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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37:50 作者: 禾頁青
    他絲毫不畏祁宴,之前那些不過是他作為臣子的本分,但並不意味著他真要受制於祁宴之下。

    他身上的氣勢不輸祁宴,冷眉微壓,拱手道:「臣身子不適,恐不能繼續了。」

    當即便握著陸莞禾的手,離開了宴席。

    蕭何的手掌很大,因多年征戰,指腹間有些粗糙,但就是因此,包裹上去的時候才分外溫暖。

    到了主屋裡頭,蕭何才停下步子,放開她的手,才剛放下,便聽到陸莞禾遲疑道:「我們就這樣離開,沒事嗎?」

    她下意識便已經將蕭何與自己看作是一起的。

    聽出她對自己的擔憂,蕭何心頭剛剛的煩躁之感消下去些。

    自宴席開始,他就注意到祁宴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陸莞禾身上,同為男子,他看得出對方眼神中勢在必得的占有欲。

    「無事。」

    他之前的退讓隱忍並非毫無底線,這也算是給祁宴一個警示。

    不過,祁宴的出現,也讓他無憑生出了些危機感。他溫聲道:「陸姑娘,你真心愿意嫁與我嗎?」

    他的神色認真,黑眸中似含著繁星。

    這大概是,真心喜歡才會露出的神情。

    他暫時不想去想為什麼她當時不告而別,也不想去想為什麼一直的偽裝,只想問此刻她想不想。

    也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衝動的決策。

    「我……我現在還是太后派來的……細作。」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最後兩個字陸莞禾醞釀了許久。

    更重要的其實是,那段對蕭何至關重要的回憶,於她而言,是沒有的。

    「我知道了。」

    蕭何的神色略微有些落寞。

    他的身影被月色拖長,顯得有些孤寂。

    陸莞禾莫名有些被刺痛,她低下頭,將最深的顧慮說出來:「於王爺而言,我是救命恩人,於我而言,我不記得那段日子,萬一王爺認錯了怎麼辦?」

    聽到她這麼說,蕭何微微一怔。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認錯,但於陸姑娘而言並非如此,現在的自己對於陸姑娘而言只是個陌生人。

    甚至對自己沒有多少感情。

    他手指微微攥緊,闔了闔眼道:「陸姑娘,不管是於太后還是於我,都想促成這門親事,若是成婚之後,你對我還未有絲毫男女之情,我便放手。」

    他不想放過,也不想錯過。

    「好。」

    ……

    果然如蕭何所說,那場宴會之後,祁宴也沒什麼大動作,甚至她幾日都沒看到他。

    大概是科舉泄題一事實在是事關重大,蕭何和祁宴一時都抽不出來空。

    但她沒想到陸清來見她了。

    一進門,陸清就疾步走來,擁了她一個滿懷道:「姐姐。」

    她的眼中含淚,姐妹剛剛相認,便隔了這麼遠,她於太后膝下,又不方便與陸莞禾通信。

    陸莞禾也有些熱淚盈眶,她能感受出對方對她並沒有敵意,血脈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也不得不讓她動容。

    陸清心知姐姐願來這麼遠的地方,都是因為她,目中有些愧意道:「姐姐,我連累你了。」

    看著她無恙,陸莞禾心中也放下大半,至少她目前所做的都是有用的,能讓妹妹在皇宮內平安。

    兩姐妹相擁了許久,才分開。

    陸清之前便知道姐姐身子柔弱,這番遠來,一定受苦了,咬牙道:「姐姐,等我日後在宮中立足,定要接你回京。」

    陸莞禾知道她是原書女主,日後必定榮登太后之位,但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她無奈地笑了笑道:「好。」

    看出陸莞禾笑得有些無奈,陸清也知現在於她來說,這個目標還有些痴人說夢,現在她還在祁宴和太后手下,還有各路嬪妃虎視眈眈。

    不過她有更重要的事想要知道:「姐姐,你與南楚王……」

    說起蕭何,陸莞禾的臉上便有些羞躁,自從說開之後,她在蕭何面前便沒有那麼拘謹了。

    這幾日,蕭何忙得分身乏術,回來時都已夜深,但總會去她房中一趟,看她有無受了涼。

    這幾日,她睡得並不好,自見了祁宴之後,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有一兩次,她中途迷迷糊糊醒了,正好看到蕭何微沉的目光。

    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伸手攬過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他還真的便不動,任由她留下他。

    看出陸莞禾對蕭何並非絲毫無情,陸清放下一口氣,姐姐應該不是被逼迫的,不過她終是有一二想要告知姐姐:「姐姐,這次皇上來,你知是為何?」

    「為了科舉一事?」

    「這是其一,另外一個是皇上想把你留在身邊,一同回京。」

    陸莞禾驚詫,這是什麼意思,祁宴想享齊人之福?

    陸清現已是嬪位,他又怎會要她回京。

    而陸清一直跟在祁宴身邊,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性,自棄般低笑一聲道:「姐姐,你知道他為何最近會封我為嬪嗎?是他在我身上看到了與姐姐你相似的容貌,自姐姐走了之後,皇上便容易心煩,一個月不曾踏入後宮幾回。直到他看到了我的樣子。」

    她的聲音頓了頓,而後藏了些恨意道:「他見我與姐姐長得相似,便使了些手段,在我酒中下藥,強迫於我。他卻仍不知足,此次他便想強擄了姐姐,再留下一封模仿姐姐字跡的書信給南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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