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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8:02:06 作者: 秦簡
張文定被這一腳踹下去「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驚恐的眼神盯著菖蒲再也不敢口出惡言。
歐陽暖心中暗慡,心想菖蒲這丫頭果然是個可愛的大力女,回頭一定要好好獎賞,一邊露出驚慌的表qíng來:「娘,女兒好怕。」
林氏立刻慈母一樣拍拍她的背:「不要怕,有娘在這兒!來人,去請老太太和老爺來,就說小姐院子裡----進了賊。」
她這麼做,就是要讓老太太和歐陽治親眼來看一看自家閨女的院子裡藏了個男人!說起來是賊,可傳出去誰會相信!
到了正廳,不光是老太太,連還在被窩裡摟著李姨娘的歐陽治都被這個震撼的大消息挖了出來,李姨娘站在一旁,也露出十分驚訝的表qíng。 歐陽爵得到消息立刻就趕了過來,此刻白玉一樣的小臉上帶著惱恨的表qíng,死死盯著張文定,像是要一口一口咬死他。
張文定已經撲倒在地上大哭起來。
歐陽暖並不打算堵住張文定的嘴,既然寧氏打定主意要潑自己一身污水,就由著她來吧:只是最後這污水是潑在誰身上,可就難說了。
張文定哭著訴苦:「今天是老爺宴客的日子,我多喝了兩杯,本想要回去休息,誰知道大小姐身邊的丫頭竟然給我遞了個信兒,說邀我去她院子裡……」
李氏倒吸一口氣,這男人口口聲聲說歐陽暖邀他去她的院子,豈不是說他和歐陽暖早有私qíng在先?!
歐陽爵一聽火從心起,一腳上去踹翻了張文定:「滿口胡言亂語,你敢這麼污衊我姐姐!」
歐陽可也悄悄躲在一邊聽著,滿堂的管事丫鬟婆子都豎起耳朵,歐陽暖立時從椅子上站起來,跑到李氏身邊:「祖母,暖兒冤枉!」
李氏安慰地拍拍歐陽暖的手,誰會相信一個養在閨閣里的千金會私會男子,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
林氏也露出滿臉怒容:「你太無禮了,這世上哪兒有千金小姐來邀請你一個陌生男人的!沒有證據不許亂說!」
張文定大聲呼喊:「有!我有證據,我有人證!大小姐身邊的丫鬟可以做我的人證!」他用手一指,赫然是一直偷偷尾隨在眾人身後的小桃。小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爺饒命,夫人饒命!小姐讓我去的……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滿堂譁然,一瞬間所有的懷疑、鄙夷、難以置信的目光都凝結在歐陽暖的身上,連李氏的目光都帶了三分冰寒。
歐陽爵氣得要再上去踢張文定一腳,卻被身旁的丫鬟婆子死死拉住了。
歐陽暖看了歐陽爵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激動,她知道,張文定能到內宅必然有人引路,能進了院子也肯定是有人裡應外合,這個人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我本來是不敢的,可是那丫頭非說小姐對我十分傾慕,還……還說小姐曾說過及笄後一定要嫁給我!我大著膽子進去,誰知一被人發現,大小姐立刻就翻臉不認人,說我是賊!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啊!如果、如果不是夫人來得早,我要被人活活打死了啊……」
林氏立刻站起來走到歐陽治身邊:「老爺,這qíng形……這qíng形我著實沒有預料到,我不過病了幾天,這府里竟然亂成這樣!」說完,她不著痕跡地看了李姨娘一眼,看的李月娥心裡一驚,林氏又低聲道:「事到如今,老爺,還是讓所有人都下去吧,我們自己關起門來商量,有什麼事qíng也好說,千萬不要敗壞了暖兒的名譽!」
歐陽治原本恨不得立刻讓人宰了張文定,這時候一聽,心想是啊,他口口聲聲說有證據,難不成……難不成暖兒小小年紀真的動了這種歪心思?太敗壞家風了!不管如何,事qíng一定要想方設法壓下去!他剛要開口,歐陽暖卻猛地站起來,厲聲道:「讓他說,我倒要聽聽他在眾人面前還有什麼話要冤枉我!」
林氏心中冷笑,臉上作出憂慮萬分的樣子,過去扯住歐陽暖的衣袖:「傻丫頭,這種醜事怎麼能叫人知道!」
「醜事?」歐陽暖冷冷一笑,面上隱含怒氣,一語雙關道,「的確是醜事,只是還不知道是誰的醜事!」
她不著痕跡地甩開林氏的手,冷冷地繼續道,「小桃,你早就被我趕出了內室,如今不過一個三等的丫頭,我既然私會qíng郎,怎麼不找自己的心腹而找上你,你是個什麼東西!」
☆、025 倒打一耙很重要
小桃滿臉帶淚水,像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轉而對著歐陽治咚咚咚磕頭:「老爺,我不知道小姐為什麼選上我的啊!只是小姐的吩咐,我實在不敢不聽……求老爺做主。 」
李氏是看慣了內宅爭鬥的人,很快猜到這件事qíng八成跟自己的兒媳婦脫不了gān系,看林氏三句話還不忘捎上李姨娘就能窺見她的心思,一方面除去了爵兒的長姐以便將來對爵兒下手,一方面再以管理失職的罪名處置了李姨娘!好毒辣的心思!竟敢為了權力內鬥不惜賠上歐陽家的名聲,李氏心裡頓時惱怒起來,一把抓起面前的茶杯就擲了過去:「胡說八道!」
茶杯硬生生的砸在了小桃的右頰上,她捂著臉哭喊:「老太太,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祖母,爹、娘,小桃是我院子裡的丫頭沒有錯,只是她犯了大錯,被我打了板子,近日恨我的緊,這事qíng所有丫鬟媽媽都是知道的,我又怎麼會讓自己不喜歡的丫頭去做如此隱秘的事qíng。況且這張文定我從未見過,更別提什麼傾心仰慕,分明是他盜竊未遂,想要將髒水潑在女兒身上!」
張文定一聽,梗著脖子道:「千真萬確,我還有物證!」
林氏看著心裡越發暢快,只要張文定拿出的是歐陽暖貼身的東西,今天這事兒就算是板上釘釘的,誰做賊不去找值錢東西反而挑女孩家物件呢?只要他一口咬定了和歐陽暖有私qíng,不管別人信不信,歐陽暖這輩子都毀了!她暗地裡冷笑,臉上卻表現出受到極大侮rǔ的樣子:「住嘴!不得胡言亂語!」
歐陽可看了一眼場中的局勢,暗道母親真是好手段,再看向歐陽暖時眼中全是得意,心想你也有今天,早前那麼壓著我,活該!等著嫁給這個破落戶吧!
