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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6:19 作者: 藍小嵐ya
    見著皇帝面露狐疑,他又遺憾嘆氣:「我該算您的故人之子的,多年之前,您與我父親還曾把酒言歡,好不快活的。」

    皇帝腦中開始搜腸刮肚的回憶,他是不是哪個遭遇了滅門之禍的朝臣家族的餘孽。

    可是他這麼驚才絕艷的一張臉,若是故人,應該很好認的,皇帝卻當真沒有任何的印象。

    徐驚墨自然也不指望他回答,然後就又繼續旁若無人的笑了:「不過您認不出來也不怪您,畢竟樣貌上我隨我生母更多一些,可是您不該忘記啊,雖然我那不成器的父親貪花好色,死有餘辜,可當年若非你朝獻美,禍亂了大晟朝綱……今日也沒有您高坐明堂,這番繁華錦繡的日子。」

    話到這裡,皇帝還不及變臉,他卻突然輕描淡寫捏碎了指尖那滴血。

    沈閱腦中也是如遭雷擊,她突然依稀記得與常芸閒聊時曾經提過,曾經的那位大晟國君好美色,他的原配皇后就曾是大晟的第一美人,而那位皇后……

    依稀就是姓徐的。

    林如喜眼看皇帝抱著頭,神情扭曲痛苦的緩緩倒下,也突然反應過來,抖著手指向徐驚墨,顫巍巍道:「你……你是宇文平川的兒子,你是大晟的細作!」

    司徒勝算是眾人中受到衝擊最小的,這時候趁亂爬起來就要往外跑。

    徐驚墨卻是目色一厲,足尖挑起皇帝掉在地上的寶劍。

    回身,劈砍,一劍將他砍倒在血泊當中。

    鮮血飛濺,弄髒了少年那張漂亮乾淨的面孔。

    「來……」林如喜被這鮮血猛然驚醒,也是扯開嗓子呼救的同時就拔腿要往外跑。

    沈閱來不及多想,一把抄起身邊架子上擺放裝飾的一個大瓷罐,用盡全力砸在他腦後。

    林如喜應聲撲倒在地。

    這動靜,自然還是驚動了殿外守著的那幾個侍衛。

    下一刻,徐驚墨已經衝到門口,在那幾個侍衛破門而入時,一大把迷藥撒過去,眾人就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

    他喘息著,片刻之後再回首,正與沈閱四目相對。

    作者有話說:

    一更。

    第150章 恩怨

    徐驚墨的這個真實的身世來歷, 屬實完全出乎沈閱意料之外了。

    她和秦照私下也不是沒有過猜測,懷疑他精通蠱術,會不會是大晟方面的來人。

    但她卻怎麼都不可能想到,他居然會是當初因為一己私慾帶走了她的母親, 並且害她母親走上絕路的元兇、曾經的那位大晟國主宇文平川的兒子。

    此時沈閱才恍然大悟……

    實則是怪她太遲鈍, 曾經少年模稜兩可講述的有關自己的家世來歷, 細究起來其實都是對得上的,竟也沒有一句是假話。

    所以,單就著徐驚墨這個身份,嚴格說來,他二人算是宿敵了。

    只是這一刻——

    他二人共同面對著一個弒君的重罪, 沈閱雖然未雨綢繆, 已經替自己安排好了保命符, 可是徐驚墨不能暴露, 一旦叫他們安王府與大晟皇族一起綁上陰謀弒君這個罪名,秦照, 她, 以及他們整個聞氏一族就都要遺臭萬年,再翻不了身了。

    這次哄騙了秦照離京,她也不是沒有做過最壞的打算, 她可以死, 聞家的人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全部護住了, 但死也必須是要清清白白的死, 更不能拖秦照的後腿。

    所以,短暫的對視之後, 她直接無視手裡拎著長劍的少年, 快跑過去, 拼盡全力先將倒在門檻兒上的一個侍衛搬進來,然後第一時間掩上了殿門。

    做完這一切,她已心跳如擂鼓。

    再次轉身去看徐驚墨。

    少年面上雖然沒有露出太過激烈的情緒來,但是不難看出,他畢竟也是年紀不大,閱歷尚淺的,這樣一時衝動在皇帝寢宮裡貿然對皇帝下了手……

    雖然出手時,果決乾脆,到了此刻也依舊不會遲疑後悔,但他明顯呼吸有些急促,內心深處也是很有幾分慌亂無措的。

    看著沈閱拼命掩飾這個壓根就不可能掩蓋住的殺人現場的舉動,他更是緊緊的蹙起了眉頭。

    而沈閱此刻面對他時,更是心情矛盾又複雜。

    但是她儘量摒棄雜念,只是又跑過去檢查了皇帝的狀況。

    皇帝抱著自己的腦袋,以一個蝦米一樣怪異的姿勢蜷縮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人卻已然失去了神志。

    沈閱大著膽子拉開他手臂,去試他鼻息,卻發現他還有呼吸。

    她於是再次轉頭去問徐驚墨:「他這樣子,以後真的不會再醒過來了?你真給他下蠱了?」

    徐驚墨愣了半晌,這會兒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明知道院子裡這會兒也沒有人了,但沈閱依舊做賊心虛,壓著聲音喊他:「問你話呢,光是這皇宮之內就有重重關卡守衛,我們跑不出去的,就算僥倖能混出去,整個京城最近也圍困的跟鐵桶一般,也還是逃不掉。你的身份尤其不能暴露,現在但凡是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醒過來道出了實情,咱們所要遭受的全都是滅頂之災。」

    徐驚墨聽她提及自己身世,腦子這才重新冷靜清醒下來,知道她真正關心和想要保護的其實都跟自己這個人沒什麼關係。

    不過麼……

    他倆之間雖是有些來往,確實也不到以命相托的那種交情。

    他倒是心平氣和,只是看著她焦急的神色,還是問出了那個在舌尖上縈繞已久,十分難以啟齒的問題:「你難道不恨我嗎?或者說……你難道不想趁火打劫,就此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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