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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9:10 作者: 空夢
「他給我們的?」黑老三臉上有些驚訝。
「嗯,給你們的。」鍾苟笑,揮手,「忙你的去,我得去流水線走一趟了。」
鍾苟一走,黑老三跟抱著酒瓶往鍾苟辦公室這邊過來的初九撞上,初九一看到他,氣喘吁吁地結巴著嚷嚷:「這……這種酒,我……我剛查了下……」
黑老三嘆了口氣,下意識緊了緊手指握緊了手裡的酒,「他家那個張老闆送的,留著吧。」
回頭黑老三跟收到酒的夥計們打了個招呼,叫他們別把酒喝了,留著,等沒錢了再賣,能賣個好價錢。
這邊的人都給嚇得不輕,鍾苟那邊倒是沒太多想法,他只是按著張歡華的意思給這些年照顧他的朋友送瓶酒以示了下感謝。
雖然知道這好酒可能會有點貴,但他也不去問了,張歡華是他家戶主,自己再不以為然也得按著他的意思去做。
誰叫他才是家裡說話算話的那個人呢。
張歡華做人滴水不漏成性,但為人離良善也挺遙遠。
這次出來,他算是更低調了,事業上的事,除了那幾個元老,很多事情他更多了幾個心眼,有些不該見的人,他是一眼都不想再見了。
王利安跟寧銘這兩人就在不想見的人當中,他讓浦志成攔了,手頭上該做的也按著計劃在做。
他也不是什麽心軟的人,王利安家族公司的破產他也無能為力,畢竟,風水輪流轉,這次也該轉到自己頭上來了。
至於寧銘,這幾年來見過很多次,張歡華覺得見得也厭了,不如不見。
反正他也不可能對寧銘有更多的感情出現。
浦志成回了公司,去張歡華樓上的私人辦公室。
張歡華見他微笑,「怎麽樣?」
「表現挺好的,沈穩大氣……」浦志成也微笑著說:「是個聰明的孩子。」
聽見浦志成夸鍾苟,張歡華失笑搖頭,然後接著說,「以後可能得帶他在你們面前多露露面……」
「讓他做幫手?」浦志成挑了下眉毛問。
「看著辦吧,」說到這,張歡華倒漫不經心了,「他也有他的事業,我只是讓他多接觸點我這邊的,畢竟要過一輩子的人,我的事不能瞞著他。」
浦志成沈默了幾秒,遲疑了一下問:「你有想過你繼承人的事沒有?」
這麽大的家業,不可能沒有繼承人,這是迴避不了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是張歡華要跟同為男性的人要過一輩子的致命點。
張歡華也不是什麽偉大的慈善家,死了就把家業回歸社會──事實上就算張歡華不是什麽會霸占財富的人,但這年頭,你以為你把錢拿去做些好事了,實際上只是被另外些不勞而獲的人重新瓜分了一次。
所以,扯淡的事張歡華不會去做,所以需要一個有血緣的人出現,這確實是必時提上議程的。
畢竟張歡華也三十多歲了,該到了培養繼承人的年齡了。
而他家與他外公家的所有財產都在他一個人頭上,而兩家血緣都有的親系除了有他血緣的孩子外,不可能再會有別人。
這件事,張歡華知道自己迴避不了,他母親也跟他說過,她不在乎他要個什麽人了,但孩子,她是必須求著他要一個的。
母親用了極為軟弱的話來要求他,張歡華不得不把這當回事。
有些事,是必須要處理了。
「我會跟他商量看看。」張歡華淡笑著朝浦志成說,他想著等事情不那麽忙的時候再跟鍾苟說說。
浦志成想了一下問:「他應該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浦志成知道鍾苟對張歡華忠心耿耿,就算要等張歡華一等數十年都沒問題,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氣,浦志成也不敢覺得這種事情上,那個看似忠誠的人不會有什麽意見……因為鍾苟從來都不是什麽愚忠的人。
那也同時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到時候再說。」張歡華淡淡地回道。
張歡華絕大程度上是個很負責的人,對鍾苟起了要在一起的心思那就是代表著同時已經在謀劃以後了。
但,他也知道這事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不過,他現在也沒那麽多的時間跟鍾苟說那麽多,他手頭上的公事已經堆積成山,需要他太多的精力去解決,暫時無暇跟鍾苟商量事情。
