊.\n.\n.\n.\n.\n」她掏出帕子開始哭泣.\n」夫人.\n奴婢也不是有意要違背您的意思，只是實在捨不得離開您身邊，這院子裡王媽媽年紀大了，其他丫頭xing子懦弱.\n便是將來夫人被人欺負了也沒人替您說一句公道話啊！您就是看在奴婢為您分憂的份上，也請留下奴婢才是！」

    歐陽暖聽到這裡.\n嘆了口氣，道：「娘，我說句真心話，嬌杏姑娘人品xing子都是出挑的，嫁給那苗沐做填房實在可惜了。」她目光往嬌杏身上一掃，道.\n」娘要真的將她嫁過去了.\n只怕二舅母那裡多少也說不去吧，.\n.\n.\n.\n」

    047 祖母壽宴大展華彩

    林氏一愣，看見歐陽暖正面帶笑容看著自己.\n不由自主聯想到紅玉送來的那些糕點，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她猜到如今這一切都和歐陽暖有關，終究是氣得兩眼發紅.\n氣血翻湧，卻礙於那麼多人在場不能發作，只能qiáng行忍住這口氣，道：「暖兒，你年紀小不懂事，娘不和你計較.\n嬌杏這麼做分明是給主子沒臉，若後頭沒有惡人替她撐腰，她是斷不敢如此的！「說罷.\n她一隻手指著嬌杏，冷道：「你不服我的安排，就是嫌棄我這裡廟堂小.\n那就回去侯府吧！我這就去回了二嫂，讓她替你另謀好前程！」

    王媽媽立刻大聲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把她拖出去，」立刻就有媽媽上去抓住她.\n誰知嬌杏卻是十分厲害.\n那個媽媽還沒拉起她.\n就被她推得一個趄趔，一下子跌在地上.\n揮個四仰八叉.\n實在是丟人極了。又有四個媽媽圍上來，嬌杏瞪目yù裂的瞪著她們.\n大聲呵斥道，「你們這些見風使舵的刁奴，也不看看我是誰.\n由得你們糟蹋嗎？」說著.\n伸手就將一個媽媽猛地椎開口自己順勢倒在了地上.\n一臉委屈的撤起潑來.\n「夫人您沖奴婢撒氣沒什麼.\n奴婢本就是賤命一條.\n您愛怎麼整治就怎麼整治.\n可奴婢也是聽了原來主子的命才來的，您這樣趕奴婢走.\n回去奴婢也無法答覆二夫人，她怪罪下來.\n奴婢兩面不是人.\n夫人這樣刁難.\n奴婢真是沒活路了！「

    眾人看到這一幕.\n不免瞳目結舌，她們雖然早知道這丫頭潑辣.\n卻也沒想到她竟然潑辣到這個份上。歐陽暖冷眼瞧著，臉上竟然看不見一絲幸災樂禍的樣子，反倒還微微露出些愕然，也像是很驚訝的模樣。只有紅玉和方嫉毋知道.\n大小姐早已從侯府得到了消息.\n嬌杏在侯府里是二夫人蔣氏身邊的大丫頭，相貌出眾脾氣夠烈，十分引人注目，幫著蔣氏彈壓了不少姨娘通房，只是日子久了卻與二老爺林文淵眉來眼去，據說林文淵還想要抬了她做姨娘.\n這讓蔣氏心中十分不悅，卻又不能明目張胆處置了她.\n這才找了由頭將她弄到林氏這裡來.\n既解決了一個眼中釘.\n又可以幫她盯著這裡的動靜.\n一舉兩得，正因如此，歐陽暖才會借著紅玉的嘴巴說了兩句話，不過是兩句話而已，就將嬌杏的潑辣刁蠻完全bào露了出來。

    嬌杏見大家被她鬧得愣住.\n趁機又哭道，「奴婢辛辛苦苦詞候夫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天卻是落到這個下場.\n與其受這樣的氣.\n不如一頭碰死.\n算了。」她這麼說著，就要作勢往旁邊的牆上撞.\n一旁的丫頭媽媽忙上去拉扯她，被她這麼一鬧.\n場面頓時混亂起來，丫頭婆子們擠得屋子裡亂鬨鬨的，越吵越厲害。爭執之中，嬌杏的的衣服被扯破了.\n頭髮也被抓亂了.\n她一把撲到桌子前面.\n從繡花簸籮里抽出把剪刀.\n一剪刀擲過去戳在一個丫頭胳膊上，那丫頭尖叫一聲.\n和其他人跌成一團！