林氏眼中含淚,憂心忡忡地勸歐陽治:「老爺,不能再審問了,萬一他真的拿出什麼,說出什麼更不得體的話,我們家可丟不了這麼大的臉,他也不算什麼惡人,早前還是老爺的故友之子,只是家境貧寒才來投奔老爺做了食客,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唉……我可憐的暖兒……」
歐陽治氣的拳頭緊捏,臉色已成醬紫色了,連帶看著歐陽暖都咬牙切齒,但這事兒能怎麼辦呢,打一頓罵一頓殺了張文定都沒辦法解決!林氏說的對,只能閉著眼睛將女兒嫁給這麼個……自己都瞧不上的人!
歐陽暖冷眼看著,忽然道:「搜他身!」她說的很緩慢,但是很清楚,帶著一絲決然。
林氏愣了愣,她想不到歐陽暖到了這時候還死鴨子嘴硬,既然她這麼給臉不要臉,gān脆就讓所有人都看看證據!哼,到時候她只會更難堪!
歐陽治看歐陽暖如此篤定,心裡也覺得女兒向來乖巧懂事,年紀又這么小,怎麼會做出這種醜事,說不定真是這傢伙滿口胡言,現在小桃不過是個犯錯的丫頭,說的話不足為信,只要張文定手上拿不出實質xing的證據,就直接以盜賊定罪!這樣歐陽家的名聲也保住了,暖兒可是侯府老太君的嫡親外孫女,若真的不明不白嫁給這種潑皮,老太君還不撕了他!想到這裡,他冷聲道:「聽不到大小姐的話嗎,搜!」
管事立刻上去,張文定的身上被摸了個遍,最後才在他的腰間搜出了一隻金釵。林氏看也不看,頓時哀哭一聲:「這可怎麼辦啊,我可憐的暖兒!」
歐陽治臉色鐵青,氣息不勻,胸膛劇烈的一起一伏,只覺得一股怒火衝上頭腦,還真的搜出了所謂的定qíng信物!他猛地抬起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歐陽暖!若不是這麼多人在場,他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巴掌!
「啊,這是二小姐的金釵!」忽然,聽到紅玉驚呼一聲,接著仿佛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嚇得跪倒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林氏聞言一愣,定睛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這金釵的確是可兒最喜歡的東西,怎麼會在他手上!她明明讓小桃偷了歐陽暖身上的貼身物件,難道是小桃掉了包?!她一轉頭,惡狠狠地盯著小桃,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小桃完全傻眼了,她明明從大小姐房間裡偷出了一根玉簪,並將它jiāo給了張文定,現在怎麼會莫名其妙搜出了二小姐的金釵,老天!
「可兒,這金釵----是怎麼回事兒?」李氏開口了,帶著十二分的怒氣。
原本站著看戲的歐陽可已經完全呆住了,她下意識地摸了一把頭上的金釵,原本的一對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隻,另一隻赫然就是張文定身上搜出來的那個!
就在眾人震驚的當場,歐陽暖忽然對著李氏跪下了,清麗的臉上淚水盈盈,滿是委屈的眸子惹人愛憐:「祖母,妹妹也許是一時糊塗……不!不可能是妹妹邀了他……我想肯定是他偷了妹妹的金釵……早知如此,我qíng願自己一力承擔啊!」
張文定瞠目結舌,還不知死活地想要辯解:「明明是……」
「還敢亂攀咬!」一直站在歐陽暖身側的方嬤嬤飛快上前,狠狠一巴掌,重重打歪了他的嘴,隨即轉身跪下道:「老太太,老爺、夫人!我們大小姐心地善良,這是代人受過啊!」
眾人都看向了張文定,他說小姐邀請他來,還說小姐對他十分傾心,非他不嫁,結果看見是小桃前來,更理所當然的認為所謂的小姐就是大小姐,誰知道被人發現一頓死打,又從他身上搜出了二小姐的貼身物件兒,這麼一來事qíng不就清楚了嗎,二小姐不知為何約了這人,他以為是大小姐,就跑去人家院子外頭轉悠,被抓住了之後還糊裡糊塗地以為約的人就是大小姐!事qíng這麼說不就說清楚了嗎?不少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qíng。
歐陽暖心底冷笑,臉上露出悲傷道:「妹妹年紀這么小,哪裡懂什麼男女之qíng,只怕是因平日裡愛看那些書生小姐月下相會的戲文,不過是學著胡鬧罷了,她哪裡會想到這麼一來差點出了大事呢!最可恨的就是張文定,他不清不楚前來赴約,而小桃這丫頭明曉得二小姐不懂事也不勸著點反而跟著胡鬧,事qíng敗露怕被責罰就gān脆誣賴在女兒身上……唉,我可憐的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