雖然他母親已經跟他商量過好幾次代理孕母已經找好的事情,但張歡華還是暫時拖延著,想回頭有點空了再說。
這邊張歡華沒太當回事,但他母親那邊去有些心焦,因張歡華入住鍾苟那邊的消息傳到她耳朵後,她就有些坐立難安。
她知道她兒子的性格,真要下了什麽決心,那是誰都不可更改的,也因此她更是害怕張歡華真沒打算要孩子,想到自己兒子到他年老,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一想起這個,張母就覺得心口鬱卒難平。
她知道張歡華不喜歡自己不打招呼就亂見人,但她還是沒給忍住,自行去找了鍾苟。
鍾苟聽到那位華貴嬌美的夫人要見他時,他正在廚房裡頭洗隔天就要用到的蔬菜,保安那裡打來了電話,說出要進來的人是誰時,他還愣了一下。
等保安把車放了進來,人到了時,鍾苟見著這位只見過一兩次面,沒怎麽交流過的夫人微微愣了一下,不過還是滿臉笑意地把人迎進家裡。
張母進了家裡,一語不發地四處看了看,臉色沒有以前鍾苟見到時的那般冷漠,甚至說得上還算和善,然後這位現在手掌里握著佛珠的夫人在客廳里坐下,還親手接過了鍾苟手中遞來的茶杯。
張母接過茶杯後,跟著她來的兩個人看似保姆的人退出了客廳,鍾苟只不過一瞥,就知道張母要跟他談的事情不是小事情。
「這幾年辛苦你了……」張母一開口,口氣柔和得很,完全沒有了以前口氣里的尖利跟高高在上。
「沒有的事。」鍾苟坐在她對面,沈穩地回答著。
幾年的經歷,已經讓他見到任何人都能拿出得體的應對狀態出來,除了在張歡華面前他保持著那種近乎柔軟到軟弱的依戀狀態外,他已不再是往昔那個一無所有到只會靠著一口氣撐著臭皮囊的人了。
「他最近忙,麻煩你照顧了。」張母還是柔地回答地說著,口氣說得上算是溫柔了。
鍾苟笑了笑,沒有回話。
什麽麻煩不麻煩?!他該做的事,就算這位夫人是張歡華的母親,但他也不覺得需要承托起張母這種感謝的口氣。
張歡華是她生的,但自己還是張歡華撿回來養的呢,她該做她該做的,他不也在做著他應該做的嗎?
不過,鍾苟對張母這種口氣也沒什麽意見──他不太懂正常母子之間的感情是如何的,但他知道張歡華對他這個母親維護得很,張歡華維護的,他也會幫著維護。
所以對這個女人他絕不會有什麽意見。
她說她的,能聽的就聽,不能聽的不聽就是。
見他不卑不亢地應對著,在漫長的一段沈默的時間後,張母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說:「今天來為了看看他住的環境,看起來確實挺好,你用心了……另外……」
張母微有點遲緩,但還是說了出來,「我來是跟你說一下歡華繼承人的事……」
她此時抬頭,見鍾苟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依舊沈著地看著她後,遂即放下心接著說:「我就他一個孩子,他從小除了和家裡的兩個爺爺親之外,跟誰都不太親,他親人很少,幫手更少,這麽多年都是他一個人單打獨鬥的,我們家老人家留給他不少東西,他就算只是單單守著都很吃力,何況他對自己的要求還不僅於此,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挺辛苦的,事業得來的也不容易……尤其他在那種地方呆了那麽多年,年紀也不年輕了,該到了要孩子的年齡了,他到了應該需要一個繼承人的年紀了……」
說到這裡,穿著淡雅,氣質也出眾,臉孔說得還有些年輕的瘦小婦人朝著鍾苟笑了一下,見鍾苟表情依舊,不由說,「他也跟我說會考慮考慮,他……有沒有跟你說起這事?」
鍾苟笑了笑,搖頭。
見他笑了笑,張母也微笑了起來,表情柔和地說:「我聽浦志成說,你懂事又聰明,想來你確實應該如此,要不然我兒子也不會這樣喜歡你,他從家裡離開就住到你這裡來了,從開始領你回來就對你用心得很,你們以後是要在一起好好過日子的,這件事也是你們的事,趁著你們還年輕,就把孩子的事解決了吧,代孕的那位女士我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你們回頭有空了,你跟著他來看看,也好確定一下接下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