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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6:19 作者: 藍小嵐ya
根本沒捨得用力,沈閱還是誇張的嚷嚷了一嗓子:「疼的。」
鬧過之後,兩人又相視一笑。
之後,沈閱又一頭扎進他懷裡。
秦照擁著她,思緒扯回正題上,他表情又多了幾分落寞的自嘲。
他說:「大概是因為本王的關係,叫他投鼠忌器,所以推己及人,很早就開始籌謀著替太子鋪路了吧。」
沈閱聽得糊塗:「這話怎麼說的?」
她又仔細想了想。
三皇子出生那會兒,秦照差不多四五歲,皇帝後續還要不要繼續生兒子,跟他那樣一個小娃娃有什麼關係?
秦照自己也有幾分哭笑不得:「本王也是離京之後最近幾年才逐漸想明白的。說句不自謙的話,本王的腦子還是很靈光的,四五歲那會兒剛剛啟蒙開始讀書,太傅便很是待見於我,兼之於本王是父皇幼子,父皇也格外寵愛幾分……應該是從那個時候起,秦熙就開始對我起了忌憚之心了吧。」
沈閱:……
「他這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吧。」
「本王那時候才四五歲,不知事,他卻已經二十好幾,早就開始跟隨父皇學習理政了。」秦照言談之間也不無苦澀,「我那時尚且懵懂的很多事,看在他的眼裡自然就是另一番意思。或者,他就是不想讓太子步他的後塵,以後要受到來自同胞兄弟們的威脅,所以自那以後,他膝下就再無所出了。」
怎麼說呢?
他這位皇兄的心思實在有些過重了。
這些年,秦照念著是嫡親兄弟的關係,時時處處都對他格外的忍讓與體諒。
也是因為他看出了皇帝居然小心到連自己的骨肉都忌憚,所以為了儘可能的安對方的心,他也沒太熱衷於娶妻生子一事。
只想著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到底是兄弟一場,又如何不能叫他那長兄安心呢?
沈閱對此,卻是暗暗心驚:「我一向也只知道陛下是十分看重和器重太子的,更是不遺餘力的培養他,可他若是存了這麼深遠又隱秘的心思的話……」
她再次轉頭看向秦照:「一個人,若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對自己都能約束至此,這般狠辣了,那他對旁人……怕是只會更狠。」
尤其——
是那些試圖觸犯他利益之人。
沈閱突然又開始有了幾分動搖——
她若真是拉著秦照一起去動了秦緒,那皇帝怕是得發瘋吧?
這已經不是大越的江山能不能後繼有人的問題了。
「太子兩個異母的兄弟,大概率上都是被陛下刻意養廢的,指望不上他們。」秦照卻很冷靜,「不必理會他們,說白了,太子不知輕重,肆意妄為的如此這般行事,又何嘗不是因為陛下對他寵愛和保護過度,將他也給帶溝里,養廢了?他既擔不得這儲君之責,早些廢了他,於國於民都是好事。」
他大掌揉了揉妻子的腦袋,眼底浮現一抹柔和的笑:「他們父子養尊處優慣了,至多就是用些心機算計,不足為懼,本王主要忌憚的還是——一旦禍起蕭牆,本王與他們父子鬧起來,賀崇明那老匹夫會死灰復燃,趁火打劫。」
自龍椅上拉下皇帝父子,只能算是小事一樁。
最怕的是有人趁機煽風甚至作亂,一旦控制不好輿情走向,也壓服不了朝臣武將,就會直接亂了整個天下。
皇帝父子倆雖然私心用甚,於很多事情上不做人,又慣會慷他人之慨,但是中規中矩的坐在龍椅上這些年,至少算個守成之君,治下沒出過太大的亂子,百姓沒有跟著遭殃。
沈閱抿抿唇,默然垂下眼睛:「那看來還是得走先帝預設的老路子,好歹先等著熬死了定國公。」
她是恨極了秦緒,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讓他不得好死。
但始終還是那句話——
她不能為了一己私怨,就不顧天下動盪,拉著天下無辜的百姓為她一個人的怨憤不平埋單。
若真那麼做了,她和秦照又與皇帝父子有什麼區別?
她很快便重新堅定了信心,仰頭對著秦照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沒關係的,我可以等。」
這個姑娘,始終還是進退有度,識大體的。
她所謂夢裡的那輩子,秦照無幸參與,都還總免不了自責。
他其實無比明白,這一刻她心中的怨憤與不平,否則她不會試探對他問出換掉太子的可行性……
望著她清亮溫順的眉眼,秦照心裡卻難受的緊。
「沒關係,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他說。
語氣不重,甚至表情都是寵溺溫柔的,說出來的字字句句卻都重若千斤。
男人掌心粗糲的大掌,撫過女子嬌靨如花的面容。
「有脾氣不用忍著,也不用你等很久。」他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賀崇明那老匹夫活得已經夠久,沒必要留著等他壽終正寢,本王爭取年前便結果了他。」
沈閱心臟劇烈一縮,脫口而出:「你是說刺殺嗎?」
秦照眼底溫柔的神色褪去,他目光變得冷然又堅定。
這一刻,沈閱望著他,卻仿佛穿越了千萬里的時空與光陰,望見了他一身戎裝於戰場上逆風而立、殺伐決斷的風采。
可是男人面對她時,那副面孔還是清俊疏朗,歲月靜好的模樣。
他說:「不過北境由他掌控,具體情況不明,長贏已經先安排人過去查探做初步的計劃與準備了,這事兒你知道就好,不必聲張。家裡這邊繼續收拾著,咱們還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