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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37:50 作者: 禾頁青
高位上,謝席玉眼帘垂下,檐沿落了半片陰影於他面上,漆黑的眸里似淬著寒冰,靜靜地看著他,仿若能洞悉他所做的所有骯髒的事。
陸方池有些心虛,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他怎麼還會知道是誰偷了玉佩。
況且,陸莞禾和四皇子本就有一段,若是陸莞禾聰明,也定不會再在謝席玉面前提起往事,免得夫妻異心。
他卻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卻是陸莞禾。
「陸方池,五年前,及笄禮當夜,你可還記得你做了什麼?」
她直起身,雙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怒火,聲音清脆以至字字清晰。
「什、什麼?」
陸方池臉上既是錯愕又是心虛。
「或者說,你當夜潛入我屋內做了什麼?又把什麼交予四皇子?」
陸莞禾全然不想包庇他,加重了語氣。
原書中的陸莞禾便是性子太軟,才一次次縱容陸方池肆意妄為。
而她卻沒有看到謝席玉眼中閃過的略微詫異。
「我、我……」
陸方池眼神躲閃。
陳姨娘並不知情當時的事,只道:「兒啊,怕她做什麼?就她一個丫頭,都能拿你怎麼樣?」
陸方池轉念一想,也對,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就算他認了,又能如何。
他反倒理直氣壯道:「是我又怎麼樣?就是我偷了謝席玉的玉佩。你後來也不是跟了四皇子嗎?若不是我,你覺著四皇子會看上咱們陸家嗎?」
他說得振振有詞,陸莞禾卻氣得有些發抖。
雖然這是她想要看到的,她需要陸方池在謝席玉面前親口說出當年的所作所為,但她真正聽到時,還是抑制不住地生怒。
就像是親手給傷口塗上藥酒,明知是必要的療傷步驟,卻還是火辣辣的疼。
她的手卻被輕輕握住了,謝席玉的手心微暖,指腹淺淺摩挲著她的手背,接著她便聽到了謝席玉的聲音。
他低低地笑了聲,嗓音卻有些發冷:「從前未追查此事,只是因為不想讓阿莞難堪。如今你覺得你還能逃得過嗎?」
「什、什麼意思?」
陸方池看著謝席玉漆黑的瞳眸,莫名有些心慌。
「程時,將陸方池押送至刑部,重審當年成王謀逆一案。」
謝席玉斂下了笑意,溫潤的面上帶著淡漠,五年前的案子確實不好重審,但皇上本就對此心有愧意,無論他指出是誰,這個人只能成為始作俑者。
「是。」
程時反手一扣,陸方池只能哭叫著反壓在地。
陳姨娘傻了眼,著急地問陸方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她再急,也再無法子,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被押送往刑部。
兩個人哭叫的聲音遠去,一場鬧劇才落下了帷幕。
陸莞禾有些疲憊地闔了闔眼。
「都過去了。」
兩人都沒再提四皇子和陸方池的勾當,謝席玉伸出手輕輕撫過她的背。
陸莞禾看著他溫和的眼眸,頭一次想靜靜地靠在他的肩上。
可還有一位婦人在這,陸莞禾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走到那位老婦人面前,有些歉意道:「剛才怕是讓見笑了,方才是陳姨娘冒犯了,我願出銀兩,給你重新買件衣裳。」
那位老婦人方才在旁邊一句話未說,都是低頭受著陳姨娘和陸方池的指責。
後面也存在感極低,只是手裡死死抱著一個包袱。
老婦人上了些年紀,發間已摻了不少銀白,她抬起頭,神情有些微動的看著陸莞禾。
面前的女子粉頰玉面,雙眸靈動卻又不失穩重,與小公子對視時,兩人情意自在纏綿之間。
一晃多年未見,當初的小公子已經成親了。
他沒有折損於苦難中,沒有亡於皇室的陰謀,身邊也有了可心人,要是小姐能看到,估計也會欣慰吧。
她眼底有些濕熱,險些落下淚來。
陸莞禾有些無措地回望了一下謝席玉,老婦人像是要哭了出來。
老婦人見自己突然的情緒嚇著了他們,忍了忍眼淚,才道:「不用了不用了。」
陸莞禾輕聲勸慰道:「老人家是有什麼傷心事嗎?如果不介意,不妨說與我們聽聽。」
這些日子城外疫疾嚴重,不少流民也湧入京城,看這個樣子,面前這位老婦人似乎受了不少苦楚。
「我……」
老婦人正要開口,卻又止了話頭,臉色很是猶豫。
她本該今生不再踏入京城,可是自己的孩兒得了疫疾,聽說京城才有好大夫,才冒險一試。沒想到卻被三皇子的人發現了,無奈躲到了這兒。
可她要不說,那萬一三皇子那邊先知道了會不會對公子不利,況且她得病的孩兒還在等著她。
她兩相糾結,終於決定開口:「老身拜見公子。」
她低伏於地上,做了一個標準的宮禮。
陸莞禾驚訝地轉頭,與謝席玉相視。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陳姨娘來之前:不過是兩個好拿捏的人。
陳姨娘來之後:手酸得抬不起來了,到底是誰說好拿捏的。
感謝「一隻蘇木」的10瓶營養液!
第22章 竹馬丞相(22)
「先起來吧。」
謝席玉的神色淡然,微微俯身,攙扶著老婦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