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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37:50 作者: 禾頁青
    她果然笑了開來,放下手中的碗,輕依在自己身上道:「皇上待臣妾真好。」

    是啊,真好,只是他已經不曾在她眼裡看到過真心。

    ……

    陸莞禾到了南楚王之後,改了名姓,不過私底下,蕭何還是愛喚她的原名。

    蕭何原是想賞菊宴時進京求娶,但如今陸莞禾已是不存在,也與太后和皇上再無瓜葛,便無需再請求太后賜婚。

    京城之事也陸續傳到蕭何耳邊,趁著二人慾去消食,蕭何準備一道告訴與她聽。

    夜幕將深,又是一年的伊始,街道上燈燭炸開,一方喜慶之態。

    從南寧門至正午門,兩邊都是擺攤的小販,四處都是玩鬧的少男少女。

    金陵民風淳樸,過起節來,辦得熱鬧,每一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陸莞禾也還是第一次去金陵過著節日,一身火紅的大氅包著身子,粉頰被邊上的白絨裹著,烏髮從帽絨中放下些,顯得嫻靜溫婉。

    蕭何似乎還嫌不夠,還想為她加上些,陸莞禾終於忍無可忍地睨了他一眼道:「你的傷才好全了不久,才是最該添上衣物的。」

    這些日子來,蕭何為了她的身體,又找遍了大夫。或許是這些藥終於有了成效,又或許是每逢雨季,蕭何對她格外小心,她已經很少寒疾發作了。

    初春乍寒,蕭何還是不放心,頂著她睨他的目光,還是看了一圈,見她真沒有冷著,才收回了手,神情幾分低怨道:「我身上的傷都好了近半年了。」

    聽起來他這話聽起來沒有什麼問題,可喜蘭卻在一旁暗暗偷笑。

    因陸莞禾身份如今還不便暴露,她也擔心自己到時與蕭何成親之事,若是被祁宴知道,或許又會惹不少事,因此王爺屢屢想要求娶,她都是以養傷在先為由。

    如今傷也養好了,可陸莞禾還不鬆口,王爺每日都在盼得她何時願意給自己一個名分。

    陸莞禾聽出了他聲音里藏著的些許低落,蕭何那般高大挺拔的身姿配上這略有些低怨的神情,莫名有些違和。

    她臉上也有些愧疚,她要等陸清足以自保,她再露面,才不算前功盡棄,否則一旦祁宴見到相似容貌的她,或許會平生事端。

    看到了她的為難,蕭何也不想逼她,牽過她的手道:「走吧。」

    他也是想來帶她看看這裡的百姓和這裡的生活。

    街道上,蕭何一身玄色長袍,銀冠墨發,即便在人群里也是惹眼的,不少少女害羞地取帕子捂著臉。

    而陸莞禾火紅的大氅配上淡粉的小襖站在一旁也絕不遜色,眼波遙遙,含情帶羞。

    「呦呦,來看看嘞。」

    「這兒的糖糕可甜了唉。」

    「快來快來……」

    耳邊皆是百姓帶著笑聲,在街巷中穿梭。

    蕭何帶她走過這般煙花最熱鬧的地方,應著各種花燈的奪目,都皆映在女子臉龐。

    這是新年伊始,家家都盼著下一年過得更好。

    這些燈火帶著朝氣和帶著未來的期盼,融進夜色中。

    陸莞禾難得看到這麼熱鬧的場面,她經歷過亂世的顛沛流離,後又被囚在太子府,少有這般自在地走在街道上。

    她微微仰著頭,同其他人一般,帶著淺淺的笑,看著漫天星空與煙花齊綻。

    又是新的一年啊。

    沒有人想回到戰火紛飛的時候,難得盼來安定的生活,每一個人都是無比珍惜。

    而蕭何的一身玄色融進夜色中,他微微轉頭,像是在看著無邊的燈火,又像是在看著燈火中的女子。

    從前,他的願望是天下安定,再無貧苦戰亂。

    現在,他多了一個願望,他想此生與身邊的女子一同攜手度過。

    「蕭何,你瞧,那邊有可以放河燈的。」

    女子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另一邊的河畔吸引過去。

    河畔旁,一路的花燈隨著波光粼粼的河水緩緩飄蕩,像是承載著一船佳夢。

    蕭何隨著她一道走到河畔邊上,不少人已經在河燈上寫下了自己的願望,無論是否真能如願,依舊是無比虔誠。

    沒過多久,他手上也拿了兩盞河燈走了過來。

    只是遙遙看去,陸莞禾像是看什麼東西看得出神,都沒注意到他的走近。

    女子坐在河畔旁,微微側頭靠在自己的臂彎,烏髮散散垂下,看著旁邊的兩個小孩。

    兩個小女孩也像她和陸清一樣是孿生姐妹,正手拉著手,在一邊放著河燈。

    「想妹妹了?」

    蕭何將手中的河燈放在她手上。

    「嗯。」

    畢竟陸清對她的感情沒有半分虛假,當初馬車失控時,她能聽到陸清帶著哭腔在喊她。

    雖然相處的日子不算多,但她還是期盼陸清能過得好些。

    蕭何也順著在她一邊坐下,緩緩道:「麗妃收養了四皇子季兒,獨寵六宮,太后也難制其左右。」

    他的話音剛落,陸莞禾便微微一怔,她沒想到陸清真如原書中一樣,心性成長得如此之快。

    蕭何的聲音頓了頓,邊垂眸將寫好的字條放入河燈的花芯中,邊道:「皇上的身子似乎一日不日了,聽聞太醫診斷,他身子虧空得厲害。」

    蕭何的神色平穩,未見多少波動,而陸莞禾不同,明明不過兩年多未見,祁宴的身子已經差成這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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