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2023-09-23 07:49:10 作者: 空夢
他母親送他們到車邊,在來往的人只有他們三人時吞吞吐吐地問:「孩子……的事,你們想得怎麽樣了?」
鍾苟低著頭在開車門,也沒去看她,今晚張歡華喝了酒,是他開車回去,然後在這時聽到張歡華依舊用著他不大不小的聲音淡淡地說:「這一兩年還不行,過兩年吧……」
「不是說今年就生嗎?」張母急了。
「我忙,媽。」張歡華依舊不急不緩,只是口氣透著股不容再反駁的威嚴。
張母一聽,知道沒戲,沮喪地問:「怎麽這樣?不是答應媽媽了嗎?」
「我忙……」張歡華的口氣好了點,鍾苟抬頭,見到他伸出手在他母親頭上輕撫了一下,然後算是安撫地說道:「我忙,還得帶著他幫我做生意,這一兩年都抽不出什麽時間,回頭我們空了有時間帶孩子再說……」
「可你都已經這麽大了……」張母明顯地不高興了起來。
「我才多大?」張歡華卻是看著她笑,「你都還沒老,放心好了,我會趁著你還年輕漂亮的時候給你孫子帶的。」
說完,轉了身,坐進了鍾苟打開的車門裡,對著他媽揮了下手,「我先回去休息,你也上樓。」
說著示意鍾苟上車開車。
鍾苟禮貌地跟張母說了再見,就上了車把車開走了。
車上他也沒說什麽話,也沒對張歡華前面的那翻話有什麽表態。
張歡華知道鍾苟接手的事上心得很,也就知道了鍾苟的態度。
他有差不多一星期的年假,想著好不容易歇下來,也不想在國內打著空調過這個嚴冬,跟他母親吃完年夜飯,在車上又跟他父親打了個電話說了聲「新年快樂」,完了之後轉頭對著鍾苟說,「收拾一下的衣服,去小島過一星期。」
說完就閉上眼睛睡覺了。
雖然是過年,但為了抽出幾天,他是到今天下午才算是忙完,累得慌。
鍾苟本來不想看他,但鬼使神差的看到了張歡華疲憊的臉,忍了忍,又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把自己扔在後座的風衣拉了過來,披到了張歡華的身上。
去的小島離國內太遠,飛了十個小時落地,又坐了三小時的直升機才到。
但天氣還好,不熱不冷。
小島也有其它遊人,但也不多,也不顯得鬧。
張歡華一直都是睡過來的,飛機上倒是睡得規矩,直升機上乾脆睡在了鍾苟懷裡。
鍾苟見他睡得昏頭暗地,一直緩不過來的氣倒是好像平息了一點,摟著張歡華讓他睡,也有點怕他睡不好。
其實張歡華眼袋發青,他看得也難受。
能睡自然好。
一直到了他們預訂的度假屋,張歡華也不見得有多清醒,下了機洗了個澡,叫了點鍾苟讓他吃的,他就又倒地了床上。
還好的是,第二天早上,當太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耀到床上的時候,他清醒了過來。
醒來的時候,鍾苟的眼睛是看著窗外的,那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窗戶,像是著了迷似的一動不動。
張歡華在他赤裸的臉膛上打了個哈欠,半起了身,靠在了床頭。
這時鍾苟轉過了臉,看著他,還是不說話。
張歡華笑笑,伸出手去摸他的頭髮,低頭在他額上親吻了下,「還生氣?嗯?」
鍾苟扭過頭,又把眼睛看向窗外湛藍的天。
張歡華睡飽了,心情是這一年來前所未有的輕鬆,他把鍾苟拉了起來跟他半排靠著,然後伸出手摟住鍾苟的腰,跟他看著同一片天空。
良久,他先開了口,說:「不是不告訴你,只是你在我的計劃內,必須讓你告訴別人我確實是真死了……」
說著他沈默了一下,爾後淡淡地說:「也只有你的表現,才會讓人確定我是真死了。」
他死了,從鍾苟臉上看到的悲切,才會「打動」人吧?
