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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6:19 作者: 藍小嵐ya
    心裡一聲嘆息,面上依舊保持著平和,嚴肅了語氣道:「你先別哭,外公有話要同你說。」

    「好……好。」沈閱忍了忍,可是眼淚忍不住。

    她只用力拿袖子抹了兩把臉,又跳下炕,「外公您先等會兒。」

    跑到外屋門口,喊了商秋:「商秋……你去請那位徐小大人……」

    商秋方才也已經同岑伯大概問了下情況,知道聞太師二度吐血病倒,也是懸心的緊。

    「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應諾就要去找人。

    但沈閱臨時想到別的事,又改了主意:「不……不要直接找他,你去請司徒勝。」

    如今,她正想利用徐驚墨的手藝多做點事,若是叫旁人察覺他二人之間私下有交情,很多事後續就沒法辦了。

    甚至——

    也有可能連累到徐驚墨。

    商秋想了下,也就明白了她的打算和用意,再度謹慎點頭應下,然後轉身跑了。

    沈閱心裡清楚聞太師一旦二度病倒,這情況會有多嚴重。

    她控制不住眼淚,站在門口又生生耐著性子多等了一會兒,肆意的默默流了一會兒眼淚,覺得心中積壓的那些負面情緒能夠暫時被壓下去……

    她這才重新擦了擦眼淚,走進了屋裡。

    聞太師依舊不多說閒話,示意她坐下。

    沈閱再次拉過他的手,在掌中握著,忍不住左右看了眼:「我剛遇見二舅舅了,大舅舅應該也告假在家吧?他和三舅舅是昨兒個替您侍疾守夜了?怎麼都沒見他們?」

    聞太師道:「機會得當,我打發老三一家離京了。」

    沈閱愣了愣。

    然後,也不用他詳細解釋,她心裡也立刻有數。

    現在皇帝父子容不下秦照,又對聞家打壓忌憚,時刻防範——

    趁著家族舊事被翻出的這個契機,假裝是聞清亦以往不知自己身世,一怒之下與家中翻臉,打發了他們一家四口,省得都困在京城,萬一將來局勢有變,大家都折進來。

    而以聞清亦的為人,他還不至於忘恩負義,將養育他長大的聞家棄之不顧,外公想要說動他,想必也是趁著這場病,軟硬兼施的威脅勸導,這才說服了他先以大局為重。

    沈閱點頭:「這樣很好,加上三舅舅非您親生,宮裡那邊後續該是不至於揪住他們不放了。」

    她吸了吸鼻子,也努力先冷靜下來,說起此次回來的正事:「還有,我那邊準備好了,車隊人手這一兩日隨時可以啟程,上回說的送二嫂嫂和侄兒走……外公您和二舅舅他們商量了嗎?」

    聞太師病倒之後,就越發著急處理這些事。

    所以,這兩日躺著動不了,他也時時掛心計較著這些。

    他點頭:「想找你來,就是為了這個,我覺得你說得對,現如今咱們一家在京,就是旁人砧板上的魚肉,不能再連累小輩,能脫身送走一個就走一個,叫你二舅母帶著啟兒媳婦和孩子一起走。」

    沈閱想了下,點頭:「好。二嫂嫂生的頭一胎,沒什麼經驗,說是二舅母不放心他們母子,跟過去小住,也算合理。」

    自從她做了這個計劃,並且和家裡通氣兒之後,這陣子聞太師這邊早就將消息散出去,做準備了,對外早就言明滿月宴後會送孩子去親生父親那裡團聚。

    又正好趕上家裡長輩生病,就說家裡又有老的,又有小的,照顧不暇……

    這樣,送走了韓氏母子,就又更多了一條正經理由。

    又再斟酌了下,沈閱道:「也不好做得太急切,太明顯了,再緩兩日,大後天吧,大後天一早,您叫家裡送二舅母他們去我那,我安排他們一起走。」

    話至此處,她又擰緊眉頭,遲疑:「還有三哥哥和表弟他們……」

    秦緒已經公然把黑手伸進了聞家門裡,眼見著是越來越不做人,她卻感覺自己滿頭都是小辮子,在等著人抓,難免開始焦躁。

    聞太師卻反握住她的手:「人再多,意圖就太明顯了。」

    如若可以,他自是恨不能將兒孫和媳婦兒們全部打發出去,可是眼下的情形,已經由不得他們了。

    若是叫皇室父子察覺他們的打算,那就極有可能一個也走不成。

    甚至——

    還要立刻警惕懷疑起秦照在南邊是不是有所圖謀不軌!

    沈閱心中糾結的厲害,最終還是理智壓制住了情感,沒再堅持。

    只是忍不住的再次哽咽:「是我連累的家裡。」

    「不怪你。」聞太師眼底閃過許多複雜的神色,乾澀的嘴唇微微顫動,最後卻是欲言又止。

    兩人又仔細將此行的安排詳細商量了一下,時間也算過得極快。

    一個時辰之後,司徒勝才匆匆趕了過來。

    與他同來的——

    是徐驚墨。

    沈閱拿帕子壓了壓眼角的濕氣,起身給二人騰了地方。

    她往外走時,和徐驚墨錯身而過。

    徐驚墨瞧見她哭得紅腫的眼睛……

    沈閱心情不好,都沒正眼看他,他卻忍不住微微的蹙了下眉頭。

    聞太師這二次病發,屬實是病情惡劣,不容樂觀的。

    司徒勝在聞家滯留整個下午,診脈數次,又與徐驚墨私下琢磨了一遍又一遍的診療方案,最後還是一籌莫展。

    最後,他勉強留了一個方子下來,沒當著聞太師的面多說,而是將聞清彭拉到院子外面嘀咕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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