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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6:19 作者: 藍小嵐ya
客套了一番,他喊了婢女替他去大門口送客。
一抬眸,就看到站在不遠處這邊的秦照。
他目光忍不住又落在沈閱身上,最後又盯著兩人遮掩在衣袖底下、明顯是牽在一起的手的位置,煩躁的皺了下眉。
他舉步朝這邊走過來。
沈閱抬頭去看秦照。
秦照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你先跟隨皇姐他們去大門口等我,本王與太子殿下說兩句話就來。」
他今天在東宮做的事,其實挺囂張,挺過分的,沈閱心裡多少有幾分擔心。
且走且回頭,戀戀不捨的又多看了他好幾眼。
明明就只是很明確的擔憂出事的那種神情,算是現在最正常的反應,卻不知怎的,秦緒看她這樣心裡就不痛快的火氣噌噌往上冒。
他臉上表情冷若冰霜的走到秦照面前站定,一開口就語氣不善:「今日之事,皇叔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和解釋嗎?」
秦照很平靜,他只是陳述事實:「文鳶大婚的第二日我就去找過那女人,讓她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當時我給她的限期是一月,本王這個人,沒別的好處,就一點,說話算話,決不食言。當時我不知道她事先就已經居心叵測的與太子殿下你搭上了線,所以即使後面陛下也默許了她留京,不知者不罪……這事怪不到陛下頭上去,但事情總要有人出面解決,就只能是本王來做這個惡人了。」
華陽郡夫人私自跑回來,這是出爾反爾;
皇帝父子拿她當棋子,留她在京噁心人,這是背信棄義;
只有他秦照是始終如一,有原則、有底線的。
這番話綿里藏針,明著看是替皇帝開脫挽尊,實則該懂的秦緒都能聽懂。
也就因為話說的漂亮,反而叫秦緒吃了個啞巴虧,無法撕破臉來反駁。
秦照雲淡風輕的繼續道:「讓她消失,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件好事,先帝當年的良苦用心,太子若是不能懂,那就不妨等忙完了再進宮去請教你父皇一遍。」
說完,也不再等秦緒的後話,冷淡的轉身直接走了。
再至於滅了賀景秋的口,叫他們斷了金脈圖的線索——
那就是這一局裡他算給皇帝父子的利息了,不需要明說。
他秦照,從來就不是什麼肯於一味逆來順受的忠臣良將,既定的規則,當守的他會守,他言而有信,所以不會是背信棄義主動打破規則的那個人,但如果有人膽敢不守規矩,一再跳到他的原則與底線上來反覆試探……
只等著其中一人單方面來維持和遵守的規則,是應該被立刻廢止的!
秦緒又何嘗不知,秦照今日近乎猖狂的所作所為,就是給他們父子的一個下馬威?
畢竟——
華陽郡夫人她不是非死不可的!
皇帝只是准她留在京城,又沒有默許和暗示她可以公開當年的秘密,他只是用這個女人來在秦照面前展示為君者的權威罷了,他只想讓秦照低頭,可秦照沒有!
不僅沒低頭,還等於反手就把華陽郡夫人的頭給擰下來,踢到皇帝面前去了。
這個梁子,等于越結越大了。
秦照自東宮出來,接了沈閱,就與寧嘉長公主一家分開走了。
出來大半天,結果卻連飯都沒吃上,秦照自是不至於粗心到叫自己媳婦白受了一場驚嚇之後還跟著挨餓,所以送她回去的路上就先帶她找了間酒樓,把飯吃了。
飯桌上,沈閱沒再提東宮的事,可心裡始終惦記著,並且隱隱有個疙瘩。
所以,等吃完了飯,走在回府的路上,她還是沒忍住,推開了車窗問秦照:「那位華陽郡夫人,是必須得死嗎?」
秦照打馬走在馬車旁邊,見她探頭出來,就馭馬靠過來。
「是!」他伸手,很輕的拍了拍少女的腦袋,只給了最簡短又明確的回答:「她該死!」
沈閱其實是有些好奇,想從他這打聽些什麼內幕的。
但是看他這態度,就知道他並不想說,她也就乖巧的沒再深究下去。
回府後的幾日,她心裡還一直不怎麼安生,就生怕為了這次的事皇帝要找秦照的麻煩。
可是豎著耳朵聽了幾天,外面始終風平浪靜。
感覺風聲是逐漸過去了,她懸著的心也就慢慢落回了實在處。
冬禧端了補品給她,看她成天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恨鐵不成鋼的嘮叨:「小姐,沒剩幾天就是您的喜日了,您這看著既不緊張也不興奮的……像個正常新娘子嗎?」
沈閱端著小碗津津有味的喝雞湯,她也迷茫:「不知道啊。難道是因為我和安王殿下太熟了?要麼你們給我換個夫婿試試看?」
「呸呸呸!」冬禧被她氣得跺腳,要不是看她正在吃東西,就直接撲上去捂她嘴巴了。
正說著話,春祺也從外面走進來:「小姐,奴婢得了個消息,寧嘉長公主殿下聽說是病了。」
「怎麼會?」寧嘉長公主是個慈愛的長輩,沈閱頓時就失了胃口,「前幾天在東宮見她時她還好好的啊。」
春祺的目光微微閃躲,神色也變得凝重,壓低聲音道:「奴婢聽說她就是那天在東宮被嚇出的毛病。好像還不是什么正經毛病,長公主府昨日都請道姑前去做法驅邪了呢,並且這幾天文鳶郡主也因為侍疾暫時搬回了娘家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