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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9:10 作者: 空夢
鍾苟聽了愣了太久,最後才甕聲甕氣地說:「得生你的,這樣我才喜歡得起來,才能幫他帶大……」
說完,過了一會,眼睛都濕了。
後來還是張歡華抱了他的頭,嘆息著問:「我要拿你怎麽辦?」
鍾苟也不知道怎麽辦,只知道張歡華對他的好,他就是死也都在想著要報答,他不知道這情緒到底是怎麽回事,只知道自己可能比許傑還要賤,別說以後跟許傑那些憋屈,就是比他還慘,現在圖著張歡華的好,那些以後他都願意。
雖然,他已長成了大男子漢,但拿有關於張歡華的事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他的神智早被這個理智得太像神一樣的人掌控,鍾苟學不來他對自己的從容,只好對自己對他的依戀認輸。
許傑在沒過多久,硬是找了個公司去上班,瞞著所有人去上班沒兩天,被人在路中暗殺,被人覺察到的時候,他的車全毀,人滾在路邊,第一個發現他的人以為他還死了。
那陣子,鍾苟這個其實與許傑沒太多交情的人都陷入了其中,因為溫立言忙著給他家族裡的人大下殺手,把許傑交給了張歡華。
交給了張歡華等於交給了鍾苟,鍾苟一手忙著給人安排醫生到照顧許傑的衣食起居全安排了下來。
許傑從昏睡中醒過來那天,正是溫立言親手把親侄子發送邊疆的那天。
鍾苟看著許傑人醒過來不聲不響跟木頭人一樣,對著心灰意冷的人慢慢地說:「害你的是溫業偉,今天去了邊疆的十營,一呆得得呆二十年才能出來。」
二十年,溫業偉現在三十來歲,呆個五十多歲,到時候,什麽氣候出成不了,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如果沒死,其實心靈也得成殘廢。
鍾苟這陣知道了太多那些極權世界的黑暗,知道這其實也比得過生不如死的地步了,說完,也不再多說話,只是給許傑餵水喝。
許傑卻是一語不發。
後來出院,自己找了房子住進去了。
跟溫立言,像是二十來年的恩愛全沒了,一幅但願沒認識過的樣子。
鍾苟照顧病人心力交瘁地回來,張歡華不言不語,但第二天鍾苟離開要去照顧的人的時候對鍾苟說:「我不知道你最近在想什麽,沒時間問,也沒時間了解,這個回頭再說,但你要知道,我下了決心要負責你到死,你要是沒意見,就不要再有什麽意見,知道了嗎?」
他說著的時候,抱著鍾苟的頭,在他額頭親吻,那俊美貴氣的臉是一片難得認真的神情。
鍾苟也認真地說:「沒事的,張歡華,你就算不負責,我也會對自己負責的,我會為你好,如果你喜歡我,我再好不過,你要是哪天不喜歡我了,我就算心都碎了,也要在你身邊,別人看著你我不放心,我得自己看著你,我當你的看著家狗,說了是看家狗就是看家狗,不變的,你不用擔心,我不捨得你為難。」
說完他就走了,剩下張歡華對著他的背影發呆,頭一次覺得自己的情緒被鍾苟牽著鼻子走……許傑是恃才傲物的人,他才能智慧,一直高人一等,卻一直跟著一個溫立言被人詬病了太多年,心結纏得太厲害,連溫立言也不想見。
鍾苟本來不是他朋友,因為溫立言相識,但在日漸的相處中,卻成為了不說假話,要說,就說那麽幾句真話的普通卻又不普通的朋友。
如今許傑也只見鍾苟,但這個冷淡又暴躁的男人不復以往的意氣風華,難免冷淡得像千年冰塊,但鍾苟也不見外,大大小小地說著他的見聞。
現在鍾苟的見聞卻不是他以前時的那些見聞了,他這裡得知的,都是圈內第一手的消息,張歡華完全不吝於資本跟資源培養他,他得到的第一手消息自然要比一般人得到的要驚悚,還好許傑什麽也見過,聽著鍾苟跟他完全沒有掩飾地說,也不害怕,任由鍾苟把那些能嚇死一般人的消息像胡說八道地說給他聽。
這樣相處著,許傑心情好像也好多了──可能是覺得鍾苟都在這樣變態噁心般的環境裡都能為一個人堅持下來了,他這撐著一些硬骨的人也不好再脆弱下去,回頭也振作了起來,不需要人再照顧,除了不搬回去跟溫立言住之外,其他都正常了下來。
