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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9:10 作者: 空夢
    其中一個合夥人的老婆也快生孩子了,挺著大肚子在旁邊伸著長手嚷嚷,「快給我抱,快給我抱,我多看幾眼,以後生出來孩子會跟踵寶寶一樣漂亮。」

    說著時,她丈夫不顧一切地從抱著的人手裡搶孩子,搶著了,興高采烈地放他老婆手裡讓她抱,同時攔著別人不許搶,喜滋滋地認為媳婦抱上個漂亮得要人命的小孩,自家小孩也就能長成這樣了……鍾苟在旁看得哭笑不得,所幸寶寶剛剛喝完牛奶,心情好得很,也不嫌嘈雜,乖乖地看著上結叔叔阿姨們露著甜美的笑,一點也不像張歡華的性子。

    帶孩子這一個月來,鍾苟真覺得寶寶不像張歡華,寶寶這麽小就會笑了,雖然是無意識的,但比他親爸笑得可甜蜜得多了,不像張歡華,雖然時常微笑,但誰都看得明白,那笑只是禮貌,裡面可沒什麽多少溫度的。

    孩子被強烈圍觀,鬧到大家吃完飯,玩到晚上近九點的時候才離開。

    鍾苟送往人,又去看了讓保姆帶著的寶寶,才回到客廳跟廚師和暫時請來的八個傭人準備明天的大宴席。

    明天請的是張歡華在國內的智囊團成員跟公司上層管理人員,人數不多,但也不少,鍾苟必須像安排今天一樣把明天給安排好。

    張歡華中午的時候去了公司處理事情,只來得跟鍾苟的合夥人們吃了頓中飯就走了,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他先回了臥室,見裡面沒人,他先洗了澡。

    去了書房,鍾苟在那,見到他,停下敲打電話鍵盤的手,一手撈起電腦一手拉著張歡華到了旁邊的大沙發上。

    他先坐上,然後把張歡華拉他腿上坐上,把電腦放前面,跟張歡華分析說:「這是明天給的回禮,我沒給分紅,打算把三聯的A股給他們分分。」

    三聯是鍾苟親手操縱上市的一家國內的公司,前途坦蕩,股份一直都拿捏在鍾苟的手裡,他捨得拿出來分,張歡華也沒什麽意見。

    他對手下向來慷慨。

    鍾苟如此捨得,張歡華其實是有些訝異的,看著電腦上鍾苟給的數據,不禁挑眉笑著說:「這麽大手筆?」

    張歡華的調笑鍾苟沒搭理,聞了聞張歡華身上沐浴後的好聞味道後,又在他脖間蹭了幾下才說:「他們現在是公司的抵柱,以後,更會培養他們的後代接替他們的位置──擁有的越多,他們就越不會放手,不是嗎?」

    鍾苟說得很含糊,但理解得卻是透徹的,這一兩年來,他成長得很快,甚至連揣測人心都不再像過去那麽猶豫不決,而對此,張歡華的態度是更加放縱地讓鍾苟去培養他的勢力範圍。

    他希望,他的手下也是能聽鍾苟的。

    這是他能給予鍾苟最好的東西,讓他像個男人一樣得到尊重與信服。

    第二天一到,智囊團成員跟公司的上層管理者也是紛紛拖家帶口來的──他們本來就是張歡華網羅的精英,教養都相當良好,所以來的人雖然有一點多,但熱鬧卻不喧譁,場面也相當輕快愉悅。

    因今天雖是給他們放了一天假,但有些人還是有公事要處理,沒有處理的,鍾苟也想著在中午午飯後放他們回家休息半天──孩子只是滿月,還睡在他的小床上,請人來吃酒席也只是讓人明白他的身份而已。

    目的達到就好。

    而且他們都是公司員工,不像前兩天的宴席那樣必須招待到底。

    耗員工一天時間,還不如讓他們吃好喝好之後再給他們半天的自由時間。

    於是中午吃了頓飯,又給眾人一人給了一個廚師們親手製作的蛋糕,把股份轉讓合同和果籃,糖果籃給了他們當回禮。

    眾人回去的路上看到文件,紛紛相互打了電話交流了一下,跟幾個律師同事確定完畢,才知道這份暫時估不出最大價值的轉讓合同是鍾苟給他們的最大回禮。

    公司內部的人都知道三聯是鍾苟自尋的項目,雖有他們老闆的投資,但三聯跟公司只是掛鉤,一直都是在鍾苟手底下私自掌管,這家公司等於是鍾苟的私房錢一般的公司,跟集團的關係是可以隨意脫離的關係,現在現在把這些股份拿出這麽多出來分給他們,等於把這個前途無限看好的公司瓜分給了他們一樣。

