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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6:19 作者: 藍小嵐ya
探子就是實話實說,看他困惑,便竭盡所知試圖替他解惑的。
想想人家兩口子成婚著急要孩子,多正常個事兒?太子殿下您也好事近了……
眼紅人家做什麼?
到時候努力加把勁兒,也未必就能叫那兩口子搶你前頭是吧?
誠然,這想法只能在心裡暗戳戳過一下,提是壓根不敢提出口的。
秦緒此刻心中極度的煩躁不安,又再勒令:「再去仔細查查。安王身邊的消息不好探查,那就去找善清庵的人打聽。」
他總覺得這裡頭是有什麼事的。
只是這時候天色已晚,探子出城,再跑了一趟善清庵,等回來就已經是後半夜。
秦緒心煩意亂,鮮見的徹夜未眠。
他孤身坐在書房裡,也沒閒著,又仔仔細細從頭到尾把這兩月發生在秦照和沈閱身邊的事都回憶整理了一遍。
可是秦照回京並且與沈閱邂逅的始末,他一開始就叫人去核查過了,可以確定那就只是一場巧合,沒有任何人為設計的成分在。
並且——
進京以後,尤其是在柳皇后壽辰以前,那倆人之間也沒什麼刻意的來往與交集,怎麼看也不像是其中哪一方處心積慮造成的局面。
但是——
按照前世的發展軌跡,秦照其實是該在他選妃宴之後就離京回南境的。
就這麼毫無頭緒的想了一整晚。
後半夜,四更過半,探子才帶著查找到的線索迴轉。
「殿下,屬下去善清庵核實過了,善清庵的僧侶並不認得安王與聞家那姑娘,只因十年前安王殿下在他們庵堂里供奉了一個無名牌位。」探子實話實說,又將謄抄下來的牌位信息呈上,「前天他二人上山時,適逢僧侶們做午課,不曉得他們都做了什麼,但昨日清晨過去……是安王妃給這牌位填了被供奉者的名諱,應該是她亡母,曾經太師府的聞大小姐。在此之前,牌位上一直是沒有名字的。」
聞清歡的事,朝廷一向瞞的嚴。
尤其這麼多年過去,這甚至已經成了朝廷和聞時鳴之間全都避而不談的共同的秘密。
上輩子的沈閱,是到死都不知道這其中牽扯的。
甚至——
秦緒也從不知道他那幾乎不回京的皇叔,這麼多年裡居然偷偷摸摸在善清庵替聞清歡供奉了牌位。
秦緒心底的不安情緒,直接如一頭巨浪,迎面打下來。
一股強烈緊張的窒息感幾乎壓得他當場背過氣去。
「拿來!」他幾乎是急不可耐道了句。
榮錦將探子帶回來的東西呈上。
他在燈影下仔細核對——
聞清歡的名諱,立牌位的日期,以及聞氏當年殞命的祭日……
很顯然,是他那好皇叔唯恐天下不亂的把聞清歡的舊事告知給沈閱知道了。
「豈有此理!」秦緒暴怒猛地拍案。
之後就再也坐不住的竄起來,在屋子裡胡亂的來回踱步:「他果然是起了不臣之心,居心叵測……」
閒著沒事去挑撥沈閱做什麼?
這些事,她根本就沒必要知道。
秦緒直覺上——
就是他皇叔為了挑撥策反聞氏一族,進而激化矛盾,使用的手段。
所以,這個所謂的無名牌位,是他故意安排的吧?
就是為了拿來騙不知事的小姑娘的,攛掇沈閱對朝廷,對他們父子的仇恨的!
這時候的他,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壓根忘了探子一開始就說了——
秦照供奉的這個牌位,是十年前就已經在了的。
探子不明就裡,也不敢妄加揣測,只是稍後又如實補充了一條線索:「而且據善清庵的僧侶回憶,好像在二月初的某天,安王殿下與准王妃就曾經先後上山,去過一次他們庵堂。不過當時兩人並非結伴同行,聞家姑娘是帶著婢女上山燒香的,至於安王殿下……他好像低調走的後山,是去給他供奉的牌位和長明燈添香油的。」
秦緒神情一肅,再次確認:「二月初,具體哪天?」
「這個……」探子面露難色,「時間過得太久,管事的僧尼也沒說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當時他們走的一定不是一路,因為是聞家姑娘事後向寺里打聽,說她認得那天出現在寺里的安王殿下,跟寺里人套話來著。」
這一條訊息再拋出來,秦緒整個人就更加不好了。
二月初?
那就應該是秦照和沈閱他們剛進京不久那會兒的事了。
如果說秦照去善清庵,還可以解釋是有正當理由,是為了他供奉的牌位添香油的,那麼沈閱呢?
據他所知,那丫頭前面在京生活了十幾年,她壓根就不該知道有善清庵這麼個地方!
秦緒的腦子整個都亂了。
思索了好半天,還是只能先抓明顯可見的線索,又再吩咐探子:「你再去善清庵。不是說二月初皇叔過去是添香油的嗎?查他們的功德簿子,那裡能查到他上山的詳細日期。」
探子看他已然整個失態,知道事情緊急,應諾一聲就又緊趕著去辦事了。
秦緒此刻卻是坐立不安。
秦照和沈閱的這門親事定的,本來就叫他們父子都大為光火,就算只是陰差陽錯的巧合,也已經有夠鬧心的了,萬一……
萬一這裡面還有什麼人的算計和處心積慮的陰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