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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8:06 作者: 清楓語
    秦止不自覺皺了皺眉,徐璟的語氣,對寧輕似乎是愛得入骨又恨得入骨的,深愛的人遭遇意外去世,不應是這種又愛又恨的情緒。

    秦止看向他,徐璟只是茫然著,頹然地靠著牆壁,失魂落魄的,什麼也沒說。

    「徐璟。」秦止碰了碰他,也沒時間去探究,心裡到底還是擔心著寧沁,「寧沁在哪兒?」

    「她在醫院……」

    話沒能說完,衣領倏地一緊,徐璟又被秦止給拎緊了衣領。

    秦止沉著臉,山雨欲來:「你把她怎麼了?」

    剛問完手機便響了。

    秦止急急地掏出手機,電話是寧輕打過來的,剛才光顧著帶蕭萌夢去處理傷口,忘了給秦止打個電話報平安。

    「你現在人在哪兒?有沒有哪裡受傷?」秦止問,嗓音克制。

    「我在市醫院這邊,我沒事,蕭萌夢手受了點傷,我陪她過來。」

    秦止鬆了口氣:「在那等我會兒,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看向徐璟,鬆了手。

    「我只想知道,她還能不能想起來,到底怎麼樣才能想起來。我帶她檢查過了,她體內沒任何晶片類的東西。」

    徐璟扯了扯唇:「早取出來了,要能成功她現在就是徹頭徹尾的寧輕了。」

    停了停:「她總能自己想起來的,本來就不算是失憶,大概就是前期的記憶移植和長期暗示條件及藥物刺激下形成的錯誤記憶,造成了認知上的錯誤,具體是不是我不敢確定,我想她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秦止握在身側的拳頭又有些蠢蠢欲動,看著他還沒恢復的鼻樑,到底沒真的一拳狠狠揍下去,只是改而一抬膝,往他腰腹狠狠一頂,然後鬆開了他,轉身出去了,去醫院接寧輕。..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應該強調一句本故事純屬虛構純屬虛構,涉及到某些比較專業的東西都是參考資料來寫的,大家當故事看看就好,表被半桶水都算不上的某隻給誤導了……

    ☆、第44章

    市醫院距離徐璟這邊不用十分鐘的車程。

    秦止到那邊時寧輕和蕭萌夢剛處理好手中的傷口,正從急診室出來。

    寧輕先看到了秦止,沖他招了招手,叫了他的名字。

    秦止走了過來。

    寧輕看到了他右臉頰靠近唇角的淤青,皺了皺眉:「臉怎麼了?」

    人下意識就走了過去,踮起腳尖試著輕碰了碰他唇角那圈淤青,完全沒留意到這樣的動作有多親昵。

    秦止也沒察覺到,在她指尖碰到時皺了下眉,淡應:「我沒事。」

    「瞎說,都要毀容了,回去讓醫生給你上點藥吧。」寧輕說著已經下意識反手摟住了他的手臂,推他回去看醫生。

    蕭萌夢看著兩人的親密樣兒,眼神複雜,不自覺地就想起了徐璟,想到他那天在婚禮上頹然絕望的神色,以及這段時間來的頹廢,不知怎麼的,看著寧輕和秦止就覺得扎眼起來。

    她和徐璟確實算不得熟,只是那天婚禮上徐璟的神色給她造成的衝擊太大,讓她忍不住去靠近了,這段時間恰好她陪一個患了抑鬱症的姐妹去看心理醫生,沒想到主治醫生是徐璟,一來二去也算熟悉了起來,她自己也有些心理方面的問題想要諮詢,剛好公司也在附近,也就有事沒事常跑徐璟工作室那邊去。

    徐璟有多愛寧輕蕭萌夢是看得出來的,這段時間的接觸里,她明顯看得出來,徐璟陷得有多深,他是個深情的男人,只是偏偏……

    蕭萌夢不自覺看向親密挽著走進急診室的寧輕和秦止,眼神暗了暗,抿著唇角站在原地沒動。

    寧輕走了幾步才想起蕭萌夢還在,有些歉然地回過頭:「不好意思,蕭小姐,你一個人可以走嗎?還是先在這兒等會兒,我先陪他去處理一下臉上的傷。」

    蕭萌夢扯了扯唇角:「沒關係,你們先忙,我可以等。」

    秦止往她看了眼,沒說什麼,任由寧輕拽著他回去處理了一下臉上的淤青。

    兩人出來時蕭萌夢正百無聊賴地倚靠在牆邊,盯著外面的景色出神。

    她看兩人這麼相挽著出來,看著越發覺得扎眼,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寧小姐,雖然說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而且我也只是一個外人,不好說什麼,但我實在憋不住。你們要追求真愛沒什麼,但真愛若是以傷害別人為前提,這和下三濫有什麼區別。我們並不是一個孤立的個體存在,不是說自己快樂就夠了,還有責任,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不是嗎?怎麼能為了自己快樂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別人,在你們兩個甜甜蜜蜜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考慮過徐璟的感受。」

    一口氣把心裡憋著的話說了出來,蕭萌夢抬頭看著兩人:「我知道我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我一直以為你們會是不錯的朋友,但沒想到你們會是這樣的人,一個勾搭自己兄弟的未婚妻,一個拋棄未婚夫,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你們的良心就過得去?」

    「……」寧輕被蕭萌夢念叨得有些莫名,她以為剛才在徐璟那裡她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沒想到到頭來原來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明白了,徐璟沒聽進去,蕭萌夢也沒聽進去。