想到這,張歡華也有些自嘲起來,本來最在意的人都是用來被保護的,可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到了他手裡卻是用來被傷害了。
如此殘酷地讓鍾苟成長與強大,無論如何,他都算不上一個好的撫養者,和,愛人。
鍾苟看到張歡華自嘲的笑的時候,心奇異地平靜了下來,那些痛苦不堪好像又減輕了不少。
他是真賤,無論張歡華怎麽對他,他都沒想過要放手。
他知道如果他放手,張歡華都不會有太多意見。
甚至會很善待他。
當然,張歡華更會在他離開後,還有別的好人生。
張歡華這樣的人,不愁沒人愛,也不會為了他一輩子都不再去愛其它人。
而他,沒有了張歡華,他就一無所有。
這點,鍾苟確定自己是一直跟張歡華這麽表述的,雖然他從來不說沒有張歡華他什麽都不是,但他確實沒有了這個人,他什麽也不會有。
他可以為張歡華死,甚至那麽痛苦,也都可以為張歡華活著。
沒有什麽他做不到的。
想到此,鍾苟也算是想明白了,計較什麽呢?跟張歡華這樣的人去計較什麽呢?他們的愛本來就不對等,他天真地認為自己怎麽樣張歡華就要對他怎麽樣的情緒也太可笑了……如果真要計較,他也就完了。
沒什麽好計較的……
「你以後別這樣了。」陽光中,鍾苟輕吁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地道。
張歡華笑了,傾過身,吻上了他的嘴唇。
鍾苟抱緊了他,莫名地又紅了眼,還是忍不住,恨恨地說:「下次你再這樣對我,我就真打你了啊……」
話間又充滿了孩子氣,而那一刻張歡華一直不讓人覺察到的,一直繃得緊緊的某根神經鬆懈了下來──他還以為,逼迫著鍾苟變強的同時,他也失去了那些尤為可貴的鍾苟對他的依賴。
而事實上,鍾苟沒把對他的依賴,甚至委曲求全的感情給扔了,對此,張歡華覺得自己的心滿得快要從喉嚨里向外溢出感情了……「苟苟……」在鍾苟對他的身體上印上輕吻時,張歡華也低頭吻著他的頭髮,寵愛地,甚至帶著溺愛地叫著他的名字。
在這一刻他才知道,對他的在意,比他以為的還要多得多。
第33章
鍾苟乖乖地趴著,身後很疼,張歡華進入裡面的時候,其實他無快感。
只是,身體的疼感還是抵不住心理那點微妙的快感。
鍾苟甚至卑劣地覺得,就是這樣的張歡華其實還是需要他的。
現在這個不比他高大的男人其實還是需要他的。
他在自己身上那麽熱烈,就像他是他的唯一……激烈至此的時刻,他神智全無,都覺察不到自己的疼,這個人,只想占有自己。
這比什麽都好。
他是需要自己的,這比什麽都好。
愛到最深處,計較與否,都不再是問題。
只要知道自己還被對方所需要,又有什麽是要去計較的?
愛情的真實面目,說起來其實是可怖的,甚至是講不得一點公平的──你只要覺得對方有一點點需要自己,那麽愛對方的你,哪怕是飛蛾撲飛,也會義無反顧地往他飛。
愚蠢也好,犯賤也好,愛上那個人的你,哪有一點理智,哪有一點智慧,可尚存?
一場歡愛,到最後,竟是鍾苟安撫著張歡華睡的。
高大的男人就安然伏在他的身下,抱著身上男人的腰,嘴上溫言淺語,說:「張歡華,你睡,我在著呢,我愛你。」
說著就去吻他的嘴,狂烈發泄過後的張歡華在強烈過激的快感後其實無感知了,但他還是莫名地在輕吻中感知到了鍾苟的溫情,於是他也就那麽心安理得地睡了過去。
於是,他也不知道,他幾次泄在鍾苟體內的液體,他強烈穿梭在鍾苟體內的摩擦甚至讓這個人出了血……他不知道的太多,鍾苟也沒打算讓他知道。
到了下午,看著昏睡過去的張歡華,他甚至僅僅是因為看著張歡華的那張臉,在性愛中只半起來過的下半身,竟劇烈地翹了起來。
他看著張歡華,從頭髮,看到下巴,一寸一尺地看著,就那麽地看著,用手安撫著,他也泄了出來……手中的液體太稠密,一拔接一拔……
他畢竟已經有近一年沒做過愛了。
愛撫都沒有過。
失去他愛的人,跟著的,就是喪失的性慾。
這些,張歡華都不知道。
鍾苟也覺得沒必要讓他知道。
只是當他的精液跟他後面張歡華那些和著血流出來的精液在不經意間匯和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的身體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