    那價值,不是簽張千萬支票給他們兌現那樣簡單。

    鍾苟這次這麽大手筆,不得不說,把張歡華國內的所有附屬團隊都震上那麽一震了──他們已經跟了最慷慨的老闆,沒想到,老闆的情人比他更拽。

    拽得把他們全給嚇著,但又不能拒絕這份大禮──沒有人能拒絕得了這份往後價值會翻上幾百,甚至幾千倍的大禮。

    於是他們只好承了鍾苟的情,也在有意識無意識間,把鍾苟當成了半個老闆來看。

    第39章

    鍾苟的圓滑算是張歡華一手培養,鍾苟自然拿這在他那討不了什麽便宜。

    而回頭許傑跟鍾苟談業務的時候,得知鍾苟把自己掙錢的公司就這麽分了,半口氣沒上來,後來冷著臉冷笑著說:「你倒什麽為他著想了,可要知道,這世上沒誰值得誰這麽付出的。」

    許傑是刀子嘴,豆腐心,鍾苟自然知道,哪天溫立言要是一無所有,絕不會離開溫立言一步的人恐怕也是他。

    他說這話,恐怕也是看不過去他這麽呆頭呆腦。

    鍾苟也不在意,一笑置之說:「我還是跟你不一樣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張歡華給的,他要是沒把我撿回來,我早就死了,現在得到的都是白得的,而且這些白得的絕大部分都是他給我的,其實我都不在乎這些,只要能在他身邊,你看,我跟人勾心鬥角的事都干,何況這些?」

    看著吝嗇鬼這麽大方,許傑也還是冷笑,心下還有些愴然。

    情字一字,這個癆喪鬼,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許傑一下班就回家。

    別看他這段時間大災大病的,但身體修復能力好,沒幾個月身體就好了。

    反倒是溫立言,大病沒有,小病不斷,也可能是憂慮成疾,小感小冒的老是不斷,有時咳嗽起來吃好一陣子的中藥也斷不了根。

    現在溫家跟溫立言關係算是中斷了,溫立言也就只有自己了,不管跟溫立言這麽多年受了多少氣,許傑一直都做不到對溫立言有所忽視。

    他回了家,把公事包扔到沙發上就去了廚房,接了廚房傭人正在煎的藥。

    煎了半會,溫立言就進了廚房。

    睿智溫雅的男人裡面穿了件白色的棉衫,灰色的薄針織衫,下面是同色系的褲子,加上因操勞過多而有些顯得灰敗的頭髮,反倒讓這人多出幾許男人的味道出來。

    許傑跟他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日子了,早就沒了什麽怦然心動的感覺了。

    感情還是在著,有時還是能濃烈到足以把兩人焚燒掉,但他對溫立言的樣貌早就習慣漫不經心對待了。

    換而言之,溫立言就是溫立言,他就是他,不是張三李四中的任何一個別人。

    僅就是跟他繃在一塊,掙脫不得,擺脫不成的溫立言。

    溫立言進來也沒說話,只是從後面把手挽上了許傑的腰,抱住了他。

    許傑沒靠他懷裡,只是看著沙鍋的氣孔冒著白汽──中藥的味道過於濃厚,已經瀰漫了整個廚房。

    並不是很好聞。

    但就這樣,他很安心。

    比之前的這一年,甚至這四五年,都要來得安心。

    沒人要溫立言,更好。

    老男人老了就在他懷裡老,死了就在他懷裡老。

    別人不要的,他趨之若鶩,要得要緊得很。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跟溫立言說的。

    在外人眼裡,他驕傲冷酷,暴躁自大,甚至在溫立言面前也從沒溫和過幾許,他沒有那般柔弱的姿態,也自來講不出柔軟的話。

    但他卻為溫立言受過了種種的苦。

    自一開始的困惑掙扎,後來家人的不諒解,敬愛的父親的責罵,甚至疼愛他的大哥的責怪種種他都扛了下來,只為了能與溫立言在一起。

    時間已過十幾二十來年,他自14歲與溫立言相識,後來相愛相守至今,其中憂慮苦楚哪是言語可以道盡的,現在到了心灰意冷的地步,也還是想著要對這個人負責到死。

    情愛的事,許傑也早就不想了。

    遇上那麽個人,早就分不出什麽對錯了。

    把老男人的藥熬好,換阿姨進來做飯,許傑拿著藥進了客廳,溫立言在他身邊跟著。

    把藥吹了涼,才換到老男人手裡,看他一口氣喝完。

    許傑把手上剝好一顆葡萄塞到他嘴裡,看他咽下,這才懶懶地說了回到家跟溫立言說的第一句話,「張歡華現在是不是直接插手你們這邊的事了?」

    溫立言這邊的事都是政事,一般人哪能插手得了,但張歡華底子太足,用橫空出世的姿態出場也未必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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