    「蕭小姐……」寧輕正要開口,秦止已經面無表情地截過了話頭,「這和你什麼關係嗎?你整天不是插手這個就是插手那個,你就那麼閒?」

    「……」蕭萌夢被堵了一下。

    「你真那麼閒,你就去查查清楚,徐璟是怎麼偷梁換日,怎麼把寧沁變成了寧輕。調查清楚了別忘了把證據也分享我一份。」

    秦止說完,反手拽過寧輕,帶著她先上了車,走了。

    寧輕還惦記著蕭萌夢身上的傷,回頭往車外看了眼。

    秦止手掌往她後腦勺上輕輕一壓,掰著她的腦袋轉了回來,淡聲道:「她傷的是手又不是腿,你瞎操心什麼,就是兩條腿都摔了,以她那張嘴,你還怕她照顧不了自己?」

    寧輕側頭看了他一眼:「你對她好像挺了解的嘛。」

    秦止側過頭來:「那不叫了解,叫懂得看人。」

    解釋聽著是那麼回事,寧輕忍不住笑了下,也沒真的往心裡去,本想與秦止一道回公司上班,看著他臉頰上那一圈青黑,寧輕怕他回去嚇人,慫恿他翹班了。

    寧輕對於工作上的事向來不算特別上心,秦止也算不得特別工作狂那種,寧輕剛起了個頭「你臉這麼丑,乾脆翹班算了」,秦止馬上應了一個「好」,完全沒有要回去繼續工作的意思。

    寧輕也樂得輕鬆,和秦止開著車在外面兜了一圈風,下午朵朵快放學時才去接她。

    朵朵一眼就看到秦止臉上的青黑,好奇地墊著腳尖仰著頭看:「爸爸,你被誰打了嗎?」

    秦止輕咳了聲:「爸爸只是不小心撞到牆了。」

    「哦。」朵朵瞭然地點點頭,扯著他的手掌,「爸爸你蹲下來一下,我看看疼不疼。」

    秦止有些失笑,半蹲了下來。

    朵朵湊上前去看了又看,用手去碰了碰他的額角,然後問他:「爸爸疼嗎?」

    秦止搖搖頭:「爸爸這裡沒事。」

    「哦。」朵朵點點頭,看他唇角旁那一圈青黑,好奇地想用手指去戳,寧輕趕緊將她拉開。

    「我就戳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朵朵說,「爸爸都那麼大了怎麼可能會走路撞到牆嘛,我都沒撞到過。」

    「而且。」朵朵有些著急地比劃著名,「爸爸撞到牆不是先撞到頭嘛,他的頭都沒事。」

    說著又想去戳:「我看下是不是畫的嘛。」

    寧輕攔著她的手將她拉開:「別亂戳,爸爸會疼的。」

    朵朵不敢去戳了,只是扭頭看寧輕:「那你告訴我爸爸是不是和別人打架了。」

    「沒有的事,爸爸就是不小心被撞了下。」寧輕覺得不能把這種暴力的教育帶到朵朵生活中,軟聲否認道。

    朵朵點點頭,扭頭叮囑秦止:「爸爸你走路要小心點。」

    秦止淡定地點點頭,一把將她抱起,一家人去外面吃飯。

    秦止心裡惦記著徐璟說的寧輕的事,對當年車禍的事有些困惑,本想問寧輕,又擔心影響到她,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第二天上班時秦止找了徐盈。

    徐盈以前和寧輕關係好,對寧輕的事應是知情的。

    徐盈對秦止這個大哥本是尊敬有加的,只是上次搶親的事,有三番兩次把徐璟給揍出一身傷來,再看到他時心情總有些微妙。

    「你知道現在活著的寧輕不是真正的寧輕,而是寧輕的姐姐寧沁嗎?」徐盈進來時,秦止開門見山地問。

    「啊?」雖然那天她也是在婚禮現場,徐盈卻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怎麼一回事,徐璟也從不肯說,寧峻那邊也是捂著什麼也沒說,她沒想著秦止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個問題,一時間有些愣住。

    秦止從文件下抽了份指紋比對分析報告給她。

    徐盈接了過來,看完時臉色有些蒼白。

    秦止看向她:「以前的寧輕,就是真正的寧輕,有患過抑鬱症嗎?」

    「沒有吧。」徐盈也不確定,「她那幾年都在國外,我們見面的比較少,她沒和我提過,我不清楚。」

    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的,捏著那份報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秦止看她臉色不太好,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問了幾句就讓她先出去了。

    其實人都已經不在了,確實沒有去追究當年真相都必要了,秦止只是擔心,如果真的是寧輕捨身救的寧沁,等寧沁想起來了,就怕她會因此有心理負擔。

    徐盈整個人恍恍惚惚地出了秦止辦公室,在電梯口不小心和寧輕撞上了。

    「徐盈?」寧輕看她神色不太對,下意識叫住了她。

    這麼多天以來,她的手機關機也不上網,連帶著和徐盈的聯繫也斷了,在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寧輕突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徐盈。

    徐盈不知道是沒聽到她在叫她還是怎樣,擦著她的肩走過去了。

    寧輕下意識伸手想拉住她,指尖還沒碰上,徐盈就突然反應很激烈地避開了。

    「對……對不起。」徐盈倉惶地道了聲歉,轉身進了電梯。

    寧輕不自覺皺了下眉,看她是從秦止辦公室出來的,想了想,還是去了秦止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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