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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6:19 作者: 藍小嵐ya
沈閱道:「那是安王殿下,陛下的嫡親弟弟,以後若再遇見,都注意分寸。」
兩個丫鬟訝然,後又趕緊謹慎的應下。
方才沈閱二人站的與她們有段距離,所以她和秦照具體說了什麼,兩個丫鬟並未聽清。
她們守規矩的也都不問。
沈閱隨後也帶著二人重新回了寺廟裡。
邊走冬禧邊又遲疑著發問:「小姐,那位安王殿下他們是從後山上來的嗎?這地方偏僻,他們拜佛怎麼不去相國寺,反而要掩人耳目來了這裡?」
沈閱心中也有疑惑。
但她還是隨口解釋:「這座庵堂雖然現在看著不起眼,但是早在百年前,開國皇后在□□皇帝駕崩之後曾經遠遁紅塵於此處清修,於皇室而言,此處約莫還是有些非凡意義的吧。」
隨後,她又囑咐:「不過他既然低調出行,想必也是不想大肆宣揚此事,你們就當沒見過他吧,回去之後也不要對家裡人說。」
見過了後山那個小院之後,她現在已經可以篤定,所有那些她在夢裡知曉的事都是真的。
開國皇后的這段秘史也是在夢裡,她被送到此處軟禁之後才偶然聽聞的。
兩個丫鬟瞭然點頭。
冬禧看看天色:「就快晌午了,咱們這就回吧?」
沈閱垂眸,片刻之後又抬頭:「我有點累了,我們在這裡用了素齋,歇會兒再走吧。」
她視線隱晦看向前方秦照主僕背影消失的那道門洞。
冬禧不疑有他,找庵堂的管事尼姑借了廂房,請她們準備齋飯。
這裡的飯菜做的清湯寡水,說實話,並不好吃。
沈閱面不改色,就著小菜吃了一碗粥。
臨走前,她又特意轉去大殿重新多捐了一些香油,算是謝這庵堂招待的素齋。
這一次,她直接找的庵堂里的管事僧尼,聊做不經意的提起:「師傅,中午那會兒我在院裡閒逛隱約瞅見個熟人,可是他走得太快,沒來得及打招呼,那位郎君今日也是來上香的嗎?」
秦照那般品貌,十分出眾,她這衣著做派,又一看就非富則貴……
驟然問起,僧尼自然知道她問的是誰。
看著她剛又添的香油錢,管事尼姑的態度格外和善:「原來是女施主的舊識。那位郎君不是上香的,早些年他曾在此處供奉了一盞長明燈,今日是特意來添燈油的。」
說著,扭頭指了指內殿比較僻靜的一角。
沈閱朝那邊走了幾步,定睛就瞧見了眾多牌位裡面成色最好的一個檀木靈牌。
只是很奇怪,那上面只有個日期,卻既沒有被供奉人的姓名也不見秦照落款。
沈閱暗中掐著指頭算了算,他牌位上祭奠的日子是十二年前的中秋。
而他立下這方牌位在此的時間落款,卻是十年前。
應該是先帝駕崩,他回朝奔喪的那段時日。
再一眼掃過去,其他有名諱的牌位也沒有一個是眼熟的。
直覺上,沈閱認定這個無名牌位應該就是秦照立的。
如此神秘,又……
如此的低調?
這位安王殿下這是給誰立的牌位和長明燈?
沈閱心中疑惑,但是為了避免被人懷疑注意,她便沒再繼續追問。
下山的路比上山難走,尤其是馬車,走得格外小心翼翼,耽誤了不少時間。
沈閱回到太師府,已經是傍晚時分。
然後剛進府門,門房便報了她一個十分棘手的消息——
宮裡柳皇后傳了口諭,喊她明日進宮去見見。
聞大夫人的心腹方媽媽等在門房,見她回府就直接請她去了聞大夫人處。
聞大夫人屋子裡堆了好些東西,布匹首飾之類,有些凌亂的擺著。
看見沈閱,她忙將人拉進裡屋說話:「方媽媽已經同你說了吧?宮裡這道旨意來得委實突然,這個節骨眼上,公爹又不在家……而且你瞧瞧,你這前腳才剛回到家裡,我都還沒騰出手喊裁縫過來給你裁兩身衣裳,下午我跟你二舅母從庫房找了些東西出來……」
說著,便揉了揉太陽穴。
很顯然,她應該是知道東宮有意與家裡結親之事,所以對宮裡這道旨意也是心裡有數的。
只是——
可能是礙於聞太師不在,沈閱又不是她親生,便沒好當面明說。
沈閱環視一眼她這滿屋子的東西,不動聲色的笑了:「勞煩兩位舅母費心了,既然時間倉促,那也便算了。這幾年我在老家,你們年年都給我送回去好些新得的好料子,我那些衣裳也不是穿不出門,想必皇后娘娘也不會見怪。」
聞大夫人道:「家裡的針線房倒是可以連夜趕製,但是倉促之下我也怕是做不出什麼像樣的來,反而適得其反。」
事出突然,與其緊趕慢趕的弄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出來,確實——
不如像是沈閱說的,大方得體就好。
進宮這事兒,本就沒什麼商量的餘地。
沈閱又言語安撫了聞大夫人一番,然後在聞大夫人的盛情難卻之下,從她那堆首飾里挑了一套鑲紅寶石的純金頭面。
一頂小發冠,並兩支小釵,另有一對兒耳墜子。
這套東西的分量其實並不很重,但巧在做工精緻考究,即使是早幾年的款式了,現在也依舊是戴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