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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9:10 作者: 空夢
當然,鍾苟也不迴避,但也不正面回答,只是笑著說:「都他做主。」
他這麽一說,眾人只好想他是下邊的。
都老闆做主,老闆肯定不可能做處於下方的主,是吧?
張歡華試著讓鍾苟當半個決策人,鍾苟這活幹得也挺好。
回頭溫立言約了張歡華談事──這場政變中,溫立言跟張歡華算是沒交惡,基於他們上面的人還有點合作關係,他們也現處於合關夥伴關係中,再加上他們身邊人都沒有對對方相互相礙眼的情況,四個人在他們談公事時偶爾還能吃頓飯,或者打個球,消譴下什麽的。
這次溫立言有新開的溫泉山莊的招待,跟張歡華約地方的時候就順便約了那。
其實談事也不必談那麽遠,只是溫泉山莊是新開建的,沒開過張,而溫立言的另一半許傑前面出了車禍,身體在恢復期,而那溫泉是藥泉,泡著對身體好,老闆叫他們過去也是叫他們挑池子的,打算把他挑好的地方送給他,以後就不動了。
想著張歡華的身體這幾年也沒少受罪,溫立言就想著正好也去挑一個,這藥泉常泡,確實對身體好。
這次兩家去,開了一輛車上山。
溫立言跟張歡華坐前面,聊著天談著事。
許傑身體不好,天氣熱了,他還穿著件長袖,因他的身體,車裡也沒開空調,只是前面駕駛座那開了半扇窗,後邊窗戶都沒打開。
溫立言是不敢讓他吹空調也不敢讓他吹風,鍾苟跟著他坐他後面,見許傑靠著椅背要死不活的樣子問:「你骨頭是不是天氣一冷就疼……」
許傑點頭,臉色不好,眼神暴躁,不過倒沒什麽欲要發飆的意圖。
鍾苟則心有戚戚然點頭,「張歡華也是,他出來這兩年,吹點風,天氣一陰寒,就頭疼骨頭疼,中醫說現在不好生養好,以後吃虧更大,我看這藥泉還是得泡,要不老了廢了多不好,張歡華脾氣也不好,哪裡疼了,對外人不發脾氣,就在家裡盡窮折騰我,這裡不吃那裡不吃,還對我挑三揀四,上次我就問了句要不吃點藥睡個覺,他就拿杯子砸我,砸得我手都出血了,你看,印子還在,那……」
鍾苟把手上還在的青印給許傑看,許傑無語,他這嚕嗦勁,趕得上溫立言了,換他,他光砸不算,還得把人掃地出門。
鍾苟看他臉,也知道他想什麽,很不以為然地道:「你也嫌煩是吧?可這身體總得是要顧的是吧?總得有人上心是吧?」
許傑再次無語,覺得自己怎麽剛才就嫌溫立言礙眼,不跟他一起坐前面呢?
這下可好,這人妻跟他是一路貨色。
嘴巴一張,什麽話都能說,也敢說。
許傑真恨上次見面時,他因一時被溫立言逼瘋,逮著鍾苟嚎了半天。
哪想,當時是痛快了,現世報就來了。
鍾苟這次逮著他說了。
不過許傑認為這人要比自己強──還敢當著他們的面對著張歡華說。
不過張歡華哪裡像脾氣不好的,瞧他在前面那微微笑的模樣,怎麽樣都瞅不起是個脾氣不好的……就算不好,也不可像姓溫的那樣變態──生起氣來不睡覺,坐床頭當著他的面坐一宿,變態到令人髮指。
許傑瞄了眼張歡華,同樣是變態,好歹別人家的還變態得正常點,至少還會砸人……是個男人就應該打一架,而不是陰陽怪氣得讓人惱火。
「你就知足吧。」見鍾苟這麽認真地跟他討論著,許傑不得已開了口,冷哼著說:「難不成他不砸你你就高興了不成?」
鍾苟被他這麽一搶白,堵了,一想,也樂了,說:「得,也是。」總不能讓張歡華憋著氣吧?氣壞了咋辦?