許傑那邊不需要照顧,鍾苟更多心思回到了張歡華身上──工作的事他從不耽誤,但最近卻還是少了很多照顧張歡華的時間。
這天早上他做了早餐,等著張歡華吃完飯,送了人進公司,到中午的時候又在開會的間隙給張歡華去溫了早上做的便當送上樓……到了張歡華的辦公室,聽到一層樓只有一間辦公室,沒有關門的屋內的,明顯是張歡華不冷不淡,顯得有些心不正焉的聲音在說:「不管如何,把卵子提供者正常,又不在人世的找出來給我看一下……」
「但……」是一個智囊團成員的聲音。
「沒有什麽但,就這樣……」
「老闆……」成員者的聲音很無奈。
「就這樣吧。」張歡華的聲音確鑿無疑。
「WHY?」有人還是忍不住問了。
「到時候,他就能把我的孩子當成是我們的孩子了。」鍾苟聽到張歡會這麽說言簡意駭地回答完畢就再也沒出聲了。
鍾苟站在門口,等著那個智囊團成員從辦公室里走出,在那人看到他時微有點驚訝的時候還給了個淡淡的笑容,但他還是一直站在門口,手裡拿著熱好的便當,一時沒有走進有張歡華在的辦公室。
他只是半低著頭看著地板,誰也看不到他表情。
第36章
孩子的事提到時間表上了,但在之前會有一個長期的尋找合適的人的時間,以及代理孕母。
被鍾苟不巧看見,張歡華更是把這事些都交給了鍾苟,除了提供精子,他是打算全撒手不幹了。
鍾苟應下,他覺得自己裝不了大方。
這種事,張歡華要是能交給他,他也就敢應下。
繼承人既然避免不了,那麽就不由自己親手來選,這樣可能避免太多嫉妒。
也可以完全把他們當成自己孩子。
有些醫用公司可以提供母性的卵子,但因張歡華的要求,再加本身提供者都是保密身份,經手到他們之方,在身份的確認上有一些難度,但鍾苟完全不嫌麻煩,關於篩選不厭其煩,而對於人選的要求比張歡華還要苛刻。
他可不想隨隨便便找顆能用的卵子就好。
見他上心,張歡華也就全放下了心,乾脆坐等結果。
許傑這段時間經歷的事多,他本身不是脆弱的人,但可能還是被驚了魂,身體莫名其妙地老發高燒,周轉了幾個醫生都不得要領,最後還是張歡華出面,介紹了他認識的一個老中醫給溫立言用,才勉強把許傑的病情穩定了下來。
鍾苟去看許傑看得多,本來交情一般的人經過這段時間後已經成了還能過得去的朋友,加上鍾苟有著與之外表不符的細心,不樂意見溫立言的許傑倒願意見他。
沒過幾天,溫立言像是出國辦事,鍾苟在下班去看許傑的時候,發現許傑住的公寓外面有些異常──被張歡華磨得現在警惕性十足的鍾苟見不對勁在打電話給張歡華的同時就沖了上去,正好來得及和許傑跟人一起干架。
要說打架,鍾苟那確實是一把好手,他是貧民窟里打架打大的,最會打人死處,比起打許傑主意的那三個個毫不遜色。
許傑也不愧為是個真男人,明明這段時間病得走幾步路都腿軟,但跟人打起架來那拳頭一下比一下更狠厲。
等到張歡華那邊迅速派了人過來,雖然厲害的許傑與鍾苟還是被揍得面目無非了,他們不弱,對手更要強一點。
等到後援接手戰場,許傑與鍾苟就被送進了醫院……許傑更慘,直接有生命危險,搶救過來還得有個危險期要度過,挺不過來就完了。
慘澹的許傑讓鍾苟這個旁觀者都心有餘悸,溫家犧牲掉一個後輩之後,現在是直接撕破了臉是要除掉許傑了。
與之對比,鍾苟覺得自己的狗屎運好得一塌糊塗,張歡華雖然對他很狠心,但裡面為他著想的成份是要占一半的。
坦白說,他沒讓自己受過一點外傷。
那段最難熬的幾年,張歡華私底下都是派了人護著他的。
鍾苟知道這樣對比未免太賤,但他還是很賤地覺得這輩子遇上這個麽對自己好的人,他是真的死都難撒手了。
溫立言趕回來的時候,許傑還在重症室。
這個能手握大權的男人為了許傑退居幕後,卻擺脫不了需要把他推到幕前的家族重握大權,而現在,他們更是要當著他的面除掉他的愛人了。
原本總是溫和有禮的貴氣男人這時候也難免臉色難看了起來,見到替張歡華守在重症室外的鍾苟時也只說了聲「謝謝」之外就一語不發,透過玻璃看著裡面的人,眼睛裡的血絲越來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