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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39:35 作者: 沫之茜茜
元淺接過啤酒晃了晃,單手開啟正打算入口,一隻小手阻止了他的動作。從回來就對他視而不見,一副慫包模樣的景白,此時正一臉糾結地垂著腦袋,默默地從他手裡拿走了啤酒。
「……生病了就要有作為病人的覺悟,吃了頭孢喝酒,你是想進急救室嗎?」
聲音低如蚊蚋,在他低頭瞧著她時,她的耳朵尖明顯泛著淡淡的粉紅。
元淺彎彎眼角,曲起一指彈了彈她的額際,景白驚慌失措地抬頭,見他眼帶戲謔地注視著自己,她的臉上霎時間開始發燙。
「你擔心我?」
昨夜的擁抱教她失眠了一整晚,景白髮現自己好像越來越沒辦法坦然面對他,此時見他這副模樣,她忙別過臉,心口不一地說:「你、你別腦補,我這就是作為朋友的關心!」
她故意把「朋友」兩個字咬得很重,極力澄清昨天的意外。
元淺俯身靠近她,似笑非笑道:「我又沒說什麼,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景白:「……」
她臉皮發燙,被他噎的啞口無言。
元淺瞧她心慌意亂,也不逼她,任由她拿走了啤酒,自己則挪到擱放茶水的地方,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聽景小兔說,景白上中學時,有一個同班的男同學向她表白,表白未果後,可能就拉了拉她的小手,結果被景白一拳揍掉了兩顆門牙。
後來,那個男同學就哭著喊著轉學了。
元淺想到好基友歐陽零提過,景白出道兩年來,想要潛規則她的傢伙,無一善終,他覺得自己對景白又抱又親,竟然能好好的活著,真得感謝她的不殺之恩。
今早,景老爺子在釣魚時,也曾語帶保留地提點過他,元淺思及昨夜那個煽情的擁抱,又瞧著景白現在的模樣,一直橫亘在心底的霧霾煙消雲散。
既然她腦子不開竅,他也不介意給她時間,讓她自己明白,不管是對於感情亦或是事業。
打定了這個主意後,元淺心裡輕鬆了許多,將目光又放在了場中央的京劇排練上。
看了一會兒京劇,元淺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扭頭問景白:「景爺爺他唱得這齣,確定是《霸王別姬》?」
他家老爺子也是個京劇迷,退休後時常跟一些生意場的老朋友去看京劇,偶爾也會在家裡亮幾嗓子。
元淺覺得,景家老爺子這齣戲,跟他印象里的好像不太一樣。
提到這個,景白也很無奈,所謂的家醜不可外揚,她家這個外公吧,生來就五音不全,並且時常忘記台詞,忘記台詞也就罷了,唱著唱著就串戲串的厲害。
偏生他還就喜歡這個調調,每年的文化節,這個節目幾乎雷打不動,當然,基本上到了最後,除了武術學校和舞蹈學校的學員們,其他路人幾乎都走光了。
每逢過年拜年,社區的王阿姨都會拉著景白的手,用非常委婉的語氣跟她提及這個事,景白也沒少給外公暗示,暗示當然無用。
元淺瞧著景白的模樣,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他抿了口茶,輕笑道:「能陪著老爺子唱完這齣戲,這位鄧奶奶也是真愛了。」
「噫,你竟然能看出來?」
元淺揶揄她:「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長了只木魚腦袋?」
景白:「……」
剛想反駁,卻見原本正在練習的景風,接了個電話後,臉色突變,一把摔了手裡表演用的長劍,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場地。景白不明就以,趕緊上前,也沒能攔住外公,只好向鄧奶奶了解事情的原委。
原來,方才社區王阿姨來了電,說今年的文化節形式改變,要破舊迎新,以前的老節目一律槍斃,最好是能多添加些新鮮元素進來。
文化節的經費來源主要是社區的業主,還有一些外頭的小商小販,也會意思意思給個贊助。這是社區委員會集體投票的結果,畢竟時代不同,節目形式也不可能一成不變。
景白聽到這個消息,幾乎頭一個想法就是:大伙兒終於忍受不了外公的「個人藝術品」,但又不便明說,只好折中了這個法子。
鄧奶奶說:「囡囡啊,你外公他的性子你也曉得,最好面子。小王雖然沒明說,怕也是那個意思,我就怕你外公氣壞了身子,整好你在家,多勸勸他。好歹咱們還有武校和舞蹈學校的孩子們,也不至於落了下風。」
「我外公他還跟社區的張大爺置氣呢?」
提起這個張大爺,算是個本地的小開發商,早年響應政府號召,憑著城中村改造,賺得盆底滿缽。張大爺喪偶後,對長得好氣質好的鄧奶奶窮追猛打,景白的外公很是看不上他。
景白大致知道外公惱火什麼,但這種事情也不好明說,畢竟是兩位老人家,人家倆不提,做小輩的提了反而讓老一輩面子上過不去。
鄧奶奶哭笑不得,「他們兩個鬥嘴置氣大半輩子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跟兩個小孩兒似的。」
景白聽了也是無可奈何,不過,眼下要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鄧奶奶,既然說了要新模式,那往年的武術表演和舞蹈表演應該也在排除範圍之內吧。」
鄧奶奶聽她這麼說,一時間也是心煩。武術表演和舞蹈表演每年都是老樣子,想必大家也早看煩了。她聽說今年為了提高大伙兒參賽的積極性,社區還拿出一部分經費,設置了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