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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41:52 作者: 李半盲
秦聽緊抿著唇,仿佛這裡就是他的家,他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而且這一次他還帶了最喜歡的人回家了,他再也不是孤苦伶仃的孩子。
生病了會有人第一時間照顧他,他可以隨意點著他愛吃的菜,過年過節時也不必去羨慕別人家的熱絡。
秦聽停止了環顧四周的視線,站在亭廊里抬眼望向他身邊的男人,「怎麼找到的這裡,和我以前的家好像。」
江言酌憐愛地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說:「去年找到的這裡,這座院子跟你描述的家很像,後來我又命人修繕過一下,但應該還有許多地方有差別,只等你來改造。」
秦聽心裡五味雜陳,這得找了多久,費了多大的功夫,況且他們去年那麼忙,江家的事難免也會影響到江言酌。江家不安分,公司要忙,他又一次在他的眼皮下瞞天過海,準備了這份驚喜。
秦聽的眼裡泛起濛濛水汽,準備鑽進他懷裡時,江言酌退了一步,朝他單膝下跪。
一切分明在意料之中,秦聽不可避免的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震顫。
江言酌抬頭看著秦聽,眼眸里依舊是瀲灩光華,疼愛與神情從無遮掩,浩浩蕩蕩地襲來,恨不得將秦聽吞噬。
「聽聽,我知道我最近表現很糟糕,狀況百出,讓你擔驚受怕。我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麼忽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像是一個呆愣的毛頭小子,忽然藏不住了秘密。」
秦聽眨了眨眼睛,細小的水珠粘在他的睫毛上,他的心一直都被江言酌牢牢地托住。
「我知道你早早的猜到了,也一直在努力配合我。這裡其實還沒建造完成,我本打算結婚時送給你。可我現在就想和你一起搭建我們一輩子的家。」
「聽聽,我想換種身份照顧你,我想成為你一輩子的愛人,我現在可以有這個機會嗎?」
陽光落在江言酌鋒銳的眉骨上,將他沾染得愈發溫柔,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眼底充斥著忐忑不安,連舉著戒指盒的手都在顫抖。
秦聽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左手抹了一下,右手又抹了一下,這才堪堪擦好。鼻音很重,「怎麼你的每次驚喜都搞得跟驚嚇一般,嗚嗚我手擦了眼淚抹了鼻涕,我手好髒,我怎麼戴戒指啊。」
江言酌頭腦空白了一順,腎上腺素在體內瘋狂飆升,血液都快衝出血管,他艱澀地開口:「聽聽,你答應我的求婚了。」
秦聽癟著嘴巴,舉著黏糊糊的雙手朝江言酌晃了晃,看向四周,巡視著哪裡洗手,傲嬌地回覆:「你這麼笨,今後沒我怎麼行啊,我要不答應,我這些天都怕你把廚房炸了,受傷還得我照顧你。」
江言酌依舊跪在地上,把戒指暫時放回口袋裡,拿出紙巾幫他擦拭著手,顫抖地擦完後,將戒指重新掏出,吻了吻他的手背,鄭重地為他的聽聽戴上了戒指。
秦聽看著手上的戒指,笑容燦爛拽起了江言酌撲進了他的懷裡,「你最好說到做到,不許惹我難過。」
江言酌輕笑出聲,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他的後背,「捨不得,我永遠都是聽聽的了。」
秦聽咬了咬他的下巴,好笑道:「是呀,我的笨蛋愛人。」
——
兩家人見面商量婚事的那天更是異常的和諧。
江言酌特意打電話給他的舅舅,詢問他能否回來主持他的婚事。畢竟他不是真的沒有親人。
言舅舅立即拖家帶口從國外趕了回來。令江言酌出乎意料的是江言酌的母親,言蘊也跟著回來了,但在飯桌上卻一直保持著沉默。
錢大有和言舅舅二人侃侃而談,一桌子人圍著秦聽和江言酌夸,從長相性格能力各個方面,夸個沒完沒了,秦聽覺得自己的臉皮都快要夸薄了。
總而言之,他們二人實在般配,天生一對。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盡歡,每個人都眉開眼笑,心滿意足。
江言酌自知他的家人根本不會對秦聽有任何意見,因為秦聽是他的愛人。他的舅舅母親整個言家對他都抱有虧欠。舅舅甚至把國內的全部產業都交給了他,告訴他這是他從沒見過面的外公留給他的,留給言蘊的孩子。
江言酌送他們回了住處後,言蘊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似有話想和他說。
江言酌抬眸,淡淡叫了他一聲,「母親。」
言蘊從來沒想過江言酌還會開口叫她一聲,愣怔了許久,莫名想起她狠心將五歲的江言酌丟下後,他經常哭著打電話奶聲奶氣地哭著找媽媽。
她也心軟過,後悔過,應該帶著江言酌回一起走的,可想起他身上留著江家人的血,她就憎恨他,也憎恨自己。
再後來江儒誠總會以江言酌為藉口,逼迫她回去,回到他打造的牢籠里。她沒得辦法,最終選擇了自己。
對於江言酌只有愧疚與抱歉,除了經濟上的彌補,她什麼也做不了。
江言酌已經不需要她這個失職的母親了。他已經過了難過時哭著找媽媽的年紀。
今日看到江言酌如此出類拔萃,眼神望著她時是冰冷的,縱使在微笑,但那笑意始終不達眼底。言蘊心裡五味雜陳,像是有人拿著刀將她的心捅爛了。
言蘊咬著唇,強忍著眼淚,「小酌,對不起,我選擇了最差勁的一步棋。」
江言酌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您選擇了聰明女人最該選擇的一步棋,離開那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