他說完也就不再說了,覺得自己確實委實夠不敢委屈張歡華,沒那個膽不先說,他首先就沒那個心。
他一沈默,先前嫌棄他的許傑戳了戳他,見前面那兩人又談上事了,在鍾苟耳邊輕語道:「給根煙……」
他懶散地問著要煙,帶著幾行暴躁氣焰的眉目間還有著幾許豔色,換一般人挨他這麽近也得面紅耳赤,不過鍾苟向來對許傑的魅力免疫,這次也不例外,依舊好聲好氣地跟這位難兄難弟講:「你一點菸,前頭就得知道。」
「我就吸一口。」許傑煩,身體不好,連根煙也不讓他抽,他媽的這日子完全過不下去了。
「我一拿出就得知道。」鍾苟跟他竊竊私語。
「那我聞聞,成不?」許傑咬牙切齒。
鍾苟眼見他過得比自己還可憐,同情心這時候起來一點了,往袋子裡一掏,沒摸到煙,不好意思地湊到許傑前就著剛才說話的姿勢輕聲說:「沒帶……」
他都忘了,他從張歡華那繳獲的煙在上車前扔垃圾箱了。
許傑一聽,話都不想說了,都懶得踹人,扭過頭看著窗外,蔫著氣地閉上了眼睛。
前頭開車的溫立言見狀回了頭,引來了鍾苟的微微一笑。
溫立言也回了一笑,回過頭對著張歡華說:「你這是教兒子呢還是教愛人?」
「怎麽?」
「笑起來跟你一樣笑裡藏刀。」
張歡華失笑,側過頭,後視鏡里,鍾苟正在掏口袋,沒幾秒,倒好藥粒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吃藥了。」
水,同時也到了。
張歡華就著他的手把藥含到嘴裡,接過水,吞下。
行雲流水般水到渠成。
鍾苟見前面的嘮叨收到成效了,很是滿意──要是換在家裡,張歡華倒是也會痛快吃藥,但在吃藥之前你就等著吧,他會在你不催促之前對著這些東西視而不見,你是要催,他倒也會還是痛快吃,就是會手一指,叫你離他遠點。
總而言之,鍾苟希望讓張歡華明白,他嫌他有時候念得多,可以,但麻煩他也配合點,他是寧肯讓他打一頓還是都用心伺候著他,哪像溫立言啊,這當孫子當得一點脾氣也沒有,許傑還不愛搭理他呢……車一停,鍾苟就下車給張歡華開車門去了。
後邊許傑無視於打開車門要背他的溫立言,朝鍾苟那邊的車門爬去,下了車,站到了鍾苟旁邊,神情倦倦,像是沒睡醒過來。
許傑近段吃了不少鍾苟給張歡華燉的剩下來的補藥,雖是補藥,但那沒股子藥味,許傑吃得還算成,所以不看僧面看在食物的面子,儘管覺得鍾苟嚕嗦,但恰當地表示了些親近感。
例如這種四人約會的時候,自家男人身邊都不想站,都站鍾苟面前。
還時不時地跟鍾苟說個悄悄話什麽的。
虧得溫立言好脾氣,也不吃醋,隨他的意。
不過,當然也是鍾苟完全對許傑沒意思,他這才放心得很。
許傑儘管因為溫立言絕了他工作的事對自家男人憎恨得很,不過也沒爬牆的念頭,外面的人他也看不上眼,圖著跟鍾苟湊個親近,也是因為近來他們見面得還比較多。
他都在家裡快了霉,所以就算有點看不起鍾苟對張歡華那嚕嗦勁,但還是覺得鍾苟跟自己是同一掛的人。
身為被另一半死死控制,還不得逃脫,真是看來尤為可親……鍾苟不懂許傑那些陰暗又帶著惡意般自我嘲笑的心理,不過,許傑跟他搗騰一點心事,回頭他也跟許傑說點他的鬧心事,這麽一來一往的,就算許傑表面不屑他,但兩人交情確實要比以前好多了。
男人嘛,就是這麽回事,話對上了,還真能成兄弟。
一兄弟了,格外親近。
親近到,一進山莊,挑好溫泉,許傑都想跟鍾苟,張歡華兩人一個池。
許傑神情厭厭,一路都沒說什麽話,這下又非要跟他們共一個池,鍾苟見張歡華沒什麽意見,於是也沒表示什麽意見。
只是先前想讓張歡華穿件背心再下水,等張歡華真依了他穿了背心下水,見那白色的背心沾了水,比不穿還透著股挑逗的性感勁,鍾苟一瞅,悶不吭聲地又幫他給脫了。
他這麽折騰來折騰去,許傑也沒瞄他們一眼,躺在大池子的那一頭,閉著眼睛仿無一人。
他這是在躲溫立言呢──鍾苟知道了,也安下了心,把張歡華摟到身上靠著自己泡溫水。
溫水裡是放了糙藥的,帶著股沁人的清香味,能讓人神經放鬆不少。
張歡華剛放鬆下來,池子外面的木門敲響了。
溫立言在外面問:「我能進來嗎?」
「不能。」鍾苟,張歡華還沒回答,許傑就回答了。
這時他睜開了眼,看著張歡華說:「你要是讓他進來了,我黃了你們談的事,你看著辦。」
扔完威脅,他又閉上了眼睛。
害得鍾苟抱著張歡華起了原來靠著壁沿的背,毫不思索地幫著張歡華對許傑反擊:「不帶這樣的啊,你不讓他進來讓他黃了張歡華的事,可不讓他進來他先會黃了張歡華的事,喂,許傑,我過兩天還要帶他檢查身體去呢,不能因為這事耗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