    這還了得！林氏用力將手中茶杯砸了出去.\n嬌杏沒能躲開，額頭上頓時開了一個。子.\n血一個勁兒地冒了出來！其他人趁著這時間上去按住她，屋子裡正亂做一團，屋裡突然響起歐陽治的聲音：「這都是怎麼了？」

    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大家都沒有注意到。

    屋子裡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n丫鬟們忙各自收了手.\n神色略帶慌張地跪了下來。

    歐陽暖站起來.\n嘴角微翹.\n道：「爹爹來了。」

    歐陽治點點頭.\n看這屋子裡亂成一團，冷冷道：「都在鬧些什麼？」

    嬌杏面色有些蒼白，見了歐陽治，更是拿著帕子低頭擦拭眼淚.\n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歐陽治平日裡見她都是笑吟吟的，當初知道她冒犯李姨娘還覺著奇怪，這樣一個如此甜美可人的丫頭怎麼會那般兇悍，現在見她這樣委屈.\n倒像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n再看看周圍凶神惡煞一般圍著她的丫鬟婆子，不免心中有了定論。

    「好了.\n有什麼事以後再說，都先出去吧。」林氏趕緊說道.\n聲音又快

    又急.\n生怕嬌杏說出什麼來。

    嬌杏卻撲通一聲跪倒在歐陽治的腳下.\n「都是奴婢不好。夫人有了身孕，侯府二夫人知道老爺缺人照料.\n就想把我送過來服侍老爺」

    「嬌杏！」林氏一張臉氣得煞白.\n渾身打著顫，氣急敗壞地打斷了嬌杏的話.\n「這件事我會和老爺商量的，你馬上出去！」

    王媽媽已經沖了過去.\n和另一個媽媽一左一右將嬌杏架了起來.\n攥住了她的胳臂將她往外拖。

    歐陽治卻突然大喝一聲：「讓她說完！」

    王媽媽一愣，手上不由得鬆了，嬌杏一下撲倒在歐陽治的腳下，哀泣道：「今日能再見老爺一面，奴婢便是死了也值了！奴婢來到歐陽府上.\n本是二夫人的一片好意.\n她讓奴婢來的時候.\n說會請老爺納了奴婢，可奴嬸如何敢奢望，奴婢不過是個下等的婢女，給老爺端茶遞水.\n做使喚丫頭就好，只要能時時見到老爺便心滿意足了，現在老爺嫌棄奴婢，奴婢絕無話說，立刻就回去便罷了.\n為什麼要讓夫人將奴婢嫁給別人做填房.\n難不成老爺厭棄奴婢至此嗎？」

    嬌杏一邊說著.\n身子如同瘦小的小鳥一樣不停地顫抖著，好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低低哭泣.\n哭的讓歐陽治一顆心都亂了。

    歐陽暖站在一旁.\n看著歐陽治的衣袍下撂硬生生被嬌杏哭濕了一大片.\n臉上雖然還是很平靜.\n眼睛裡卻綻放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光彩，她緩緩走近了兩步.\n輕聲道：「爹爹.\n嬌杏姑娘是二舅母送來的人，確實不好隨意處置.\n鬧成這樣實在不像個樣子，不如讓其他人都退出去吧.\n有什麼話.\n.\n」.\n」

    歐陽治一愣，立刻從迷濛之中清醒過來，厲聲呵斥一旁看著這一切的丫鬟婆子們：「還不滾出去！」

    所有人都依言退了出去，剩下林氏、歐陽治、歐陽暖和王媽媽.\n以及那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嬌杏。

    林氏心口怒火騰騰燃燒起來.\n顧不得歐陽治還在場就冷笑一聲.\n道：「你說得好聽.\n什麼是原來主子讓你來的.\n誰還看不出你自己的心思，不過是想要攀高枝罷了.\n卻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王媽媽一聽頓時著急，心道夫人這是氣糊塗了，這話哪裡能當著老爺的面說呀！豈不是正中大小姐的下懷？果然，歐陽暖輕聲嘆息道：「娘，嬌杏不過是年輕不懂事.\n爹爹丰神俊朗、身居高位.\n得到女子仰慕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她這一回吧。嬌杏，那苗管事的兒子也算是良人.\n你許給他也不算委屈，娘也是為了你好，還不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