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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37:50 作者: 禾頁青
只是中間的路程實在遙遠,稍有天氣耽擱,恐怕就不能按時到達。
這也是在賭,賭三皇子何時破城而入,也在賭天道如何。
不過在此之前,京城百姓眾多,謝席玉並不想累及眾人,他想以傷亡最小的方式解決這場禍事。
……
京城內反常地幾日都沒有動靜。
平南將軍生得魁梧,濃眉緊鎖,看著隱隱露晴的天氣,出聲道:「他縮在裡頭不動,皇上也無甚反應,已是默認當初就是謝席玉之母害了我阿姐,為何如今不主動出兵?」
三皇子江霄淡淡蹙眉,京城內的反應實在是奇怪,他一直等著謝席玉先動手,但他倒是沉得住氣。
江承在一旁小心看二位臉色,方道:「定是謝席玉見平南將軍和皇兄的泱泱兵馬,生了畏懼之心,方才縮於城中不敢出來。」
他是最盼著兩邊打起來的人。
平南將軍心思簡單,被江承一引,也以為然,鼻尖哼出氣,道:「那是,他自如瓮中之鱉,本將軍再等上一天,若再無動靜,便一舉攻入。」
「將軍英武。」
江承很會順著恭維他人,低下頭拱手道。
平南將軍見一個皇子對他竟是伏低之態,很是受用,眉間也躍上得意之色。
……
天光微亮,城門外攻城的鑼鼓敲響。
近八千士兵浩浩湯湯於城牆之前,三皇子江霄和平南將軍於軍前抬頭,見城牆上空無一人,不由都眯了眯眼。
京城內的安靜實在太過奇怪了。
「將軍,午時一刻已至,可還要進攻?」
「進。」
一直耗於此,糧草之類的一概都成為隱患,不如就此一鼓作氣。
八千士兵直抵城門,本以為會是設想中最艱難地攻城之戰,雲梯,火石一概都備齊,誰知京城城門竟緩緩打開了。
這副怪相,讓眾人不由謹慎起來,三皇子拔出劍抵於前胸,縱著馬首先踏進京城之中。八千士兵緊隨而後,每一個人都是提起了心,警惕地環顧四周。
街道上大多百姓還是沒有能力逃出京城,雖然已知京城變天,但真實看到這麼多鐵甲高馬時,一個個都不由瑟瑟發抖。
一處暗角,謝席玉和陸莞禾站於此處,正好能將平南將軍進京之狀盡數納於眼底。而這次不同的是,陸莞禾身邊還有一個身著海青,手捻佛珠之人。
她頭戴帷帽,掩去大半容顏,眉眼慈悲,也同往街道看去。
「姑姑,你瞧,這是你願看到的嗎?」
陸莞禾的視線投於街道一角,轉而出聲問道。
街道一角,一個孩童被鐵甲銀劍嚇到,孩童無知,正要放聲大哭,卻被他的爹娘捂著嘴。
可是此番動靜終是惹得有士兵回頭,劍柄出鞘,恐嚇道:「再哭?一併殺了。」
孩童的爹娘都是尋常老百姓,安安分分過了大半生,哪見過這般場面,都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多發出一個聲音。
這番景象自被陸莞禾以及她身旁的姑姑瞧見。
陸莞禾當初的那封信還是起了作用,京城將亂,皇權不穩,身為太后陪侍的姑姑,她還是應信中之約,前往京城。
雖然謝席玉已儘量減少了平民百姓的傷亡,但這樣的狀況還是不少。只見她手中的佛珠稍稍一停,不知聽進去沒有,又閉上了眼睛。
見此,陸莞禾多少還是有些泄氣。她不想看到兄弟相殘,也不想看到百姓受苦,可若要解開,必要太后身邊的姑姑前來作證。
可皇家的顏面終究是姑姑心底的一道坎。
若是澄清當初之事,那麼當今聖上就要背上不仁不義,殺妻去子的罵名。
謝席玉知道阿莞心急,輕輕握住她的手。
如今最好的,便是姑姑願出來作證。
但要是事不如人願,恐怕等到驃騎將軍的人馬過來,難免是千里浮屍。
「大人,為何不與他們一戰?」
身後傳來禁衛軍統領的聲音,他半跪在地上,眼睛卻悄悄往這個手拿佛珠之人探去。
謝席玉回身,垂眸看他,道:「平南將軍手下的將士從戰經驗豐富,與之硬碰硬,你覺得還有多少勝算?」
「這……」
此人想要反駁,但確實說得有理,禁衛軍與平南將軍手下的士兵相比相差甚遠,連堅持三個時辰都難做到。
他嘗試往陸莞禾身邊那個戴帷帽的女人看去,可實在遮得嚴實,他也沒法辨認究竟是誰。
不過他心底覺得古怪,總感覺謝席玉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
皇上曾密令於他,若是發覺謝席玉知曉翠華宮失火真相,對皇上起了異心,他可殺之,轉而助四皇子。
可如今不上不下的,他也琢磨不透謝席玉是何盤算,只能先待於此,靜觀其變。
待此人退下之後,一隻信鴿盤旋了幾周,而後停在了謝席玉肩上。
……
平南將軍的兵馬入京城似入無人之境,沒有看到對方的任何士兵,旁邊都是尋常的百姓。
這種準備了大半天結果對手都見不得的感覺令他尤為不爽,啐了一口,道:「這是什麼窩囊的打法?」
同樣心急的還有四皇子江承,他守在西城門,本是樂於見前頭打起來,結果卻無事發生,一時鬱悶地皺起眉。
他帶的人馬不多,其實並不占優勢,只是好在離皇宮近,最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