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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7:37:50 作者: 禾頁青
剛準備離開,卻瞥見了熟悉的身影。
陸莞禾今日一身桃粉色襦裙,頭上綰了一個婦人髻,更是襯出了皮膚白皙,加上面上笑意淺淺,足以看出她嫁給謝席玉是幸福的。
而她前去的寺廟,更是平時貴女祈求多子多福,姻緣喜樂的廟宇。身邊的人多數為家族裡的大夫人,而她一人在其中顯得格外扎眼。
江承眯了眯眼,眼中透出些不滿,若是謝席玉不曾回京,如今在他身邊的便是陸莞禾。
而謝席玉在朝堂上得以重用,早非從前自己能隨意除去了。他也摸不清老皇帝究竟是否知曉謝席玉的真實身份,若是知曉,那這些日子老皇帝的舉動便格外引人深思了。
不過,三皇子已經開始懷疑了……沒了謝席玉護著,陸莞禾不過是水中浮萍,任由人擺布罷了。
想及此,這些日子的憋悶才好了些,提步向陸莞禾走去。
佛堂前,陸莞禾學著樣子跪在蒲團上,閉上眼,虔心向佛祖祈禱。
將三炷香放香爐上,方才起身,走出廟內。
江承已在寺廟外等候多時了,一見著她便道:「許久不見。」
陸莞禾沒有料到江承也會出現在此處,不過她已經成親了,與江承交往過密只會遭人閒話,便敷衍地行了禮:「四皇子安。」
說罷,便打算掠過去。
秋兒也垂頭跟著後面。
江承再次被人落了面子,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煩躁地擰眉。
他恨不得派人把陸莞禾綁過來,可來往的都是達官貴人,他並不想失了君子風度。
他轉過身,大步地跟上,直到與陸莞禾並肩,道:「若說孤知道謝席玉的事,你還要如此嗎?」
陸莞禾的腳步頓了頓,狐疑地看了江承一眼。
見到陸莞禾停了下來,江承的眉間不自覺地鬆了松,道:「若是你想知道,孤可以告訴你。」
……
禪房內。
陸莞禾讓秋兒守在門外,自己坐在禪房一端,儘量與江承保持距離。
此人自卑又自負,對於超脫自己控制的東西極易產生巨大的勝負欲,她還是小心為好。再說,昨夜的黑衣人便來自皇室,說不好也有江承的手筆。
江承看到陸莞禾巴不得離自己遠遠的,心中略微一梗。
從前都是他隨意威脅,那雙桃花眼便掉著淚,巴巴地過來。
他按捺下躁意,道:「三皇子已經對謝席玉起了疑心,他手下的人似已找到了當年出宮的一名宮女,謝席玉的身份一旦被發現,憑三皇子的手段,不說屍骨無存,只怕是淪為奴妓,生不如死。」
他說得駭人聽聞,轉而又斜斜靠在後頭,淺笑道:「你若是還知好歹,孤給你一個機會,將他當年的玉佩找出來,交給孤,孤還能在三皇子面前為你求個情。」
當年的玉佩?
陸莞禾腦子飛快轉動,面上卻是佯怒道:「當初四皇子不是已經拿了玉佩嗎?怎麼這次還需要我?」
「都是陸方池那個廢物,估計是當初偷拿玉佩使謝席玉起了疑心,不然怎會玉佩後來又不見了。」
江承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他本想以這枚玉佩作為要挾謝席玉的籌碼,誰知後來卻不翼而飛了。
陸莞禾頓時想到了起初覺得不對勁的旁枝末節。
怪不得陸平知道從前的事,怪不得江承篤定她不會留在謝席玉身邊。
原來當初,是庶子陸方池偷了謝席玉將要贈予她的玉佩交給了四皇子,出賣嫡姐,以求入仕。而陸莞禾留在江承身邊,只為了偷出這枚玉佩。
而這玉佩,必然是與謝席玉的身世相關的,只是江承最先發現了這塊玉佩的秘密。
原來真相是這樣……
江承看著陸莞禾久久沒有說話,以為是她已經在思量這件事,便站起身,似是寬恕般道:「給你半個月,若此事能成,孤一個心軟,還能納你做個良妾,你好好想想吧。」
在性命前面,他就不信陸莞禾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入宮的馬車還在外頭等著,他再看了幾眼陸莞禾垂首的模樣,大步走了出去。
……
半刻過後,陸莞禾才慢慢起身,驚覺自己竟出了冷汗。
如今那枚大家都想找到的玉佩就在她的手中,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會招致殺敵。
她有些恍惚地走出禪房,沒注意到遠處急匆匆走來的身影。
忽然,她的手被抓住了。
陸莞禾轉頭一看,居然是曾當面羞辱她的慕寧燕,可現在的模樣與之前判若兩人。
慕寧燕髮鬢有些凌亂,鞋尖沾了泥土,與從前倨傲的模樣大不相同,彆扭地抬眼看著自己,聲音竟透著些無助:「陸、陸姑娘,求你救慕霆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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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謝席玉坐在馬車中,食指輕搭於額前,臉上輕掩疲倦。
時疫突然,晨光初亮,他便被召入宮中。又聽著一堆大臣議論不休,卻沒有一個結果。
終歸是缺少藥方,無論再怎麼分散流民,都是治標不治本。
日頭微斜。
快至府門,馬車才堪堪停下。
車簾被掀開,謝席玉微微抬眸,看到已偽裝成尋常馬夫的暗衛。
他淡淡出聲:「說。」
「主子,四皇子前去靈寺山引高僧入宮做法,除卻疫病,嗯……還、還有……」