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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6:19 作者: 藍小嵐ya
文鳶郡主與眾人交換了一下神色,也就點了頭:「這樣也好,走水路會更快些。」
這座莊園離著最近的運河渡口也就半個時辰不到的路程,眾人先坐馬車去渡口然後換乘官船。
當然,同行的還有穿成串要押解進京的那一隊賀家人。
昨晚黑燈瞎火,文鳶郡主壓根也不知道秦照追捕的是什麼人,今早在大門口上馬車時認出隊伍里的個別人,她「咦」了一聲,之後眉頭就沒再舒展開。
一行人浩浩蕩蕩趕路去到渡口。
秦照帶上船的除了押解的這批犯人和沈閱一行貴女及她們的貼身丫鬟,再就是他自己的親衛。
其他隨行士兵,則是陪同各府車夫下人一起走陸路。
聞成瑜病著,上了船沈閱就將她帶進船艙,寸步不離的守著。
文鳶郡主不放心的過來探望:「瑜姐兒好些了嗎?這是快船,最近又是剛開春,河運並不忙,咱們半日就可抵京。」
「還燒著,我剛餵了她點溫水,叫她睡了。」沈閱將聞成瑜交給冬禧照顧,自己拉著文鳶郡主坐到旁邊,「你來了正好,我還想問你呢,安王殿下這趟捉拿的是什麼人?像是涉了什麼大案的樣子,連家眷都一併牽連在內了。」
文鳶郡主面色肉眼可見變得凝重,悶聲道:「是賀家的。」
沈閱佯裝詫異:「定國公府那個賀家嗎?」
「嗯!」文鳶道,「嚴格說來他們算定國公府的二房,但是前些年賀家二老太爺故去之後他們就分了家,犯人里穿紅袍那位就是賀家二房現在的家主,論輩分他與太后娘娘是堂兄弟,安王還要叫他一聲娘舅的。」
沈閱再問:「可知他這趟是犯了什麼事兒?」
文鳶:「他家二房不成器,當初二老太爺在時就是借國公府的勢謀了個蔭封的閒職掛著,這位舅老爺更是不成器,乾脆縱情享樂,根本沒入官場。據我所知他家是在距離我家莊子兩個山頭後面購置了大片的田地和山頭,一家人就住那邊的鎮子上,至於為什麼突然攤上官司……我就不清楚了。」
沈閱對定國公府是有些印象的,現任定國公是賀太后的父親,賀家鎮守北境數十年,在武將中間可謂威名赫赫。
若不是有秦照這個皇子出身的新貴成了後起之秀,他絕對當得大越朝武將之首的地位。
但可能是因為賀太后出事,叫他投鼠忌器,有了危機感,沈閱的印象里——
這位國公爺好像已經許多年不曾回朝了。
可是,趁著他不在朝中,秦照卻突然對賀家的旁支下了狠手?
這情況怎麼看怎麼不同尋常。
運河沿路都受朝廷管控,加上這一段也沒什麼天險湍流,回程的路很順利。
走陸路起碼得入夜可到,他們乘著水路的便利,下午就已經抵達了在京的渡口碼頭。
姑娘們本來還發愁到了碼頭要怎麼回去,卻不想秦照設想周到,居然昨天連夜就派人回京給長公主府送了信,又由長公主負責通知了各家。
所以,官船尚未靠岸,沈閱帶著聞成瑜從船艙里出來就一眼看到了站在碼頭上沖她揮手的聞成簡。
不僅有他,應該是知道莊子上出了事,舅母們不放心,今日便是一直專心學業的三表哥聞成禮也來了。
只他為人更加的儒雅穩重,不似聞成簡那般咋呼跳脫,只站在岸上翹首以盼。
在岸上接了他們,看聞成瑜搖搖晃晃的臉色也不對,聞成簡簡單詢問後直接將她抱走,送去馬車上。
「都沒事吧?」聞成禮則是周到的扯下衣袖避免肌膚接觸,伸手來扶沈閱。
沈閱隔著衣袖握住他手腕,上了岸,「虛驚一場,沒什麼大事,但是表妹受了驚嚇,今早就發了熱,得趕緊送她回府找大夫瞧瞧。」
她著急回家給聞成瑜看病,和文鳶郡主交代了一句,也就被聞成禮扶上馬車走了。
至於秦照那裡——
自有文鳶與之交涉,用不著她去打交道。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被等候的家人接走,文鳶郡主在岸上忙著給各家解釋致歉。
畢竟——
這是在她設的局子上出的意外,她應當應分得要表態。
秦照長身而立站在甲板上,因為要等刑部衙門的人過來提犯人交接,他就沒著急走,只是靜默看著車水馬龍的碼頭。
長贏拿了件披風給他。
他抬手拒絕了。
長贏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恰是瞧見聞府的車馬遠去。
聞成禮和聞成簡兩兄弟打馬護衛在馬車旁側。
一個少年張揚、豁達灑脫,一個儒雅俊秀,彬彬有禮。
走在人群里,天然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
「若是沒有宮裡橫插一腳,想必聞太師是會將這位掌上明珠留在自家門裡的。」因為沈閱的關係,長贏最近對聞家也關注頗多,咂咂嘴突然有感而發:「他家的子弟個個都品行端正,才學出眾。沈姑娘又是一家子長輩看著長大的,無論她嫁予聞家哪位公子都會比嫁去東宮更加的舒心順遂。」
秦照眼底沒什麼情緒,聞言淡淡的道:「聞時鳴和聞家真正想要的就只是將來一國之母的位置而已。男女夫妻之間想要仗著情投意合過日子的能有幾對兒?只要太子不離大譜兒……」
他目光再次掃向聞家馬車消失的方向,語氣里便帶了鮮明的嘲諷:「於女子而言,循規蹈矩,舉案齊眉的過一生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