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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該謝謝你對我的誇獎嗎?」

    不知怎的，他的聲音聽起來跟往常不太一樣，景白腦子一片混亂，輕蹙眉頭想了一下，改口道：「元半月?」

    她記得他的微信名是這個沒錯，既然取了這麼個名字，應該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元淺輕輕哼笑了一聲，也不反駁，算是默認。

    「我們、我們算是朋友了，對不對?」

    景白雙手揪住他的羊絨衫，抬起頭瞬也不瞬地凝視著他，眼底是軟軟的央求，毫不躲閃，毫不避諱。

    「嗯?」

    趁著酒勁，景白索性問出了一直在意的事情，「朋友之間，就該以誠相待，是不是?」

    「你想問什麼?」

    「你跟陸則哥哥……你們……」

    即使頭腦不清醒，可是這種事情，還是難以啟齒。

    元淺黑漆漆的眼瞳閃了閃，伸出一指在她額際輕輕彈了彈，輕輕淺淺地反問：「怎樣?」

    見他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景白雙手不禁縮緊，然後不自覺地爬上了他的臉頰，牢牢固定著他的臉龐，不教他迴避這個問題，「元半月，不要喜歡陸則哥哥好不好?」

    元淺啞然失笑。

    「你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你，為什麼要喜歡陸則哥哥?我啊，我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不想、不想再輸給一個男人。」

    傻乎乎的模樣，和往日裡那根巨辣無比的小辣椒，一點都不一樣。

    元淺心跳如雷，低頭看她，任由她放肆地捏了捏他的臉頰。

    景白雙手捏捏他的臉頰，覺著手感還真的挺不賴，她固執地盯著他，眼底的脆弱清晰可見。

    「笨蛋。」

    「我不是笨蛋，我才不是笨蛋。」

    元淺輕笑出聲，白皙修長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笑容里有幾分邪氣，「你不但是個笨蛋，還是個自卑又膽小的笨蛋。」

    「我不是，我才不是!」

    她的眼睛水濛濛一片，固執地反駁他的揶揄。

    「別人說什麼都信的嗎?」

    「什麼?」

    「騙你的。」

    「嗯?」

    景白疑惑地注視著他。

    他輕笑的模樣，美得驚心動魄，就像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精。

    「答應你了有什麼好處?」

    景白歪歪頭，迷濛地看著他，茫然反問：「好處?」

    「嗯哼。我不做賠本買賣。」

    「我……我可以幫你夾核桃。」

    景白想來想去，好像也就只有這個才能勉強幫上忙。

    元淺眼角彎了彎，他伸出雙手，握住了她放置在自己臉頰上的小手，與之十指交握，景白愣了愣，還沒明白他的意圖，就見他已經緩緩靠近自己的臉龐，溫熱的氣息噴拂在臉頰上的感覺，有點癢。

    到底是臉上癢，還是心裡癢。

    她分不清，道不明。

    「夾核桃?」

    他嗓音略啞，輕笑了一下。

    她不明所以。

    眼前驀地一黑，眼睛被他溫熱的掌心給遮蔽，失去了所有光芒，她才想張口問他，就覺得他冰冷溫潤的嘴唇壓了下來。

    景白登時懵掉了，等她清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居然傻傻地任由他輾轉地親吻著她的唇瓣。

    她的腦海里頓時警鈴大作，心臟也開始不爭氣地怦怦直跳，頭一次覺得，他仿佛是一株帶有毒素的殺人藤，一點一點侵入人心，在你毫無防備之時，慢慢將你殺死。

    「他不是你該期待的男人。」

    神思昏昧間，景白聽到他在自己唇邊呢喃著，她想要拿開覆在眼睛上的手掌，元淺卻固執得不肯鬆開，生怕她看到自己眼底的意亂情迷與悸動。

    她原本該掙扎，該狠狠地給他一拳，可這會兒，全身上下的力氣好似被全部抽走一般，連推開他的力氣都盡數失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元淺發現懷裡的女人沒有了回應，他稍稍退開，額頭抵在她的額際，微微喘息著。

    見她雙眼緊閉，氣息均勻，睡顏恬靜。

    元淺怔了怔，哭笑不得。

    頭一次親吻一個女孩子，居然親得人家睡著了。

    好像……有點丟臉。

    元淺也不知道自己盯著她看了多久，直到她因為寒冷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身子，他才回過神來，拉開太空棉棒球服，將她包裹在懷裡。

    又是一陣持久的沉默。

    他抬頭看著如水的月色，也不知道是跟她說，還是對自己說：「元淺啊元淺，你好像……完蛋了。」

    嘴角勾了抹自嘲的笑意，他低低笑了幾聲，將她的腦袋壓在胸口，微微嘆息著。

    喝了酒自然是沒辦法開車了，元淺將景白抱上了車子后座，脫下外套搭在她身上，將車門關好。

    他約了代駕，從後備箱裡又拿了兩罐啤酒，也顧不得外頭寒風刺骨，仰頭將啤酒一飲而盡，等了約莫一個小時，約好的代駕推著一輛摺疊自行車姍姍來遲。

    元淺將啤酒罐捏扁後，從車子中控台拿出墨鏡和口罩，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代駕小哥將自行車摺疊放入了後背箱，接過元淺手裡的鑰匙，笑容可掬地問：「元先生是吧?您是要去麗薇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